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围逛了一圈,通过记忆与现实重合,加深一遍映象后,路易在周边随意找了家餐厅,解决午饭,上午时间就这么过去。
下午到来。
塞维利亚的温度迎来了一日内的最高峰,但仅仅只是二十度,不像学院那穿着短袖出门都很热。
掐准时间,路易又小逛了一圈后,来到从早晨开始,一直到现在还心心念念地咖啡馆。
在前世,一日中陪伴他最久的不是工作就是咖啡。
驻足在门前,路易伸出右手微微抬起帽子,海蓝的双眼将眼前的事物一目扫过……
店面顶上是由木头雕刻的一杯咖啡样式,后面紧跟一串欢迎词……店面整体由玻璃组成,可以透过玻璃看到里面样式与结构,但是模糊的,并不清晰。
就像是背书时的公式,路易闭上眼默想了一遍所见的内容,结束之后,才推开玻璃门走入。
咖啡店的内部多用暗红色木头材质进行装修,至于什么木路易说不上来,无论是原主还是他,都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关上门,暗红的色调加上模糊阳光的玻璃,让店内呈现一种昏暗的视觉感,安静的温馨……店里流动的人员并不多,只有两位闲暇间,站在吧台右侧小声闲聊的服务员,以及三位零散开坐在靠近窗边的顾客。
片刻后,路易收回打量的目光,取下圆帽走向吧台……台后,一位棕色短发,嘴边留着些许胡茬,面容硬朗,身躯健硕,肤色如麦的中年男子,正安静的坐在那,他右手执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许久不见了,亚德先生。”路易面带微笑向对方打招呼。
他拉开身前的高凳坐上,左手中的礼帽扣在吧台上,右手的手杖随意靠地靠在吧台前面。
而正在执笔卷写,半低头沉思的克莱门特·亚德,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后顿了顿。
他中断了自己的思绪,抬起头,用略显意外的神色,注视着面前熟悉的面容,那是大概有一年多没见的老顾客。
几秒过后,克莱门特·亚德随即放下手中的笔,以一种轻快、愉悦、厚重的口吻说道:“确实许久不见了,路易,我清楚的记得有一年没见了,对吧。”
“你的记忆力很棒。”路易夸赞道。
“嗯……我在门口看到你低着头,是在做什么?”
大致扫了眼笔记上的内容,似乎是童话故事,他突然想到自己的问号很可能中断了对方的思路,歉意的道歉道:“非常抱歉亚德先生,我似乎打扰到你了。”
“不,没事,你不用在意。”亚德挥了挥手转移话题,“自从去年连续几周没见到你后,我还以为你搬离了塞维利亚,去往其它城市居住,不回来了。”
“你想的没错,我确实搬去了别的地方,不过目的是去上学,而不是在那定居。”路易微笑回答。
克莱门特又问到:“什么时候回来的?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写信说一声,好让我提前有个准备。”
他的话让路易有些心虚……我能说我今早才想起您吗,他在心里嘀咕了句。
“昨天下午,离开时走得太匆忙一时忘记写信的事。”说完,路易摇了摇头。
克莱门特右臂撑桌,特凑上前问到,“什么事能让你这么着急?”
“不是什么大事。”路易微不可见的往后靠靠说道:“家里的一些原因……总之,是被催回来的。”
“这样啊……”克莱门特又坐了回去。
他见路易没有往这方面聊的心思,转移话题说道:
“要不来杯咖啡……额,还是老样子?”
“好的。” 路易点了点头。
可能是许久未见,克莱门特的话很多……从对话中路易了解到了,对方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有了第二个孩子,并且令他高兴的是是个女孩,先前说写信提前准备,目的就是为了在目前还单身的路易面前炫耀一番。
悠闲平淡的话题下,一杯咖啡一喝就是半个下午……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克莱门特讲,路易听,直到窗外黄昏折近屋内,让本就凸显昏暗的房间更加暗淡……伴随着天色,话题也逐渐接近尾声,克莱门特接过路易身前的杯子往左两步,放到一旁水池里清洗。
“价格有涨吗?”路易起身问道:“或者,还是和以前一样十九铜?”
“不,这次并不需要。”
克莱门特右手食指摩擦着下巴,思考了片刻说道:“嗯,我想,就当是你这个年轻人陪我这个中年男人聊这么久的赔礼吧。”
正准备掏钱的路易嘴角微不可见微抽,这话让他想起了前世某些专门陪人喝酒的职业……
几秒后,他从桌上拿起礼帽扣在胸口道了声“谢谢”,拿起手杖转身离开,走上前往糕点点的路。
…………
伯爵府内,凯文从管家口中得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梅尔·霍克伯爵去处理,他给凯文留了话,说他回尽快处理手头的工作,然后在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与他们母子二人团聚。
对于自己这位第二任父亲,凯文的心可以说是五味杂陈,哪怕一起生活了很久,有至少十年的光阴,那道名为血缘的隔河依然存在。
并不是伯爵对他们母子二人不好,相反,梅尔伯爵对他们很好,甚至好的出奇。
忙碌的伯爵平时一周内至少抽出两个夜晚陪伴二人共进晚餐,只要凯文对某样东西感兴趣,伯爵得知后,只要在他的能力范围内都会给予物质上的帮助。
对他真的太好了,简直就是孩子心目中的完美父亲……或许换成别人,大概率逐渐融入这个新组建家庭。
“我知道了。”
凯文叹了口气,抓着蓬松的头发,推开大门,走进客厅。
棕褐色的沙发上,一位穿着奢华衣裳,美丽又动人心弦的女士正安静地坐在那,她身子微侧,暗金色柔顺的长发落在背后,白净的脸蛋娇柔的五官,有一半埋藏在靠枕中……她,看起来似乎是在小息。
女士名为珍,是凯文的母亲,也是伯爵最爱的妻子。
“真的是,又在沙发上睡着了。”凯文轻声吐槽了一句。
他走上前,熟练的从桌口中抽出一条薄被,蹑手蹑脚,轻轻的将被子盖在珍身上……从动作的连贯性来开,很明显,他熟练的,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做完一切后,奔波了两天的凯文准备去盥洗室清洗一下身子,回房睡觉时,身后传来闷沉的“砰”声。
他回过身,发现沙发上,珍的脸不知何时与沙发座位来了个亲密接触。
几秒钟后,在凯文无语的目光下,珍起身……她手捂着鼻梁,眼角闪烁着些许泪花,朦胧的双眼像是随时都可以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呜呜呜……凯文!”
真哭出来了……
珍张开双手,纤细的臂膀随着轻微的哭唤声微颤,就像是摔跤后要家长抱抱的小女孩。
她经常这么干,在外,或者在伯爵面前,珍是个十分懂贵族礼仪的商人之女,但在凯文面前,就像是原形毕露……
驻足在原地的凯文没有选择第一时间走过去,而是学着路易无语时会做出的动作,手捏着鼻梁……那表情就像是再说,我怎么会有个这么孩子气的母亲。
如果路易在这里,他肯定会来一句你自己也不遑多让。
在路易面前,凯文有时也会显的孩子气,至于那份迷茫又败犬的痞气,多半是随父亲。
脑中纠结了半天,凯文还是决定走向珍,坐在她身旁……
至于最后,自然是废了很大劲才把珍从自己身上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