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目前微型天剑山的问题所在，就是因为这个少年本身？”穆鸢鸢嘴角微微勾起，开口问道。
“不出意外的话……是的。”四长老点了点头。
传功长老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随着陈半青不断地向上攀登，新出现的那道顶峰也在不断升高，微型天剑山的尺寸也是越来越大，好在这议事大厅的桌子够大，屋顶够高。
“有点意思……”穆鸢鸢看着陈半青的身影道。
这就是剑池暴动的原因吗？
或许只是一部分……
因为这还远远不够！
来罢，让我看看……
你到底还有何特别之处！
穆鸢鸢那如炬般的目光，死死地落在陈半青的身上。
不单是穆鸢鸢，大厅内的其他人，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个奇怪的少年身上……包括太上长老楚夕玦。
不知何时起，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情况下，她再一次睁开了眼睛，目光依旧望向那个少年。
“现在他走到十分之几了？”持戒长老开口问道。
“大概是十分之五。”四长老摸着下巴推算道。
“他还能坚持下去吗？”五长老紧接着问道。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从登山不久之后，陈半青便是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可他就这样一直坚持了下去，直到现在！
谁也说不准，他下一刻会力竭倒下，还是迈上下一个台阶。
“能否让他停下？”持戒长老再度发问，原本他是最希望陈半青能坚持下去的，现在却是第一个想要他停下的。
“一停就都停了，第二轮的试炼已经开始，贸然停下恐怕会产生意外。”四长老面色凝重道。
持戒长老点了点头，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而后又开口道：“那第二轮试炼开始了，他还在外面登山是怎么回事呢？”
“我所设置的条件是规定时间内到达顶峰的人会被传送进大殿参加第二轮试炼……”四长老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道。
“他在规定时间内达到了……”五长老有些好笑地伸出食指缓慢向上移动，“然后超过了。”
四长老听出了自己师妹的言下之意，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不能赖我，我原本想的是这些人要么来到了顶峰，要么还在下面登山，谁知道还有个到了顶峰还能继续向上登山的奇葩呢？”
“是是是，都是别人的错，你堂堂天剑阁炼器堂的四长老当然什么错都没有咯？”传功长老阴阳怪气道。
四长老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反驳。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处置这个少年，他明明够格参加第二轮试炼，但却因为某种原因而错过了。”持戒长老开口道。
听到持戒长老说出“某种原因”这四个字时，四长老默默低下了头。
“单独为他举办一次试炼显然是不太现实了……”
“所以……”
诸位长老相互对视了一眼，一齐得出了一个结论。
“面试吧。”
“只能如此了……”
“我可得好好盘问一下这小子……”
得出结果后，诸位长老把心神投入微型天剑山大殿中的第二轮试炼里。
至于陈半青？
等试炼彻底结束再说吧，他们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就是个倔种，不管多累都不会停下脚步的。
这一点倒是和持戒长老挺像的……其余长老都默契地在心底调侃道。
“对了！”六长老忽然一惊一乍道。
“你又怎么了？”传功长老看向他。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这小子走到了微型天剑山的极限……会怎么样？”
经六长老这么一说，众人也有些好奇，于是一齐把目光看向四长老，微型天剑山毕竟是他炼制出的，这个问题他是最具有发言权的。
“什么会怎么样？走到头了就停了呗？”四长老耸了耸肩道。
“要是他还能继续往前走呢？”六长老接着问道。
四长老用你在逗我的表情看向六长老，开口道：“老六你最近是不是没吃药？路都走到头了他还能往哪走？”
“万一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四长老大手一挥，语气笃定道，“这就是我炼制的法器，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呵呵……”传功长老一听这话立马就笑出了声。
“既然眼下问题已经出现……”五长老顺着六长老的意思往下说道，“那我们不妨报以最坏的打算，如果这小子真邪门到没路了还能往前走呢？”
师妹的话终究还是比师弟的话要管用一点，四长老闻言开始思索了起来。
而后，在众长老惊恐的目光中，四长老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
“可能……也许……大概会爆炸吧？”
虽然四长老一连用了三个意为不确定的副词来表示爆炸发生的可能性并不大，但就算如此，在座的诸位长老还是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原因无他，这可是天剑阁三十年一次的收徒大典，若是搞得爆炸收场把新入门的弟子全部弄死了……他们天剑阁的名声往哪搁？
这事要是真发生了，那其他的中州五绝不得往死里笑话他们天剑阁啊？
“爆炸的可能性并不大……对吧？”持戒长老犹豫地开口问道。
“是不大，甚至可以说微乎其微。”四长老信心满满道，“前方无路你还怎么往前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嘛！”
诸位长老本来都放下心了，但听到四长老说出了“不可能”这三个字，神色又是一变。
四长老这个人吧，哪哪都好，就是有点乌鸦嘴，每当他说出诸如“不可能”、“绝对不会”之类的话语，往往就意味着事情真的会变糟。
“收徒大典已到了第三关了……那小子走到哪里了？”
“十分之六。”四长老开口答道。
“按这个速度，恐怕收徒大典结束前他甚至都走不到微型天剑山的极限。”
“看来是我多虑了……”
“是啊是啊。”
诸位长老终于彻底放下心来，投入心神观看另一边的收徒大典。
只有阁主穆鸢鸢若有所思，看向首座的太上长老楚夕玦，她依旧是闭着双眼，端坐在那里。
是自己的感觉出错了？
穆鸢鸢将目光投向微型天剑山上的陈半青，神色凛然，按照他此刻的速度，确实无法在收徒大典结束前走到微型天剑山的极限所在……
仅仅如此吗？
真的就仅仅如此吗？
穆鸢鸢有些不敢相信，若这个少年真的是引发剑池暴动之人，绝不会只弄出这点动静来！
还是说自己的预感出错了，太上长老楚夕玦看向这个少年，与之前剑池暴动并无关联？
可那还能因为什么呢？
为什么太上长老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在这届收徒大典时离开后山？
为什么她来就来了，还偏偏要睁开眼睛看他一眼呢？
为什么她谁都不看，偏偏只看他一人呢？
呵呵……
总不可能太上长老看上这小子了，或者说这小子上辈子就是太上长老的情人吧？
楚夕玦啊楚夕玦……
他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东西呢？
穆鸢鸢不由得苦思冥想。
难道真的是那个人的转世？
成为天剑阁阁主后，穆鸢鸢得以看到阁内的许多记载，关于上千年前的那次剑池暴动，其中描写是与那是的天剑阁首席有关。
而那时的楚夕玦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没有任何出彩地方的外门弟子。
如今，那位首席已不见踪影，没人知道他去哪了，有人说是死了，有人说是散去修为回归凡尘了，还有人说他是北域异人派来中州的内应，如今任务结束回到北域去了……
这些众说纷纭的猜测，让人分不清真假，穆鸢鸢只能确定的是那位首席后来确实没有再出现过了。
伴随着首席弟子突然的离去，当时天剑阁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而后面站出来的……正是楚夕玦。
没人知道她是如何在短短的时间内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成长到首席弟子的水平，但当阁主宗门和所有的长老一齐宣布楚夕玦成为新任首席弟子后，所有的质疑都渐渐烟消云散了。
那位首席的消失与楚夕玦的崛起是否有关联？穆鸢鸢觉得是有的，即便阁内秘典对这二者之间什么都没有写……但没写，或许就是最大的证据。
唯一让穆鸢鸢感到顾虑的，是楚夕玦在天剑阁的资历比她老得多，她能看过的秘典，楚夕玦有可能没看过吗？
穆鸢鸢觉得她十有八九是看过了。
那既然看过……又有没有可能删改过呢？
而楚夕玦要删改的话，会删改哪一部分呢？
是关于自己的？
还是……关于那位神秘消失的首席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关于千年前的真相，穆鸢鸢觉得自己已发现了至关紧要的线索。
那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年。
所以，穆鸢鸢首先要弄明白的是……
他到底是谁？
––––––––––––––
扣1送微型天剑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