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心派后山。
慧心长老来到木屋前，看着敞开的大门，便直接走了进去。
木屋内，裘婉澜正坐在正对着大门的书桌后，纤纤玉手托着精致的下巴，一双如清泉般澄澈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本破旧古籍上。
对于门口传来的脚步，她置之不问，仍旧低着头看书，似是什么也没察觉到一样。
但慧心长老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自己的师父几乎只差一步就可迈入大乘之境，成就仙尊之位，如果裘婉澜想的话，这灵心派几乎没有能瞒过她的事情。
“师父。”慧心长老拱手拜礼道。
“他来了？”裘婉澜抬了抬眼皮，把目光投向对方。
“来了。”慧心长老点了点头，“灵心派和天剑阁进行弟子交换活动，那个身怀极品剑灵根的陈半青会在灵心派修行半年，弟子是他这半年中的代师。”
裘婉澜轻笑了一声，说道：“那这辈分可就乱了。”
如果陈半青真是李枵然转世，那么慧心长老就等于收了自己的师公做徒弟。
慧心长老猛然醒悟，她光顾着完成师父的吩咐，却是忘了这茬。
“弟子一时疏忽……”
“无妨。”裘婉澜不甚在意，低头继续看书，“左右不过一个半年的代师，又不是真收了他当徒弟。”
慧心长老松了口气，问道：“那师父，我现在就去叫他来见您？”
裘婉澜沉默了片刻，道：“这个先不急。”
慧心长老面色无常，转而道：“千雪她已被我送到天剑阁了，去剑池取剑的同时，会留在那里修行半年。”
对于自己这个大徒孙，裘婉澜还是比较关心的，去天剑阁剑池取剑一事，当初也是由她提议的。
“能留在那里修习半年，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提出弟子交换，让千雪去天剑阁的同时，也给了一个让陈半青来我灵心派的理由。”
慧心长老这话算是半真半假，弟子交换是她提出不假，但那时裘婉澜还未吩咐她把陈半青带回来，只能说慧心长老运气很好，两件事撞一起去，变成一件事了。
“做得不错。”
裘婉澜虽然安排程千雪去天剑阁取剑，但具体的事宜却是由慧心长老一手操办的，因而并没有识破对方话中的破绽。
不过就算裘婉澜识破了，其实也不会怎么样，更不会以此为由惩戒慧心长老。
裘婉澜不是像持戒长老那样循规蹈矩的性格，在她看来，弟子为了得到师父的夸奖，于是在师父面前撒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慧心长老与裘婉澜相处上百年之久，早就摸透了自己师父的性子，所以她才会敢这样说。
说一句被识破也不会怎么样的谎话，就能得到师傅的夸奖，还会讨师父的欢心，那慧心长老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那丫头在那边由谁教导？”裘婉澜一边翻书一边道。
“天剑阁阁主，穆鸢鸢。”
“哦？”裘婉澜似是来了兴致，“她不是准备要突破渡劫期了么，还有心思教导小辈吗？”
“她与千雪有旧。”慧心长老答道。
“有旧……”裘婉澜垂眸沉思了一瞬，而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她倒还算大度。”
“毕竟是一宗之主。”慧心长老点了点头，她虽不知程千雪和穆鸢鸢之前发生了什么，但光是猜也能猜出个大概了。
毕竟程千雪当初来拜师时，慧心长老一度怀疑这丫头是不是走错路，想去天剑阁却来到灵心派了。
而那穆鸢鸢既然早就认识程千雪，难道会看不出她在剑道上的天分？难道就没试着把她带回天剑阁？
慧心长老宁愿相信灵兽峰风评逆转，也会不信这个的。
但既然最终程千雪来了灵心派，那么当初的结果必然就是十动然拒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位天剑阁的阁主居然还能放下成见，延缓自己突破的进度来教导程千雪，可见她心胸之大度。
至于不用心教导，乃至暗中使绊子，这在慧心长老看来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不仅是天剑阁丢不起这人，她穆鸢鸢更加丢不起这人。
当然，若是换做牛马长老，就不一定了……
“对了。”裘婉澜正在翻书的手指忽然停顿，“那陈半青是谁的亲传？”
若是天剑阁的太上长老，也就是楚夕玦的话，那陈半青是李枵然转世就是板上钉钉了。
但如果不是，也不能否定陈半青并非李枵然转世的可能，毕竟太上长老收亲传弟子不是一件小事，更别说收的还是一个刚入门的新人了。
如此一来必然引人注目，绝非一件好事，自己悄悄闷声发大财不好吗？
但这样一来，楚夕玦就这样轻易地放陈半青来灵心派又说不通了，毕竟她是知道裘婉澜在这里的。
是觉得自己看出不出来？还是那小子根本就不是？
思索间，慧心长老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回答道：“他的师父是……执掌天剑阁灵兽峰的……牛马长老。”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那四个字，已是几不可闻。
但裘婉澜毕竟是即将迈入大乘期的修士，她还是听见了那四个字。
裘婉澜第一次抬起头，直视着慧心长老的眼睛道：“确定？”
慧心长老沉默了一瞬，拿出那本有白华亲笔签名的《情乱天剑阁》，递到自己师父的面前。
“您看完……就懂了。”
裘婉澜合上破旧古籍，拿起那本《情乱天剑阁》，无视这个有些奇怪的书名，开始翻看。
不同于刚才看古籍时的仔细，这毕竟只是本没什么深奥道理和晦涩句子的搞笑小说，所以裘婉澜这次看得很快，已一目十行的速度翻看着。
看到约三分之一处后，裘婉澜再度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那小子真是极品剑灵根？”
有那么一瞬间，裘婉澜觉得自己这个傻徒弟是不是看小说入迷代入现实了。
“弟子不敢诓骗师父。”
裘婉澜揉了揉额头，天剑阁的长老们都是疯了吗？
身怀极品剑灵根，哪怕不是李枵然的转世，也算是前途无量吧？你楚夕玦怎会把他交给那个牛马长老？
如果真是李枵然的转世……那你不就更不该把他交给牛马长老了吗？
怎么，想让他这一世前途毁掉？好报复他在前世欠你的情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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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1送破旧古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