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猫始终没有回话，我只能继续赶路。
沿着笔直的鹅卵石步道往前走，一辆辆私家车停放在道路两侧，造型上看都超过百万，要是毁了的话……
画家靠着辆越野车，脸色通红，头上全是汗。
“你身体还好吧？”我也不怎么运动，但也没像画家这样。
“不用管我了……呃……”画家紧紧拉住我的手：“有个情报我必须亲自告诉你。你的前任设置了一个秘密堡垒，地点只有奇美拉知道。他拿到了一个关键性道具，但还缺另一样东西。”
“你说真的？”
“我有必要骗你吗？奇美拉一旦完全掌控了里面的秘密，会无差别报复这个世界。到时候他不仅能造出核弹，甚至会制造不曾存在的超级武器！”
“那原材料呢？”
“哈，当然是现实世界了。你丢过东西吧？有的不是真丢了，是转移到了另外的地方。人也一样，明明记忆中见过某个人，但总是想不起来。”画家突然笑了一下。
“那我怎么才能找到奇美拉的核心？”
“没用的，他设置的防护系统没有人可以打开。但我坚信梦境里一定有个地方藏着他的信物……”
远处又传来枪声，我慢慢从车后伸出头，一群傀儡围在水池边，对着景观雕像持续射击。雕塑表面不断有石头崩落下来，很快就变得面目全非。高阳趁着火力停止的间隙，纵深从后面跳了出来，滚了几圈后跳下围栏。子弹一路紧随而至，地上留下蜂窝状的弹孔。
“他动作挺快的啊……”高阳比我想的敏捷多了。
“嗷！”熟悉嚎叫声再次响起，奇美拉撞开挡路的车一路飞奔过来。
“快跑！”我拉起画家就奔向最近的大厅，白天我们路过旁边，那是栋三层建筑，用来做接待。
“停下！”画家挥舞着手臂喊道：“他不是敌人！”
“叛……徒！”奇美拉中间的山羊脑袋吼道。
“完了，你也上黑名单了！”
“你一定要救我！我还有事情要做！”
“那当然！”
我掏出木枪，对准奇美拉的四肢喷出寒冰。地上很快出现厚厚的冰层，它四条腿很快开始打滑，身体在原地做无规律的旋转。
“呼！”奇美拉的龙脑袋喷出一股烈焰，冰瞬间变成水，它立刻调整好姿态，加速冲了过来。
“咿哈！”天空上猝不及防飞来一个影子，手雷铺天盖地砸向奇美拉。
地毯般的烈焰把怪物全身都罩住，它再也无法前进，原地哀嚎起来。
啸铁从天而降，身上穿着粉色女仆装，但背上却架着一座喷火装置。
“我帅吧？”啸铁扭过头，得意洋洋地说道。
“帅极了。奥古斯塔呢？”
“她去料理那些塑料了。”
“这是你的店员吗？”画家战战兢兢凝视着啸铁。
“没错。正宗的中华田园猫。”
在怪物陷入停滞时，我们冲进了接待大厅。一小时前还人声鼎沸的大厅现在门可罗雀，椅子上还放着不少包裹。
“我得把那个怪物解决掉！”我掏出口袋里的CL20，拉长回原始大小。啸铁看到雷管，有些奇怪地看着我：“店长，你带着这个做什么？”
“就是用来对付那个东西。”
“本来一发云爆弹就能解决，可现在我们没有！”
CL20威力是够的，但必须找合适的位置起爆。啸铁从椅子旁捡起一个真空包装袋，看了几眼，突然露出谜一般的微笑：“店长，用这个！”
“那是……火腿？”包装袋上清晰可见“宣威火腿”四个字。
“让它吃下去！”
“懂了！”
说干就干，啸铁一把就撕开包装袋，先在上面咬了一口：“嗯！味道很正！”
“炸药放哪里？”
啸铁掏出一把军刀，狠狠在火腿表面切开一个十字型。我把CL20捏成鹌鹑蛋大小，啸铁掰开切口，直接把变小的炸药挤了进去。
奇美拉身上的火也灭了，几乎全身都化为黑色。它咆哮着又一次向我们冲了过来。
“封口！”
“好！”我对准切口喷出一样的白色泡沫。
“接着！”啸铁拎起火腿根部朝着奇美拉用力甩了出去。火腿在空中旋转了四五圈，掉在怪兽前方。
也许是闻到了火腿的气味，奇美拉突然停下脚步，在火腿表面嗅了嗅。我们急忙躲到墙后面。
它的三个头都凑了上来，轮流撕咬着火腿。
“它还真吃了？”我感到十分出乎预料，这东西习性完全不像魔物。
“最好把头压低……”
啸铁话还没说完，奇美拉的三个头几乎同时发生爆炸，冲击波顺着脖子一路传到躯干。巨大的气浪扑面而来，啸铁把我们同时压倒在地上。
咣咣，墙上的玻璃当场炸碎，地上很快铺满了雪花般的碎渣。
“妈的，这破东西威力太大了！下次少放点！”啸铁把我和画家拉了起来。
我小心翼翼走到门口，脚下仍然咯吱作响。从门口往外二十米，一座浅坑出现在奇美拉的位置上，周围的车玻璃全都碎了，最近的两辆车直接被冲击波掀翻，飞出去两个车位的距离。
“上次威力怎么没这么大？”
“上次力量被亚空间吞了。店长，你还真是料事如神！”
“谢谢！”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奥古斯塔抬着一挺轻机枪跑了过来，身上挂满了塑料片，散发着一股难闻的焦糊味。
“都搞定了！”奥古斯塔拍了下肩膀：“这帮人偶根本不经打。”
“你见到高阳了吗？”
“没有，他可能被传送回去了。我们得走了！”
“你们先把这个东西带回去！”我把皮包交到奥古斯塔手里面：“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那你呢？”
“我得去找高阳。”
“你一定要小心！”奥古斯塔对啸铁扭头示意：“我们走！”
“店长，你可别死了！”啸铁用手狠狠指了我一下。
“放心吧。”
两只猫很快冲进迷雾中，画家呆呆地看着她们的尾巴，直到完全消失。
“你们的脑洞简直独树一帜。”
“是啊。可爱和暴力相互交织。”
走出接待厅侧门，一股焦糊味扑面而来。往前走了没多远，地上多了很多碎料碎片。大部分的假人都被打碎了，有几个面部残片还在冒火。
“好臭啊！”画家捂住鼻子。
“奇美拉没有别的仆从了吗？”
“不清楚，他只负责开辟梦境。”
我们来到之前高阳藏身的水池，地面上铺满了各种着火的塑料残片，同样没有见到任何枪支。
从楼梯下去，一行脚印延伸到保安亭旁边。
“人呢？”我低头确认，脚印在门口就消失了。
“会不会被那个叫史密斯的带走了？”
“不可能吧？”
“我之前的情报显示恶魔军团很可能勾结了凡人……”
“但是巴斯特相信他。”
“你太不了解人性了！”
砰砰砰砰，连环巨响打破了平静，保安亭的墙壁被炮弹洞穿，画家胸口连中两发，顿时冒出腾腾黑烟。
“画家！”我急忙抱住他的身体，墙壁的洞直径至少有三厘米，机枪不可能有这种威力。
“我还是被暗算了……店长！”他紧紧拽住我的胳膊，脚开始慢慢消失。
“我在！”
“千万别打开蜂蜜……我不想再多害一个人……原谅我，我已经下地狱了……”
“你在说什么？”
“我不会有事的……报应，都是报应……”
消散速度越来越快，四肢，躯干，头部，画家一点点在我面前变成黑烟，消失在空气中。
嘎吱，没等我思考，一辆装甲车缓缓靠近。
“MGM-166！”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标志性的发射架。
这个距离虽然是射击死区，但Losat完全可以带着我飞一段，然后钉在后方的某个墙壁上。
“来吧！发射啊！”我不甘示弱掏枪瞄准。
突突突，头顶上飞过来几枚烟雾弹，黑烟构成一堵帷幕，完全遮蔽了我的视线。
一双手从背后拉住我的腰带，接着响起无比亲切的声音：“快走！”
“斯芬克斯！”我激动得都快哭出来了。
我扭头跑进一间亮灯的房间，斯芬克斯便把门关上，拉上门栓。
这间屋子里堆满了清洁工具，墙上还挂着清洁工制服。
“店长！你没事吧！”高阳兴奋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都是灰。
“差点就完蛋了！你怎么样？”
“运气好，擦破点皮！那些模特枪法太水了！”高阳抬起胳膊，的确有几个地方破了。
“你怎么不先走？”
“我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高阳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眼熟的钱包：“是那个来历不明的外国人。他说他叫史密斯，你认识吗？”
“你们见到了？”我打开钱包，里面的东西的确是史密斯的。
“是啊。我怀疑他就是恶魔军团的奸细。我亲眼看他躲开了模特的子弹，正常人怎么可能有这种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