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躺在碎布狐狸窝窝，陶沙嘴里嚼着小鸡翅膀，一只前爪撑起脸，开始盘算起逃跑计划。
直接跑是不可能的。
穿越宗位于云梦泽正中心，四面环水。而云梦泽辽阔如海，几百里看不到边际，凭这四条狐狸小短腿根本游不出宗门地界。
“啊！我为什么当初要把宗门建立在这种地方，随便挑个山头不好吗？随便找个树林一钻就逃掉了。”
陶沙想想都觉得后悔，连嘴里的小鸡骨头都要塞牙了。
当初就是小水仙喜欢看荷花，为了她这么点傻乎乎的爱好，陶沙在湖中心创立了宗门。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陶沙真想穿越回去给自己两个大嘴巴，质问曾经的那个弱智：“TMD傻鲷，为什么你泡个妞要这么下血本。”
不过现在后悔也为时已晚，还不如乖乖想想练气的事情。
只要有了灵气，横渡千山万水也不过须臾之间，游出云梦泽自然不在话下。
练，可以练，怎么就不能练？
狐妖练气甚至比人类还简单点儿，最主要的办法就是吞云望月。
大白话说，就是趁月色最充盈的时候到户外拼命深呼吸，用肺吸收空气中飘散着的灵气小颗粒。
不过陶沙连续试了三四天，才发现事情也不是完全像想象的那么简单。
一到晚上，小水仙就拍一张“门窗紧闭符”在门廊上，直接把门窗锁死。
陶沙无法外出，自然也吸收不到什么月光灵气，几天下来毫无长进。
辣么这么可恶的符咒是谁发明的呢？
没错，又是陶沙自己发明的啦！
发明“门窗紧闭符”的初衷是为了避免自己在房间里看涩涩小说时被人打扰。
谁想得到啊，这玩意儿今天反而成了绊脚石。
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2。
几天下来，陶沙的练气之路毫无进步，反倒是被小水仙折腾了个够呛。
陶沙越想越气，躺在狐狸窝里冲小水仙破口大骂。
“哼！蠢女人！坏女人！呸呸呸呸，略略略略！平死你算了，活该没人要，一辈子嫁不出去！”
不过陶沙只能发出狐狸的“嗷嗷”和“嘤嘤”叫声。
“嗷嗷！嘤嘤嘤！嗷嗷嗷！”
小水仙听到叫声回过头，又一次误以为是狐狸卖萌，冲陶沙莞尔一笑，也吐了吐舌头：“嘻嘻，略略略。”
啊，这种随便骂她的感觉真好，她居然还笑脸相迎，简直要上瘾了。以前她可对自己没这么好的脾气。
陶沙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满意地摇了摇尾巴。
小水仙这女人平平无奇，但又十分奇妙。
什么女帝啊、女仙尊啊、女剑仙啊，陶沙真是见的多了，这些凤傲天甭管脸上多么神秘莫测，心思都是很好猜的。
——因为她们都很聪明。
强者总是相似的聪明，聪明的人们往往会做出最合理的举动。
但小水仙则不然，她的智力堪称灾难，举动自然也堪称离奇，颇有一种古早少女漫画女主角的风采。
比如吃饭吧，这几天里，陶沙不止一次用“干呕”“呲牙”暗示过她，自己是一只特殊的狐狸，坚决拒绝吃死老鼠、小蟑螂、蛇肠拌猪脑。
也不知道小水仙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这些东西全是生的。
尤其是生大肠啊，那是真的回味无穷、九转悠长。
如果陶沙拒绝进食，就会遭到敲头打击。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嘴巴太闷，每天都要攥住陶沙两只小爪爪啰嗦没完。
“小红豆不可以挑食哦。”
“你看你饿得毛毛都不亮了。”
“乖狐狐不吃肉会变瘦哦。”
变瘦你个鬼啊！
你看看小红豆让你喂得这么壮实，简直像条萨摩耶狗狗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狐爷是小白狗呢！
吃喝的问题就已经让陶沙火大，拉撒却更是噩梦。
虽然身体已经堕落成一只狐狸了，陶沙的灵魂还是人类。
他拒绝当着小水仙的面方便。
每天小水仙都会放他去外面小花园上厕所，但陶沙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在女人面前做这种事。
如果被人盯着，尤其是被女人盯着，陶沙真的尿不出来。
后来小水仙开了窍，找来了瓷盆盆做了个“猫砂盆”一样的狐狸厕所。
而狐狸厕所里埋着的却是丹房的香炉灰。
你敢想吗？香炉灰啊！
在香炉灰上窝窝粑粑，那是何等的“舒爽”。
陶沙每次上厕所，都会激起香炉灰四散而飞，尾巴立刻变得脏兮兮的，他也被辣的屁股喷火，天天都害怕得痔疮，晚上做梦都能梦到屁股喷火飞上了天空。
养狐狸养不好就算了，小水仙的修仙也不怎么认真。分别了三年，她竟然没有一点长进。
她是个丹修，原本的水木双灵根早就损坏了，现在只剩仍在燃烧的半截灵根，完全就是个修仙残疾人。
可偏偏她还是那么吊儿郎当，白天去“灵丹堂”根本不是去炼丹，就是为了给陶沙的厕所偷香炉灰。
晚上回到弟子房间她就开始摸鱼，总是买各种各样没有用的小玩意儿。
前天她买个小风车，鼓起腮帮子对着小风车“呼呼呼”吹了半天。
看着小风车五彩的翅膀一转一转，小水仙能张嘴傻乐半天。
昨天她买了一个少女粉的小项圈，硬生生挂在了陶沙头上。
小红豆是公狐狸啊！
这么可爱少女的项圈是要搞什么？
这两样东西虽然愚蠢，陶沙也不是不能忍受。
小水仙嘛！她可是那个小水仙，你对她的志趣还能有什么太高的要求吗？
可第三天陶沙实在是绷不住了。
小水仙一大早翻出了压箱底的所有灵石，可能是她过去一年的所有积蓄。
她挎沉甸甸的钱袋子，兴冲冲哼着歌出门。
到了晚上，她竟然抗回来了一大包香烛和纸钱。
“唔？”陶沙狐疑地闻了闻纸钱，用爪子扒拉了两下，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划出了一道爪痕。
纸钱上没有一丝丝灵气，应该就是凡间的黄纸做的，也不是符修的用品。
小水仙温柔地摸摸陶沙的脑袋，两只大眼睛在烛光里闪闪发亮。
“小红豆，再过不久就是清明节了，我已经提前把纸钱买回来啦！”
“嗷？”陶沙费解。
小水仙捧着一炷香，眼睛里满是憧憬。
“嗯~还是烧给那个人的！我想他在那边都该等急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混个鬼差什么的当当，也算有点正经收入。不过以他的性格当鬼差，怕是不被阎王爷打死就谢天谢地了，哈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