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
两个男人于山之巅对立。一个姓谢名逊字退思,江湖喝号金毛狮王,早期为明教四大法王,受到前任教主阳顶天青睐,已经成了新教主,武功深不可测,乃是超一流的高手。另一个名为成昆,绰号混元霹雳手,他的武功……这么说吧,他是金毛狮王的师父。
两人有些血海深仇。谢逊的妻子被成昆奸淫致死,谢逊的父母儿子等一家十三口都没逃过成昆的毒手。明教前任教主阳顶天也算是间接死于成昆之手。
谢逊用了三十年向成昆寻仇,终于找到了!
至于这个谢逊为什么不但没有瞎眼,还当上明教教主了呢?这事儿还要从张无忌说起,此书里的张无忌已经不是那个开后宫失败的可怜人了!
他跌落悬崖拾到神书《金篆玉函》,来到冰火岛治好了义父金毛狮王的眼盲,二人回到光明顶一统明教。张无忌收了珠儿、小昭、杨不悔、赵敏、周芷若,至此明教教主是张无忌义父,白眉鹰王是张无忌外公,紫衫龙王是张无忌岳母,光明左使是张无忌岳父,他一跃成为教主继承人。
张无忌最近正在帮谢逊围剿成昆,俗话说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成昆是又奸又滑又难拿,明教号称百万教众,竟然没拿下成昆。最后还是金毛狮王拿着屠龙刀亲自把他堵在山峰。
“我最后叫你一次师父,然后就砍了你的脑袋祭奠我一家老小。”谢逊说道。
“好徒儿,想杀我光凭一把破刀是不行的。”成昆带着自信且邪恶的表情。
“呵……刀不行?试试拳。”谢逊道。二人教招拆招,斗了数十回合。“可是你的拳都是我教的,你又有什么自信赢我?就凭你成了明教教主?”成昆不屑道。
“果然还是不行。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谢逊说着把刀提了起来,摆开架势准备进攻。
“吾剑未尝不利!”
滔婆以小沙弥形象在山下等着,他化身成人在人间道打探消息。没想到金毛狮王看到他就说他骨骼惊奇,是传说中的天脉奇才,要收他当衣钵传人。滔婆感受到冥冥天意就要落在他身上。
谢逊正与成昆打得难舍难分,一支利箭破空而来。谢逊挥刀格挡,“无忌,我要亲自杀他,报我血海深仇!”原来这箭张无忌射的是成昆。张无忌心道:义父要亲自报仇却飞鸽传书让我来此作甚?总不能是当见证人吧?
成昆发觉谢逊的帮手到了,一个谢逊就够他喝一壶,再加上个张无忌,好像他真有可能饮恨于此。成昆多年来练得拿手的跑路功夫,现已无心恋战,虚晃一招抽出圈外。谢逊也察觉到成昆要跑,把屠龙刀向张无忌的方向一扔,吆喝一声就要追击成昆。
谢逊那个死在成昆手里的儿子就叫谢无忌,他因思念儿子才给张翠山的儿子取名张无忌,完全视若己出,屠龙宝刀这等宝贝也是说扔就扔。
滔婆等得更无聊了。使劲锤树表达自己的不满。
狼王在长白山吃了瘪,心里暗骂谁让西南地区的大妖王是个缩头乌龟。树王虽然也不好争斗,可他广施恩惠,陆南的妖王都受他的佛照。井底灵龟天天把自己闷在井里,不肯受一点风险,代表西南的猫爷是蜀山的镇山神兽,也不愿意为狼王出头。当然,藤椒王和猫爷双双被干,让狼王心理平衡了很多。路过无名山丘,狼王看到两个人类在演武,怒上心头就要吃人。
狼王还不知道,有两双眼睛正盯着他。狼王浑身毛发凸起,络腮胡好似扎人钢钉,正要暴起,风沙席卷,刮得昏天暗地。一道妖气渡入他的脑海,“滚!”再过一百年狼王也忘不了这妖气的主人是谁。于是他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跑了。
张无忌握紧屠龙刀的手也缓缓松开。
再看成昆已经筋脉尽断,仿佛苍老了几十岁。谢逊看着这个老人,几十年前,他是自己尊敬的师父,是自己感恩戴德发誓孝敬一辈子的人。三十余年前,这人又害得他家破人亡。
原谅吗?不!自己有什么资格替死去的家人原谅成昆?
杀了他?成昆死有余辜,而自己何尝不是呢?自己这几十年又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呢?
“无忌,咱们走吧。”谢逊说。
“义父不可心慈手软。如若义父愧疚传功授业之恩,无忌愿意代劳。”张无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阳教主的仇人尽皆知,不杀不足以服众。”
“免了吧。成昆老贼的武功被废了,他的余生就是他的牢笼。”谢逊说完仿佛泄了气的气球,“我真的老了,这次回去之后就宣布退位。”
张无忌耸耸肩,自然明白谢逊退位下一任教主就是他。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你的……算是师弟。”
滔婆耐着性子都快把树敲断,终于等到了谢逊带着张无忌下山。谢逊要带着张无忌滔婆二人回明教,滔婆好不容易有了打入敌人内部的机会,自然千肯万肯。
入夜。月朗星稀,乌鹊南飞。
滔婆轻灵地起身,追着一道影子南去,眨眼之间飞出去几十里。滔婆会缩地成寸的法术,在长白山给萝蔓安排了副手,还比狼王早到达了西南,这时候却没追上那条影子。“有点意思,你把我引出来想说什么?”滔婆伫立在一片竹海之上,脚尖踩着竹芒,清秀的面容仿佛观音座下的善财童子。
“哦?看你面如冠玉、形如劲松,觉得你不简单,所以约出来聊聊。”张无忌故作轻松地说。
“聊聊需要带刀?”滔婆不给面子反问道。
“山中野兽颇多,带把刀防身。”张无忌想都没想回答道。
“我看兄台美姿仪,面至白,神采飞扬,怎的这般胆小。聊两句还要叫几十个人结伴而来。”滔婆反唇相讥,却让张无忌一愣。
“那些人不是你叫的?”张无忌反问滔婆。
“不是。”滔婆说。
“不好!”二人同时说道,屠龙刀飞快划过滔婆颈下,滔婆闪身躲过,张无忌使了个假动作,真正的左拳打向滔婆肋下。滔婆又一个华丽地侧身躲过。
二人的战斗声惊醒了谢逊,“这孩子,怎么不懂我的暗示?”
一个白衣青年从天而降,“谢前辈,那边怎么打起来了?剑阵还没安排好。”谢逊摸了摸屠龙刀不在,想必是被无忌拿走了,一拍大腿,“我以为那孩子明白了我的暗示,等到天时地利人和一同诸妖,他怎么一个人先动手了?”
“谢前辈,你没跟张兄说等待时机?”青年问道。
“没有,我怕魔头神念太强,说出来会打草惊蛇,只暗示了无忌。谁知道他直接来了个敲山震虎!”谢逊也是万般无奈。这时候只能莽着上了。
……
萝蔓赶到这里已经是半个月后。毕竟萝蔓的实力不在速度上。她跟随裹尸布的指引,在一处洞窟摸索到个人头。
人头“桀桀桀”地怪笑起来。“滔婆大人,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萝蔓一脸惊讶,毕竟滔婆是硬刚赢了龙王的人,什么妖魔鬼怪能把他伤成这样?她想到滔婆说过的天上的敌人。
“桀桀桀。”
“滔婆大人,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笑?”萝蔓无奈地捧起滔婆。
“你只剩个脑袋也是这么笑。”滔婆说道。
“我只剩个脑袋就活不了了。”萝蔓并指为刀,把一块石头整齐的切成桌案,将只剩脑袋的滔婆放了上去,随后放上一个面尸。
“我全身只有脑袋是本体,剩下的部位都可以替换。我有九个面尸,因为同一时间我最多蕴养九具。当初龙王就是被处在劣势的我硬生生拖了几天拖崩溃的。这次真是被鹰啄了眼,身上一个面尸都没带。说到底还是自大,自认为世上没有几个人能伤到我了。”滔婆一边用法术嫁接到面尸上,一边对萝蔓说。
“这次的敌人是谁?难道就是天上的那些人?”萝蔓把刚才的疑问说了出来。
“峨眉,诛仙剑阵。”滔婆简短地说。
“蜀山剑仙?猫爷?”受到滔婆影响,萝蔓的话也简短起来,她的意思是这件事有没有猫爷的参与。
“不确定。”滔婆没有理会这件事,“有别的收获。知道人皇是谁,以及怎么来的了。”
萝蔓低着头,滔婆扶着石壁站了起来。她知道滔婆这时候不希望别人扶他,就像滔婆在绝境不指望有人可以帮助他。
“请客,斩首,收下当狗。先打哪张牌?”滔婆问萝蔓。
“请客。”萝蔓这样说。毕竟这时候滔婆也算伤了元气,需要静养。
“错。”滔婆一挥手臂,湛蓝的天空多了几分压抑,他的语言还是那般简短,“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