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紧紧盯着沉重油花木香的木门,心情更是复杂。
“自说自话的家伙!真让人头大!哼!下次再见的时候,希望你还能如这般硬气。”
“我要是……我要是有足够的魂力,看我不把你那狗屁清河派给踩碎咯!”
李可气势凶凶的舞动双手,试图靠着这样的方式来排泄出心中的烦闷。
可更气恼的是那臭东西这样污蔑自己,说什么嫁谁就嫁谁的话!
我要是……要是有那么多魂力,还怕他可恶的沈家么?
老子不得一脚撂倒沈家全家,还有那沈家大少爷,欺人太甚!咿呀呀!可恶啊啊!
要不是老子魂力不足…连你也要成为我二号控鬼术的手下亡魂,跟那狗屁戒律堂的臭东西一样!
被我牢牢锁住灵魂。
哼!一念之间,便足以泯灭了你那脆弱不堪的灵魂!
回过眼前,自己还不是处在囚笼之中,还被种下蛊毒,不得离开此房间半步。
哎!无奈呀!要是有足够的实力就好了……
若是有着他人动手都要自己掂量三分的实力就好了。
李可往大床上一躺,随意且洒脱,脑袋沉在软榻之上,怕下一秒就会沉睡般,便侧过身去,侧躺在床。
望着大喜红色的剪纸窗户,安静过后的内心,不由自主的乱想起来。
……
原来最让人生气的还是被误会的感觉嘛……
她有想过与林星辰相遇时的情景,那是一个五年过后,她身穿金鳞甲,身披红菱袍,脚踏七彩祥云来取……林星辰的狗命。
也曾想过作为人间过客,路人脚步匆匆,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相见。
可造化弄人……
她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与林星辰相遇,这该死的缘分……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是对我有意思?
李可突如其来的想法,后果则是头顶冒着蒸汽,脸颊红通通的。
还夹杂着一丝别扭,与些许的兴奋。
李可不敢往下想了。脑袋如鸵鸟一般,埋入软绵绵的被褥下。
可他的那些话……哎!
罢了,无关紧要的人物,林星辰也不过是我来此世界的人生过客,他的如何又与我何干呢?
啊啊啊!李可啊李可!一天到晚就知道胡思乱想。醒醒!
李可举起双手拍了拍被‘气’得胀红的小脸,摇着脑袋,试图把不愉快的事情抛开似的。
可相遇时的情景刻在了脑海,第一次的相遇,哪能说忘就忘。
情感就好似青丝万缕,不断在脑海中舞动交汇。
复杂与烦闷的交织相汇,崩溃就在一瞬间。
烦着自己的事情,不断冲击着李可的心灵。
自己没犯的错,却要承担不必要责任,莫须有的罪名,架空在自己身上。
这仙侠世界,实力为尊,崇尚武力的世界。
弱者活着就是错!弱者!没有发言权。这就是仙侠世界的的道理。
————
李可那心智未熟的脏器,狠狠被弱者二字扎向心脏。他前世今生,又何尝不是在扮演着弱者这层身份呢?
最后的最后,李可脆弱的心灵,她的内心最纯真的想法,化作污秽的血液,如泉涌般喷发而出。
半月的经历与承受,自己一人扛着,身体最脆弱的部分有着仙师安慰着,那样就足够了。
可那种清者自清的想法成了狗屎,抛弃掉的纯真无邪。
李可眼中一闪!扑闪扑闪着!宛如星光般璀璨夺目。
好像…她的心变了,想法也变了,看事情的方式也变了。
她死了…她的心死了。
初遇下流恶人,图谋不轨之士,与强词夺理之人!
李可双膝盘坐着,陷入了沉思。
也就一会,她心里好似解脱了一般。
视野通透!口中甘甜,大脑前所未有的放松,心情也不可思议的舒坦。
‘呵,小可爱还真是多情善感啊!感触极多,这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呢。’
灭鬼仙师一直没出言安慰李可脆弱的心灵,是要放任她肆意成长起来。
她的内心想法还是太过于稚嫩,太过于敏感,想象着自己若是不在她身边,她独自一人身处这陌生恶意满满的世界里。
‘若是早点想开的话,我们也不会陷入这般境地,落入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感悟到了么?有变强的觉悟了么?能察觉到自己的懦弱了么?’
‘若是还没察觉到!呵这方天地,不养弱者,弱者可都是强者之路的垫脚石,你现在的情况,何尝不是他人的垫脚石呢?’
‘好好想想吧!’灭鬼仙师话音刚落。
李可脑海之内,星穹循环,交织错乱,合为一体,可下一秒!砰!如上古神兽仰天长啸,如神灵开天一剑劈开,如长龙盘天撕裂玄空。
砰!最初的‘想法’幻灭,换来的则是崭新的天地,这意味着她的成长,与湖泊心境的破除!
这是汇入星河大床的河流,灵魂海,在不断扩大,地上星湖,化为了大海,灵魂海是这头看不到那头。一眼望不到边。
最后的灵魂海内,一片狼藉,魂海之上的玄空之中,从点点星光,变为了密密麻麻的光点。星辰变多了!
灵魂海中央,站着一窈窕身影,此人正是灭鬼仙师,她双手背负着,好似知晓一切的智者。
她没有感叹,只是默默的看着。
……
李可缓缓站起身来,面对了事实,被下蛊毒,逃也逃不掉,想也想不到,只好摆烂躺床上休养生息咯。
可她还是不经意的一瞥木门处,多看了那木门一眼,木门那没站着人,房间里空荡荡的。
伴随者木檀香的弥漫,房间也变得冷清了许多,李可望着四周,只觉得一阵孤寂。
但没抱怨,只是心有感触而已。
清净了些许,心中难免会有奇奇怪怪的想法。
回忆起,前世被绿的瞬间,那种释怀解脱。
还有与亲人别离的那一刻,心里感触极大,对于老弱多病的爷爷来说,白发人送黑发人,估计伤的最重的是他吧……
与兄弟生死两隔的时候,在那十字路口的时候我人头分离,最后一眼看见他时在想着什么?哦!对了!是下辈子还做兄弟。
哎呀哎呀!虽都死了,怎么开心得起来呢,弱肉强食,丛林法则,这仙侠世界,武力为尊!没有强劲的力量,便会成为任人摆布的玩偶。呵!
若是何伟在的话,他会怎么想呢?
李可抛开疑问,面对困境。进退两难之间选其一个最能反打的牌,只有静观其变了。
此时的李可,十分冷静,似乎想通了,也没多大抵触了,那可恶的沈家大少爷的要求,也不过是饰演而已。
“不就是演戏么?”
她摸着胸口,感受着冰清的肌肤下的微弱跳动,问着自己,不就是演戏么?仅此而已。
“七尺好男儿当自强,怎会因为身穿凤冠霞帔而泪目呢?”
李可委屈巴巴的,撅起嘴,默默的擦了擦眼泪,说道。
……
‘呵!小可爱不愧是小可爱,说到底,也是初心未熟的璞玉,似乎这件事对你来说,未免有点不太公平。’
‘可不经历过苦难风雨的摧残,花朵又怎样开得鲜艳呢。’
‘没事没事!随遇而安,顺其自然,别忘了,本仙师保你。’
仙师仰着脑袋,看着灵魂海内的星辰海洋说道。
身处在外偷抹着眼泪的李可,想通后,灭了油灯倒头就睡,已经躺好了。
而灭鬼仙师的自我独白,也仅仅是对着自己讲。
——
今夜,不太安宁,经历过李可那番小插曲后。
沈家家主的寿宴,也到达尾声。
从热闹喧嚣到人迹冷清,地上的一片狼藉,似乎在说着这里,刚刚还有人来过。
幽清的沈家大殿内,家主之位上赫然正是半百老者,他到现在也没挪动过屁股,盘坐着静息养神中。
而扑闪的烛光下,他的背影被拖得很长,看起来很诡异。
风呼啸而过,油灯的淡黄灯光,也就这一刻变为诡异可怖的幽幽绿炎。
而那半百老者依旧盘坐铺垫上,一动不动,若不是他上下起伏的胸口,还以为是早已死掉了呢。
大殿大径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步子沉重有力,似乎是位男性的脚步声。
脚步声传遍大殿,半百老者扶着长须,开口了!
“恭迎老祖出关,老祖出关小辈未能及时设宴为老祖接风洗尘,小辈无能,还请责怪。”
半百老者身影一闪,出现在半百老者,也就此时的沈家家主身后。
这时才能从沈家家主的眼中察觉到一股凉意,那沈家家主丝毫不在意。
“无妨,退下吧,那南边的大能遗虚也该动身了,你传声叫下客栈里的老王八,还有其他九大家族的长老们。”
“要动身了,要是在不动身,骨头都要变脆了。”
“是……是的老祖,我知道了。”沈家家主结巴的说着。
沈家家主带着恐惧,连滚带爬的逃走了,脸上惊恐的神情使得他脚步飞一般的快。
大殿之下,只留着一个人,那就是消声多年不见踪影的沈家老祖,独自一人。
人们还以为他死掉了,没想到!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邪门修士竟还活着
他眼眸散发着荧绿微光,傲世天下的神情看着地下的狼藉。
他一言不发,只是淡淡的笑着,笑得很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