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
陶沙是真的服了，每次都是这种结果。
这货真是大野地里跑老驴——不识好人逮啊！
你说小水仙救秦帆这个玩应干什么？
这女人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好手啊！
小水仙急了：“秦师兄，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们就算今天有些过节，又何必这样？”
秦帆狞笑着又向前两步：“墨宗主现在正千方百计找到你和云瑶剑，杀了你，我就是墨宗主的亲传弟子，就算胡不悲那个老东西也要敬我三分。我可真没想到你居然送上门来了，居然还为了救我主动撞碎了你的法袍，正好方便我下手。”
“什么？！”
秦帆面目狰狞，携剑步步紧逼：“哈！真是蠢货！没有你，我也不会被噬魂鬼附身，你真以为我会感激你、放过你吗？我只想谢谢你主动送上门来！”
陶沙乐了。
这秦帆可以的，都要杀人了，还这么多废话，说这些有个屁用，口齿都这么不清楚了，还逼逼赖赖个没完。
丫挺嘴是真硬啊，物理意义上的硬。
秦帆后背还面对着那堆碎石，他最好多说几句，等那噬魂鬼从废墟堆里爬出来了，他第一个就得死。
陶沙主意已定，笑着问秦帆：“秦师兄啊秦师兄，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怎么这么糊涂？你真以为你是我和我主人的对手吗？”
秦帆冷笑一声：“少废话！我在噬魂鬼的灵魂里早就看出你们的本事了。就你们这两个货色最多也不过筑基期，我一剑就能杀了你们。”
陶沙故作高深，微微抬起下巴：“哦？你那怎么不想想，我和我家主人昨天可是杀死神煦四剑哦。”
“这...”
秦帆迟疑了一下，手中的剑正要递出，却又缩回了半寸。
小水仙杀死神煦四剑可是墨云欢公开承认的战绩。
在一般人的认知里，实力可以伪装，但战绩不会说谎。
只不过小水仙和一般人就是不一样，她的战绩恰好是假的，无能才是真的。
这正是秦帆现在不可能想得通的地方！
陶沙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向前一步，露出浑身的破绽。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我们其实隐藏了实力呢？！以你区区一名丹修，真有把握杀死我们吗？”
秦帆果然迟疑了，手中的长剑剧烈颤抖。
迟疑就好。
迟疑就够了！
陶沙趁热打铁，挺胸抬头，大大方方迈起短腿，友善地伸出了狐爪。
“我劝你不要动手，现在掩护我们离开。如果你这样做，那我们就对你趁火打劫这件事既往不咎，如何？”
果然！秦帆被打动了，他迟疑半晌，欲望和恐惧在他的眼神中交战。
他上下打量着小水仙和陶沙，牙缝如同漏气一般挤出了几个字。
“那你们要告诉我，你们到底是怎么杀死神煦四剑的？”
陶沙微微一笑，轻轻向后一跃，跳到了安全的范围内，笑着说：“好吧，我们没杀死她们。只是墨宗主搞错了罢了。”
秦帆一脑袋黑线：“那你说这些干什么？你该不会是想拖时间吧？”
陶沙得意地晃尾巴，眯起狐眼笑道：“没错，而且我已经拖成功了。”
哼哼~
他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妙了？
明知道在拖时间，居然还让人拖成了。
又坏又蠢，是该死了！
秦帆也意识到了大事不妙，额头上突然怒不可遏，一剑直刺小水仙。
“踏马的，竟然敢耍我！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他声音虽大，心思已乱，这一剑远远不够快！
小水仙夹紧陶沙，恰好手边的楼梯扶手已经垮塌，她立刻借势滚了下去，咚一下又摔回二楼。
“噬魂鬼该醒了，快起剑！”陶沙顾不得痛，奋力大喊。
小水仙也回过神来了，大喊了一声：“云瑶！起！”
“轰隆隆”碎石炸开，一团黑雾中伸出一截手臂攥住了云瑶剑，尖啸着向秦帆猛扑而来。
黑雾猛扑而来，渐渐化作人形，噬魂鬼终于现出了真身！
“死吧！小东西！”
陶沙本以为这鬼如此凶悍，可能是某个年迈的修士死后化成。
没想到它竟然是一名面色惨白的少女，从肩膀到胸口，从腰间到后背，密密麻麻张着无数张狰狞的人脸！
那些人脸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已经腐烂溃败，如同一层层水泡过的黄皮子面具。
风一吹扑簌簌飞起人皮上的溃疡，人脸齐刷刷疼得发出尖叫。
“啊啊啊啊啊！！！！”
一时间万鬼嚎哭悲鸣，天阴地惨。
这只噬魂鬼真是吃了不少无辜的人！
云瑶剑裹挟着黑气直刺秦帆，秦帆惊慌失措，猛地向上逃命。阳光照在了他的身上，三楼就在眼前。
但秦帆永远也见不到了！
云瑶剑已经刺穿了秦帆的心脏！
殷红的鲜血和惨白的灵魂喷涌而出。
秦帆那一缕如轻纱的灵魂气息，沿着黑雾缭绕的云瑶剑翻滚，为黑暗的云瑶剑笼罩上的一层白色雾气。
雾气渐渐流向噬魂鬼的手臂，噬魂鬼大张怪口，露出一排阴森整齐的白牙，鲜红的大长舌头舔舐它自己的肩膀和小臂，那些人脸被噬魂鬼舔到后如同浸毒一般溃烂。
“这么强大的力量...”
噬魂鬼沙哑地感叹，张口吸入了秦帆的灵魂。
没有一声尖叫，没有一声悲鸣。
秦帆的身体像一口破布袋一样从楼梯上倒下。尸体不自然地扭曲成一团，粘稠的鲜血沾满了灰尘和蛛网。
秦帆还是被噬魂鬼吞噬了。
渐渐地，噬魂鬼的侧腰浮出了一张懊悔与痛苦的人脸——那正是秦帆的脸。
秦帆的脸挤着其他人脸，他的脸还没有腐烂，崭新无比，栩栩如生，只不过双目紧闭，反而更像个死人。
他似乎万念俱灰，连尖叫都发不出了。
唉，真可惜。
小水仙给了他一次机会。
陶沙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但他还是放弃了活下去，非要变成别人身上的牛皮癣。
呸！陶沙吐了一口唾沫，心里暗骂，真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噬魂鬼满意地舔舐着云瑶剑上最后一缕白气，那是秦帆残存的灵魂残渣。
“这人的灵魂居然这么强大，要不是他心有邪念，我还真不容易夺取他的身体。只不过嘛，这灵魂实在是又腥又臭，一点都不好吃。”
它眯起眼睛，笑着看向小水仙。
“小姑娘，你倒是有一个美味可口的灵魂嘛...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你这么甘甜的灵魂了。正好，我今天终于能结成鬼丹，就拿你当餐后甜点吧！”
噬魂鬼食指大动，右手紧攥着云瑶剑，步步向小水仙走了过来。
它笑嘻嘻地伸出扭曲的左手，手臂上的一排人脸齐刷刷尖叫。
陶沙笑着看向噬魂鬼：“贪心不足会出事情的哦，你敢碰她试试？”
噬魂鬼估计也没料到会有人敢威胁它，转头看向陶沙，疑惑无比。
“咿？你这小狐狸的灵魂...为什么比这丫头还要古怪？”
它左手五根手指扭曲蠕动，一时不敢下手。
陶沙乐了：“你这样子还有脸说别人古怪？别以为你脸多就了不起，你这些脸都脸皮很薄嘛！”
噬魂鬼抚掌大笑：“哈哈，有趣，你的灵魂好像有些辛辣，和这个小丫头的甜味儿不太搭哦，应该配酸的一起吃。”
陶沙大笑着说：“你还挺懂吃啊？楚玉姑娘？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啊！”
噬魂鬼微微一愣：“你...你说什么？”
陶沙的眼中凶光大盛，突然暴跳而起怒骂道：“你还挺懂吃啊！你好会吃啊！楚家小姐真是矜贵啊！要不要给你搭配个四菜一汤啊！搞两碗百年寒山醉给你饮饭如何？”
陶沙骂得唾沫星子横飞，獠牙咯吱作响。
噬魂鬼大惊失色，惊讶地指着淘沙：“你你你你...你这小畜生怎么知道是我？”
楚玉，就是鱼哥在找的楚家大小姐，没想到噬魂鬼真的就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