“喵呜。”
一根毛茸茸的东西在我脸上摩擦，睁开眼，那只透明小猫正坐在胸口。
“原来你能摸到啊？”我伸手摸了下它的短尾。
“喵呜。”小猫起身跳开。
昨晚沉迷研究老于的日记，不知不觉就躺床上睡着了。屋内的时钟指向八点，还是早点去见测量员比较好。
“得带上CL20雷管给斯芬克斯送去。”
拉开抽屉，一根半雷管还放在里面，我想了想，学着上次那样把用手把雷管往矮处挤。这样一压，雷管就缩小到了和拇指一样的体积，重量比鸡蛋还轻。
收好雷管，我来到浴室好好了洗把脸。
既然测量员是画家，那么假扮成艺术协会成员更容易混进去。我从衣柜里翻出一件老旧的夹克，再配上牛仔裤，真的有点像搞艺术的。
来到大厅，奥古斯塔和啸铁居然都换上了女仆装。她们正在摆弄桌子上的一个文件箱，箱子顶部居然装饰成猫耳。
“你们完全恢复了？”
“睡了一觉感觉很好。”奥古斯塔扭了扭脖子：“店长，这个意见箱似乎是给你的。”
“你们从哪找到的？”
“早上醒来时发现就挂在墙上。”啸铁看了眼身后的墙壁。
我走到意见箱面前，手刚碰到前盖，盖子就自动打开，里面掉出很多发光的文件。有的是用动物皮写的，有得又像砂纸般为棕色。
随手拿起一张牛皮纸，上面布满了蝌蚪似的文字。凝视了两秒，蝌蚪文居然快速汇集，组合成了我能看懂的内容。
“说好的猫咪呢？东西倒是很好吃。怎么成为贵宾客户？还有你们店长去哪了？”这份留言没有落款。
“你能看懂？”奥古斯塔和啸铁同时凑了过来。
“是啊。不过太奇怪了，我一直都在店里。”
啸铁在牛皮纸上嗅了一下：“里面有魔法的味道。”
“会是谁写的？”我拿起下面一封写在白纸上的留言，纸张边缘居然泛着紫光，这一份的文字是由长线和短线构成。
“咖啡豆带着沙漠的灼热感，让我想起了在玛哈特沙漠的日子。巴斯特，你真不打算回来吗？”落款是“法老”。
“法老是什么人？”我记得只有古埃及最高级统治者叫法老，从口气上看和巴斯特认识。
奥古斯塔和啸铁都摇摇头：“不知道。”
第三份留言是印在一份透明纸张上，每一个字符像是烙印上去的。
“能做出比我魔法还冰冷的甜品，不愧是巴斯特。听闻你之前收留了三个恐怖分子，店长到底是什么人？店里的装饰居然能跟随客人心情改变，很不错的设计。”落款是“格鲁门女士”。
就在我看完不到两秒，这份透明留言化作一道蓝烟不见了。
“这店里的装潢就没变过。”我记得从进来到现在，店里面装饰大体维持原状。
“除非店有多个分层空间。”啸铁插话道。
叮铃铃，总台的电话猝不及防响了起来。我急忙过去准备接，转盘右上角有一个免提按钮。
按下免提，里面先是一串噪音，接着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在说话：“能听到吗？我叫希奥普，是林克希斯族的。听说你们店招收代理店长，我想来试试……喂，能听见吗？”
“代理店长？谁干的？”我对着话筒说道：“喂，我是店长！能听到吗？”
“喂？干扰还是太强了，我改天再打给你们吧。”电话就这样挂了。
“什么叫代理店长？”我望向眼前的两人。
“没有听过。”奥古斯塔和啸铁都摇了摇头。
叮铃铃，电话又响了，我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接起来。
“喂？店长，我是高阳！”这次声音终于清楚了。
“高阳？你在哪？”我是第一次听到外面打进来的电话。
“一家私人疗养院门口。巴斯特给了我这号码，通话时间只有10分钟。你们什么时候过来？”
“疗养院？”
“对的，我也搞不清楚。我在门口的餐馆等你们，你让我查找的情报只有一半。”
“好。我们很快到。”
高阳的话反而让局势越来越混乱，我只知道巴斯特背着我联系史密斯，没想到还把高阳叫来了。
“店长，你居然让高阳搜寻情报？”奥古斯塔狐疑地看着我。
“没错，我需要验证一些东西。现在出发去疗养院。”
“测量员不是画家吗？去那里干什么？”
“不知道，巴斯特肯定有原因。”
我掏出裤兜里的信物，刚刚展开，一束光便从画纸中射出，整幅画由中心呈圆周溶解在光线里。
地面上接着出现一个圆圈，里面散发出浓密的白雾。
咔哒，奥古斯塔和啸铁魔术般地从背后取出武器上膛。
“你们哪来的武器？”
“你留下的铭牌。”啸铁答道。
“差点忘了，那可是龚琪送我们的。出发！”
穿过白雾，脚下的路变得松软，往前走了几步，一片灌木丛挡在前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豆浆的味道，我对两人摆了下手：“收起武器，我们到城里了。”
她们身上腾起两股烟，眨眼间就换上了两套西装，同时搭配着两副眼镜，像极了会展上的保镖。
“很有派头！”有她们的气场在，我进入疗养院就更方便了。
我们拨开灌木丛继续前进，没走几步后雾气自然散开。一座豪华疗养院就位于正前方，占地至少有2平方公里，旁边就是座湖泊，水面泛着微光。
“非常豪华。”
疗养院正门口是一座镇子，食物香气就是从那发出来的。
高阳就站在镇子的入口处，双手插兜，局促不安四处张望。
“高阳！”我抢先打了个招呼。
“你们真快啊！”高阳如释重负地看着我们：“这是那两只猫？”
“你的直觉不错。能认出来吗？”
“矮个子的是啸铁，高个子的是奥古斯塔。我的天呐，你们的变形能力太强了。”
“先汇报你的情况吧。”
高阳取出一份插在裤兜里的宣传册，封面印着“巴山疗养院”。
“这是家新建的疗养院，里面都住着权贵人士。画家应该很有钱。”
我匆匆看了眼宣传册的内容，室内装潢堪比度假山庄，一个月最低的收费都要两万。
“人类，虽然巴斯特相信你，但我们可不是。明白吗？”啸铁歪着脑袋，挑衅似的看着高阳。
“我知道。我也想弄清楚状况，夜来香要是正常签约，工作室就能筹到钱了。”
“好了，你们暂且别那么多怀疑。我让你调查的结果呢？”
“都在这里。”高阳取下背上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一沓很厚的材料，少说也有二十页。
“这么多？能不能简单介绍下。”
“嗯。这些都是5·31车祸的后续报道。”
高阳先翻倒第一页，信息来源是星阳时报，标题上“无辜孩子遭受不白之冤”特别醒目。
“车祸肇事者刘芸安有个儿子，在学校被人打成腿部骨折。”顺着高阳的指示，我看到新闻里“学校”“殴打”的字样。
“其他家属呢？”
“肯定过得不好。”高阳往后翻了两页，截图来自一个叫做星阳社区的论坛。他指着帖子题目一一解释：“不过论坛里对刘芸安风评很差，都说这个人小肚鸡肠，还总是喜欢没事找事。”
下面跟帖的都是匿名网友，言辞多半充满了辱骂。
“你说那个**啊？我早就辞职了，八婆一个。”“发生这种事我不意外，可惜了一个无辜孩子。”“都少说两句，人死为大！”
“这个人居然那么被人记恨？”
高阳又往后翻了两页，这次发帖人是一个叫“Telosma”的人，头像是陶渊明。
“难道是老于？”我没见过老于在本地论坛发过贴。
帖子标题问：土地局的刘芸安科长是安北大学毕业的吗？我是她大学校友，之前有一笔借款想还他。
帖子下只有一个人回复：不是很清楚，你可以直接去刘科长的单位问问。
“老于为什么侧面打听刘芸安的信息？”据发帖日期看，是三个月前的三月七日。
“这是我追查刘芸安的线索。然后是那个阳光消防公司的。”
后面一页是关于这个公司的介绍，原来是家私企，老板是沿海那边过来的。
“这家企业后来怎么样了？”
“垮了。”高阳翻倒下一页，有一则很短的告示：阳光消防公司正在进行破产清算。
难怪，老板一家都死于非命，打击真的很大。
“我发现了一件怪事，那个叫Telosma的人，八个月前也问过这家公司的事情。”
“啊？”
高阳翻到论坛截图，发帖时间是去年的十月十日。发帖人也是Telosma，头像依然是陶渊明。标题上就一句话：“我被阳光消防公司莫名其妙开除，怎么维护权利？”
帖子里说这个人才进入公司一个月，本来业务都快上手了，突然被通知不用上班。我还注意到，Telosma强调家里人一味指责他上班玩手机，导致被老板炒鱿鱼，十分感到不公平。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理解我？”Telosma连发三条。
跟帖的寥寥无几，都是劝慰他的。
“私企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垃圾老板哪都是，兄弟看淡点吧！”
“为什么刘芸安和公司老板都在上面？”我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
“店长，消防公司有个后续新闻……”高阳翻倒后三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