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啊……”
“咋啦？”
“你现在练气几层了？”
“一层。”
白华闭起眼睛摇了摇头，道：“这个进度……怕是有点慢了。”
“慢你个大头鬼！”陈半青冷笑道，“老子昨天才刚突破到练气好吗？”
“半年后就是弟子小比了，而据我所知，与你同期入门的弟子大部分都已经是练气五层了，快的都有练气六层了。”
“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难不成我还能一夜之间突破到练气六层？”
“这倒是不能。”白华摇头。
“这不就结了。”陈半青耸了耸肩，“那你有没有什么能让我越级挑战的战法灵技什么的？”
“有是有，但你现在还学不了。”
“要你何用！”陈半青冷哼一声，“到时候我拿头和他们打啊？”
“说起头……我正好会铁头功，如果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是不能教给你。”
“不用这么麻烦，我到时候直接把你的头割下来去和他们打就行了。”
“我好怕哦。”白华呵呵一笑。
“说真的，你有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白华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弟子小比啊，你到底有没有能让我取得头名的办法！”
白华与陈半青对视着，忽然大笑了起来。
“笑屁啊，问你话呢！”
“你取不取头名，关我什么事？”白华无所谓道。
“我是你的弟子啊，怎么就不关你事了，而且取得头名还有宗门发的奖励呢！”
“那是给你的奖励，又不是给我的。”
陈半青眯起了眼睛，说道：“事成之后三七分成。”
“怎么才七成啊？”
“屁！那七成是我的！”
“那就是没得谈咯？”
“再怎么说也是我上台和人家打，就给我三成，让我很难办啊。”
“难办？”白华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那就别办了。”
陈半青咬了咬牙道：“四六！”
“我六？”白华挑了挑眉。
“你四！”
白华笑而不语。
陈半青沉默半晌，叹了口气道：“五五！不然都别要了！”
“为师吃点亏，五五就五五吧……”
“别废话，赶紧的！”
“你可知，这天剑阁最强的人是谁？”
“当然是太上长老了。”
白华微微颔首，而后又问道：“假如太上长老也是金丹，那她与我孰弱孰强？”
“难不成是你啊？”
“欸，你还真就说对了！”
“吹牛都不打草稿了是吧？”陈半青嗤笑道。
“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说着，白华缓缓伸出一根手指，“你师父我……同境界无敌。”
“天呐。”陈半青面无表情，“真希望你早日突破大乘，无敌天下。”
“你不用拿境界说事，我留在金丹自有我的道理。”
“什么道理？”
“这就关乎到，为什么我能同境界无敌。”白华缓缓抿了口酒道，“我筑灵功的玄妙之处就在这里了。”
“你筑灵功同境界无敌关我毛事，我修的又不是筑灵功。”
白华呵呵一笑道：“如今你也正式踏上修行之路了，那你觉得自己所修行的绽灵功又算是什么样的功法呢？”
“很古怪。”陈半青歪着头开口道，“为什么要我每个境界都换一次灵根呢？”
“那你觉得灵根又算是什么呢？”
“灵根……算是修行之种了吧？”
一块没有种子的土地，就算浇一千遍水，施一万遍肥，也不可能种出什么东西来。
“那你换了一次灵根，就代表你又重新种下一颗种子了吗？”
“这怎么可能……”话没说完，陈半青忽然明白了什么。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
陈半青点点头，而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知道李枵然吗？”
白华的神色有些怪异：“你问这个干嘛？”
“他也是我们天剑阁的修士吧？”
“你连这个都知道？”白华挑了挑眉道，“说，谁给你告密了？”
“太上长老。”
“额……”白华想起前几天陈半青确实被太上长老召见过，但太上长老为什么要告诉这小子李枵然的名字？
“太上长老让我问你呢，快说！”陈半青看出了白华的踌躇，立刻狗仗人势道。
白华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你可知天下共分几域？”
“东南西北中，共五域。”陈半青虽不明白白华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他还是回答了。
“那天下五域又因何阻断？”
“这我怎么知道……”陈半青先是撇了撇嘴，而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是……”
“对，就是他给五域之间布下了屏障。”白华点了点头道。
“这怎么可能？”陈半青不敢置信道，“哪怕是大乘期的修士，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改变天下格局吧？”
“但事实的确如此。”白华叹了口气，“不仅如此，你可曾听闻近千年来有飞升仙界之人吗？”
陈半青摇了摇头，问道：“难不成……这也是因为他？”
“隔绝五域，斩断仙路……这全都是李枵然的手笔。”
“那天下修士岂不是都恨死他了？”
“这倒也不是……”白华摇了摇头，“他会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李枵然，人称仙非仙。
因为他是唯一一位，半个身子踏入仙门后，却又转身回来的仙。
按理说，凡是没有登上仙界的修仙者，都不该被称之为仙，但李枵然不同于那些勉强打开仙门却无力登仙界的修仙者，他既然能安然踏入仙门，就说明他是有登仙界的资格，只不过他自己却在最后选择了放弃。
没人知道他是为了什么。
当仙门闭合，自己再无成仙可能后，李枵然只留下一句“修仙何必成仙”。
此后百年，没有人再见过他一面。
直到上千年前，灵气涣散，大地龟裂，一道裂缝贯穿天际，无数域外天魔蜂拥而至，人界化作一片炼狱，就在这大厦将倾之际，李枵然回来了。
若非他独自拖住天魔之首与数万天魔，得以让其余所有修仙者合力封印天地裂缝，如今的人界恐怕早已不复存在了。
而见封印已成，李枵然以命相搏，最终斩杀天魔之首，他们当初战斗的地方，被称为仙魔遗迹，至今仍有修仙者前往历练，试着能否找到他留下的机缘。
斩杀天魔后，李枵然又做了两件事，一件是将天下五域相互隔绝开来，另一件则是斩断仙路。
而这两件事，都是为了防止域外天魔卷土重来。
但即便是仙境修为的李枵然，要做到这两件事也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不久之后，李枵然仙逝了。
此后修仙界的格局改变了，之前五域修士可随意往来，但现在五域隔绝，哪怕是元婴修士也难以跨越。
更重要的是，大乘期巅峰的修士再不能开仙门登仙界了，因为仙路已经被斩断了。
如天剑阁的太上长老楚夕玦，她的修为正是大乘期巅峰。
仙路被斩断之前，只有飞升仙界的修士才能被尊称为仙尊，譬如数万年前的武极仙尊。
而现在因仙门无法打开，所以大乘期巅峰的修士也会被尊称为仙尊了。
如今的这些仙尊，不要说和数万年前的那些飞升仙界仙尊比了，就是没有飞升仙界的李枵然，他们也比之不过。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大乘期巅峰只代表有资格开仙门，但到底能不能登仙界还是未知数。
但李枵然确确实实曾一只脚踏进过仙界之中的，只是他自己放弃选择了返回人间。
李枵然一只脚踏入仙界之时，修为就已经达到了仙境，而那些大乘修士却还连仙境的边都没摸到呢。
陈半青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消化白华所诉说的这一大段信息量极大的话。
“那么，他也可以算是拯救世界的英雄吧，那为何我们天剑阁似乎在有意隐藏和他的关系？”
“这个啊……”白华挠了挠头，“因为他……欠了好多债。”
“能有多少钱？”陈半青撇了撇嘴道。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他欠的是情债。”
“哈？情债？”
“当时的他欺骗了不少女修士的感情，据我所知的，就有十多个。”白华冷笑一声道，“若是这些人都找上我们天剑阁，那麻烦可就大了。”
陈半青不由摸了摸下巴，和李枵然同时期的修士，起码都有一千岁了吧？
若是还活着，那只怕比起天剑阁的太上长老也差之不多了吧？
如果李枵然转世归来，面对这么多老妖婆……啧啧啧，可怜啊。
陈半青不由得失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看到这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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