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都喵喵喵地叫，我怎么知道你在干嘛？”
我对巴斯特之前的指令都是靠猜，大部分都猜对了，只有磁卡那里猜错，导致损失惨重。
“算了，圣殿毁了就毁了，大部分都是奈亚拉托提普的造物。只要武器库留下来就行了。”巴斯特趴下身体，迎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
“那不是阿图姆的圣殿吗？”
“夜来香报仇心切，和奈亚拉托提普做了交易，最后不得不用身体偿还。唉，但我没资格指责他。”
“你早知道了？”
“不然呢？”巴斯特看了我一眼：“我可没能力直接操纵人的思想和精神。想要深入梦境，不仅得有坚定意志，还必须记得曾经的承诺。”
“那么刘芸安是被精神控制了。”
“没错。在你之前我找过六个人，都失败了。看来夜来香那么相信你是有原因的。”巴斯特挥了下爪子，一杯冰淇淋出现在桌子上：“走之前品尝一下我的特别礼物吧。”
冰淇淋看上去是香草做的，我舀了一勺放嘴里，一股凉风迎面吹来。我的眼前浮现出金字塔，尼罗河和狮身人面像的倒影。
“这味道真不一般！”细细品来，冰淇淋还带着河水的冷冽口感。
“你应该有很多问题要问我。”
“第一个也是我最想知道的。你不关心我的人品吗？万一我是个杀人狂或者战争贩子，拿着那些武器干坏事怎么办？”
“哼。”巴斯特冷笑一声：“几千年来，多少野心家都被岁月的黄沙埋葬。我有很多方案来处理。”
“第二个问题，你是打算让史密斯取代我？”
“不。只是想让你提前回去。军团的渗透太成功了，我不能让夜来香的心血白费。史密斯和你有相似的特质。”
“他为什么也有穿越梦境的能力？”
“是因为奈亚拉托提普的领域和我这边发生了碰撞，残存的碎片和史密斯完成融合。”
这也就解释了史密斯的各种“超能力”。
“第三个问题，你早知道高阳的身份吗？”我吃完了一个球，碗中又多了一个巧克力的。
“他骗不过我。但为了引出背后的计划，我决定反利用。军团的人破解了大部分圣殿机制，并且专门针对你制定了一个角色扮演游戏，就是你之前经历的那样。它们唯一打不开的就是夜来香设置的特殊密室。”
“那个磁卡又是什么情况？”
“我算到了一切，但低估了高阳若云的能力。他居然扭转了表层协议，让原本的解除指令转而成了自爆程序。”
听到这里，斯芬克斯插话道：“我早就说过你该动手杀了他。哼，你就不听！”
“别理她，她就想成天待在赫里奥波里斯，被200个奴隶伺候着。”巴斯特以一个白眼回敬。
“其实是你愿意和凡人沟通，斯芬克斯反而不愿意。”我想起那个假货的话，她把巴斯特定性为“守旧派”。
“你得意什么？自己早就和异世界融合了！我可什么都没有！”斯芬克斯喊道。
“是啊。我很久以前就有了穿越世界的能力，不过仅限于梦中。”
“第四个问题，大场市你为什么要把核弹扔沙漠里？”这个巧克力味球味道很浓，不是用可可粉调出来的。
“用你们的话说，那叫核讹诈。”
“这你怎么知道的？”很难想象一个旧神居然这种概念。
“是夜来香，他告诉我很多你们世界的法则。我觉得我可以好好利用一下。那片沙漠的统治者曾经压迫过我，我必须宣布握了一种能打破平衡的武器。”
“你要的是电磁波？”
“你很聪明。”
我吃完第二个球，碗里多了杯清水，一口喝下后，凉意传遍全身。
“第五个问题，代理店长又是怎么回事？”
“考虑到你以后不会在这里，我得找个人来部分替代你的职务。有个山猫族的魔物比较适合。”
“好吧。我总算都解开了。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是谁偷用我的手机？”
“当然是我，不然谁帮你掩饰。”
拼图的最后一块总算完成，呈现在眼前的画面却和我当初预料那样完全不同。在整个游戏中，我，巴斯特，还有高阳都怀着不同的目的，相互交织纠缠。
“告诉我，人类。你真的不渴望力量吗？”巴斯特的异色瞳紧紧盯着我。
“渴望，谁不渴望？可是忘记了出发目的，再多力量有用吗？军团有一点说对了，这种异世界力量的确不应该被我们掌握。哪怕是一个轻微的善意，都可能导致灾难后果。”
“希望你能继续保持下去。真的要离开了吗？”
“对！甜品店保住了，我也该回去了。就是你能不能让奥古斯塔她们变回真的猫，不然每死一次都要经历很大的痛苦。”
“我可以做到，但她们未必会同意。”
“好吧。我也希望你能守住这里。”
“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Outer Haven在未来会面临很多威胁，做出改变是不可避免的。但我会把你们的功绩铭记下来。”巴斯特抖了抖身上的白毛。
旁边沙发上降下，我的书包奇迹般回来了，旁边还放着一本新书。书壳上的标题让我惊讶不已，主标题用中文写着《心跳甜品店》，副标题则是“Outer Haven”。我随便翻了几页，有不少插图徐徐描绘了之前的场景。封面上作者赫然写着“于靖节”，出版社则是“日海出版社”。
“这是什么情况？”我不解地看着巴斯特。
“每个成为店长的人都会留下属于自己的特殊印记，再通过特别的方式传播出去。只要有人记得曾经的承诺，Outer Haven永远不会消失。”
“啊，和我发邀请函是一个原理。”
我把书放进背包里，看到手机房卡都还在。
“这些东西不是都炸毁了吗？”
“别忘了我可是梦境的神！”巴斯特神秘地笑了一下。
背上背包，重量和之前没有变化。身上散发着一股烟味，也许我应该洗个澡再走。
“走之前你再去员工那边看一看吧。”巴斯特侧身杵着下巴说道。
“也是啊。”
我来到员工休息室，这里和先前一样没有变化，有三座猫窝发出微光。奥古斯塔，啸铁的窝里都躺着透明状态的猫咪，阿诺蒂娅的窝在最里面，我侧身走过去。窝里面躺着一只魁梧的猫咪，耳朵顶部长着两根细毛，背部呈黑色，腹部则是雪白的。我忍不住在她背上摸了下，十分柔软。阿诺蒂娅的尾巴又大又蓬松，快可以当枕头用了。
“希望你别恨我。”这么可爱的猫咪居然能使用那么多重火力。
回到大厅，斯芬克斯不知从哪来搞来了一座武器箱，到处寻找着能开启的位置。小奇美拉就飘在她头上，睁着三双大眼睛看来看去。
“我走了。巴斯特，没想到它在这里。”小奇美拉朝我飞了过来，喷出一串泡泡。
“它是未来武装的善良部分，你们人类有时候真让我意外，居然连仇人都会伸出援手。”
“是啊。我只是不像看到有人的心血被糟蹋。”
斯芬克斯终于打开了武器箱盖，里面居然躺着一座白色圆筒装发射器，造型酷似标枪，但没那么粗。
“你要走了啊？帮我个忙吧。把这东西变小点。”斯芬克斯对我招呼道。
“这是啥？”
“红箭12！是奇美拉帮我搞来的。”
“这东西和红箭10是亲戚吗？”反正都要离开了，我决定帮斯芬克斯一次。
“不知道。我总得准备点反坦克火力吧。”
我伸手按在发射筒顶部，慢慢往下压，直到整个筒变成巴掌长度。
“这样可以了吗？”我把变小的发射器交给斯芬克斯。
“刚好够！再见，凡人！”斯芬克斯居然把发射器插进了头上的毛发里，只露出尾部一小截，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小心使用！再见！”
我推开正门，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走入迷雾中。
终于，这场冒险落下了帷幕。
终于，我这个不成功的代行者实践了诺言。
再会了，Outer Haven。
希望有缘梦里再会……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