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沙深吸了一口冷气，仿佛自己是个被骗去噶腰子的无知青年。
本来只想看看小水仙和夏日葵遇到了什么事儿，这下倒好，人没救出来，自己也搭进去了，还要登上贼船。
李长生的眼睛好像要吃人，陶沙敢保证，如果自己嘴里吐出一个“不”字，立刻连齑粉都不剩。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陶沙咬了咬牙，重重点头：“行吧，我当然想复仇。听你这么说，你对这事儿有点线索？”
想想也是，李长生既然能如此精准地描绘出杀死陶沙的短刀样子，自然是知道些什么东西。
陶沙一想到那把短刀和夏日葵的武器一模一样，心中莫名闪过一个念头——该不会是夏日葵吧？
当然，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陶沙确信自己死时夏日葵还是个黄毛丫头，她那时应该还在极北之地的飘雪中，不可能在大楚城登仙台上。
搞不好凶手是夏日葵的姐姐？
夏日葵的短刀和天机锁都是从她姐姐那里得来的，作案时间、作案工具都很齐全，只是不知作案动机是什么，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李长生愤恨道：“那个疯子想把所有人都杀掉，你是第一个死者。”
“他是谁？”
陶沙疑惑道。
李长生咬牙道：“我不知道。”
陶沙诧异：“不知道？”
李长生的牙齿都要咬碎了：“不知道！对！就是不知道！我怎么能知道是谁？！难道你就知道是谁吗？！”
他这人就这样，一提到这件事就开始发癫，跟刚刚的淡定冷静判若两人。
也不知道是什么鬼人，有这么可怕吗？居然把李长生的精神都折磨成这个样子，和古书中记载的飘然出尘的仙帝完全不同。
陶沙还是不甘心，小声嘀咕道：“那你怎么知道有人要杀死所有人...”
李长生愤恨道：“那是玄机仙帝的预言，她早就在仙界告诉了我们所有人。仙帝中出现了一个恶人，他会用一把黑刀杀死其他仙帝，直到仙界只剩他一人为止。巧的是你在这时恰好即将登仙，那把刀就落在了你的头上。”
玄机仙帝的预言啊。
陶沙头回听说这种东西。
玄机仙帝编织世间命运，自然也通晓万事万物。
世人都不知道仙界的事情，只能通过冥冥中的暗示和仙帝沟通。
陶沙头次知道原来仙帝们互相之间也有交流，居然还有仇杀，真是奇哉怪也。
陶沙乐乐呵呵追问，仿佛这里面没有他的事儿一样，满脸八卦道：“那你猜得到是哪位仙帝吗？该不会是你自己吧？”
世上有七位仙帝，以飞升顺序而论，分别为诛邪、文昌、湮尘、玄机、镇狱、长生。
嫌疑人一共才6个，应该不难排查吧？
李长生攥紧了拳头：“当然不是我！难道你是我杀的吗？”
啊？这事儿可不好说啊...鬼知道李长生是不是通篇都在说谎。
不过陶沙也没傻到当面戳穿，而且李长生的眼神也蛮真诚，不像是骗人。
这点小小的疑惑暂且埋在心底，当面戳穿被他打一顿就不值了。
陶沙问：“那你猜是谁？”
“我根本猜不到，我只知道你真的死于刀下，而且每个人都可能是下一个死者。”
陶沙隐约猜到了李长生的目的：“所以...你说的报仇该不会是...”
“是的！我想杀了他们所有人，这样就不会有人能威胁到我！”
李长生狞笑道。
陶沙虽猜到了这个答案，但还是忍不住到抽一口冷气。
好家伙，陶沙直呼好家伙。
兄弟你玩狼人杀这么玩儿吗？把所有人都杀了就自然没有狼人了？
陶沙的身体本能地蠕动了两下，让自己离李长生能远一点就远一点。
李长生看穿了陶沙的小心思，一把拽住陶沙：“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所有仙帝中唯一值得你信任的那个。”
“嗯......”陶沙不置可否，只是身体越挪越远。
“你不相信我？”
“有点儿...”
陶沙实在憋不住了，只好点点头。
李长生的脸上忽然露出落寞的神色，整个人也像是蔫了一样，眼神中那股凌人的复仇光彩渐渐消失。
他的头渐渐低下，忽然哑然苦笑，像是个衰颓的老人。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黑刀的样子？”
陶沙没有回答，暗暗腹诽道：该不会因为你是凶手？
李长生见陶沙不吭声，更加凄惨地说道：“因为...那把黑刀也落在了我的头上...早在你死之前，我就已经见过黑刀了...”
李长生也被黑刀所伤！
黑刀降临之日，李长生万幸早知道黑刀一事，事先做好了防备，以至于有一成功力维持神魂不坠。
从仙界逃亡而出，他又借助飞升前的灵宠“黄泉大蟒”在冥河守护，这才苟延残喘到了现在。
陶沙恍然大悟。
至此，他终于知道了一切的前因后果。
黄泉大蟒应该就是为陶沙重塑身体的那个巨兽。
事情的先后顺序为：玄机仙帝预言黑刀出世，李长生第一个受害并负伤逃亡，黄泉大蟒挖穿冥河与云梦泽，陶沙第二个受害并因此死亡，李长生欺骗墨云欢合作，搜集死灵和尸体。
一切的一切都昭然若揭，陶沙彻底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最令陶沙意想不到的是，原来自己不是唯一一个被黑刀所伤之人，甚至不是第一个！
李长生伸出第六根手指，眼睛死死盯着陶沙：“所以，你到底想不想复仇！？”
他的手上莫名其妙多了一根手指，显得格外奇怪。
陶沙咋舌：“想是想，可连你这么强都没办法，我能怎么办？”
李长生紧紧抓着陶沙的手：“你想要力量？我可以给你力量！你带着我的力量回到凡间，搜刮灵气，只要三千年时间，你还是仙帝！”
“三千年？！”陶沙瞠目结舌。
这么久？哥哥上辈子开挂只花了不到二十年好伐？你这什么挂这么弱。
李长生得意洋洋道：“没错，就是这么快！我可以授予你吸取他人灵气的仙术，不光是修为中的灵气，就连肉体、魂魄中的灵气也可以为你所用！不论是人、鬼、虫、怪，只要是活物，都能变成你灵海中的力量！”
陶沙皱眉：“哦~你控制楚歌声的赌场，就是为了招人成为仙帝？”
难怪选拔这么严格，也难怪李长生让陶沙轻而易举通过了选拔。毕竟陶沙也算有实习经验的仙帝，比其他修仙新生还是强不少的。
“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