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走廊里红灯遍布，整个圣殿都进入了自毁模式。我取下对讲机，无论怎么按通话键，都没有声音传来。
吱，身边的墙壁突然向上开启一个密道，我跟着踏入临时的指挥室里。
右侧是一座临时监控墙，全部屏幕都是几乎马赛克。
走到电脑前，键盘上布满了红光，喇叭里传来刺啦刺啦的电流噪音。
最下排中间显示器的屏幕闪了几下，接着出现一个泛红的画面。
“刺啦……史密斯，你闻到什么了吗？”麦克莱恩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机油的味道。这上面全是象形文字。能读懂吗？”史密斯说道，
“完全不懂……这里有个暗门。”
我抓起唯一的话筒，用力按下通话按钮。
“喂！喂！是我！麦克莱恩！”
画面逐渐清晰，史密斯和麦克莱恩现在中央，摄像头边缘呈现圆形。视角距离地面大概1.5米，两侧墙壁上的壁画已经风化了部分。
史密斯转过身，在画面四周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聚焦到屏幕中央。
“麦克莱恩！”他转身喊道，又紧盯着镜头：“这里有个摄像头。是你吗？店长？”
“对。圣殿要爆炸了！你们快走！”
“你说什么？”史密斯难以置信看着我，麦克莱恩的脑袋也凑了过来。
“我被骗了，我以为能关闭圣殿安保！你们快走，大概还有十几分钟！”
“不可能吧。巴斯特呢？”
“它就不在这里！”
“我们还不能离开。”史密斯一字一句说道：“我们捡到了有人落下的笔记。这个下面还有个隐藏区域。”
“不可能。老于都告诉我了！”
“你先撤，店长！我和麦克莱恩会出去的。”
“好吧……另外，其实……”我想了想：“高阳一直跟我在一起，他说你冲他开枪，我也看到了。”
“哈，我早猜到了。如果真是我，我绝对不会打偏。”
透明小猫挠了下我的裤腿，左边墙壁上出现了一座红色木门。我扭头对屏幕说道：“我得撤了。你们别耽误太久！”
“再见！”
推开木门，外面居然是和普通居民楼无异的楼梯，栏杆还是铁质的。
事情完全不对劲，这里的布置就像随意缝合的布娃娃，上层炼钢厂，下层冰库。祠堂不到一百米外就是水族馆，老于是不懂悬疑，但不可能设置这么出戏的剧本。
我刚才要是相信这只小猫就好了。
楼梯时不时发生震动，墙壁上不断有瓷砖掉落下来。
对讲机里传出斯芬克斯喘气的声音，听上去非常急切。
“店长！巴斯特背叛了我们！它已经投靠奈亚拉托提普了……啊，是黑色方尖碑……”
“那个磁卡到底是怎么回事？喂？”
“救命……它过来了……对不起店长……”
一声巨响后，斯芬克斯的声音消失了。
“巴斯特背叛我？太牵强了。”
墙壁上的层数从4楼变成3楼，然后是2楼。
天井里突然升起一股热浪，我往下看，一楼已经燃起了烈火。
“门！门在哪里？”
我奔到二楼平台上，拉开安全门，一堵红砖墙挡住了去路。
“侦测到非法入侵，开启紧急控制协议。”那个电子女声在头顶传来。
“谁他妈非法入侵？”
“喵。”
小猫挠了我一下，右边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扇塑料门。
“多谢！”
推开门，那里面是一条长长的漆黑走廊。应急灯有规律闪着红光，照亮墙壁上那些残破壁画。
对讲机发出尖锐的噪音，史密斯着急的呼唤声响起。
“店长！店长，能听到吗？”
“我在。”
“我们发现了一个冻住的冰块，你的管家正在帮我们解冻。”
“管家？”
我低头一看，小猫居然不见了。
“是什么冰块？”
“应该是一个石棺。”
小猫居然有在圣殿瞬移的能力，还是它有好几个分身？
“特工，有发现！”
对讲机那边传来麦克莱恩的声音，隔了一小会后，史密斯惊诧地喊道：“这是斯芬克斯？”
“不可能是别的，她在这里被冻住很久了。”麦克莱恩答道。
“你们见到斯芬克斯了？她刚刚遇到黑色方尖碑。”
“一直有人干扰我们的通讯。麦克莱恩，看看能不能叫醒他。”
斯芬克斯五分钟内才汇报遇到了黑色方尖碑，怎么可能躺在一个冰冻棺材里？难道遇到了“复制品？”
“史密斯，小心那是个复制品！”我急忙阻止道。
对讲机那边传来几声枪响，有什么东西啪叽撞在墙上，接着是史密斯的呼喊：“那东西苏醒了，袭击了我和麦克莱恩！店长，很可能冲你去的！”
“妈的！我现在过来找你们！”
通道尽头是一扇木门，打开后居然出现了三个门，左中右各一个。
“喵！”透明小猫从我身后窜了出来，直接走向中间的门。
斯芬克斯说的是真的，复制品果然存在。奥古斯塔和啸铁还没有信息，现在又多了一个敌人。
中门通往一个地下室，我感到有冷风不住地吹过来。推开楼梯下的安全门，眼前居然出现了一座小型停车场，近八成车位都有车辆。我靠近一辆面包车，用手摸了下车壳，居然是塑料做的。
砰，斜对面一扇防火门被撞开，史密斯和麦克莱恩从里面快速走出，他们脸上都挂了彩，衣服有不少地方都扯破了。
“史密斯，任务结束了！我负责护送你回去。”麦克莱恩语气强硬，把一圈子弹压入转轮枪弹巢。
“还有人等着我救，我必须回去。”史密斯同样不甘示弱。
“这里不是矩阵，你也不能飞天。圣殿里残存的腐蚀很快会把你变成深潜者！”麦克莱恩直接挡住了史密斯回去的路。
“我本来不想说的。巴斯特通过密码给我下过一个指示，找机会让你们店长彻底退休！所以我才能破解那些象形文字的暗号。”
史密斯的话并没有让我多感意外，巴斯特很早就认定我不可靠。
“为什么你不早说？”麦克莱恩既惊讶又疑惑。
“因为我不想这么做。我是为了朋友，店长也是！为什么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史密斯又掏出一张照片：“我曾经答应过一个女孩去罗德岛参加艺术展。但就因为该死的工作调动，我不得不调去佛罗里达。这个女孩后来因为急性白血病去世了，我事后过了两周才知道。”
“现在圣殿失控了，随时可能爆炸……”
史密斯一直站在我这边，哪怕一开始我把陷阱扔给他，还用消防栓给他洗个了冷水澡。他也曾为了无法实现诺言而痛心，这一点我们是一样的。
“嗡……店长，你还有多久？圣殿快完蛋了。”奥古斯塔的声音传来。
“很快就好。”
“嗡……阿诺蒂娅的火力太强，我们都不是她对手。你想办法逃出去！”
“不行！我要带你们一起离开。”
“嗡……你还真是执着。”
奥古斯塔和啸铁还在等着我，不能再把史密斯卷进来了。麦克莱恩还在和史密斯争论，我灵机一动，开启心灵感应。
“麦克莱恩？”我效仿之前和奥古斯塔那样先默念对方名字。
麦克莱恩眉头突然皱了一下，在史密斯弯腰检查车子时回复：“店长，你在哪？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的心灵感应。”
“就在附近。你想办法让史密斯走出来。我用电流击昏他。”
“明白。”
史密斯在衣服里塞了几个弹匣，转身对麦克莱恩说道：“我肯定要进去。你别拦着我！”
“好吧。”麦克莱恩突然掏出枪指向史密斯：“特工，我知道你能躲开子弹。只要你能在10米外躲开三次，我就同意你的要求。”
“你要考验我？”史密斯果然开始后退，身体一点点从车中探出。
等他整个人站在道路上时，我举起木枪，一股蓝色电流喷薄而出。
“啊！”电流准确击中史密斯，他像根木头一样往前倒，麦克莱恩立刻跑过去抱住。
我快速跑到史密斯身边，此时特工全身麻痹，四肢在不停地颤抖。
“你……你……”史密斯两眼死死地盯着我。
“不好意思，这个圣殿是基于我朋友的愤怒制造的，我不想卷进来无辜的人。麦克莱恩，我们把他抬到车上！”
麦克莱恩取出一副手铐，把史密斯双手拷住，我们同时发力，把这个1.8米的大汉抬起。虽然有麦克莱恩帮忙，但史密斯的体重实在太大，我的两条胳膊都被扯着疼。
“放，放开，我！”史密斯断断续续发出几个单词。
“放松点，特工！”麦克莱恩先把史密斯肩膀放到车子后座上，然后和我一起用力推，他的大半个身体就进去了。麦克莱恩再弯起史密斯膝盖，让车门得以关上。
“你们快走吧！我去找那两只。”
“谢谢你！你一定要安全回来。”麦克莱恩把一张莎草纸残片交给我：“从那道门进去，右转，敲击荷鲁斯之眼三次就可以打开密道。”
麦克莱恩坐到驾驶座上，关上车门，随着发动机轰鸣响起，一道椭圆形光幕把轿车罩在其中。
兹嗡，兹嗡，我感到头发都被吹了起来。噪音持续了四五秒后，光幕缩成一个点，轿车完全消失了。
“再见，史密斯！”
我准备走向他们出来的那道安全门，一股奇特的骚臭味传了进来，这味道我在宠物展闻过。
“是谁！”我举枪冲进门里，却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