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一大碗糖豆一样,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赵平安切身体会这个道理,因为在那短暂的一个时辰内,赵平安的人生如坐在过山车上一般起起伏伏。
系统出现异常后,赵平安用了一天时间搞懂了他现在所处的境地。目前他依然是系统的契约者,和之前那个契约者9527不同,这次系统对他开放了所有的权限,他可以不受限制的按照自己的意愿办事。
虽然系统出现了故障,但是它的底层逻辑没有改变。系统只能为其绑定的人服务,赵平安不能用系统为自己办任何事情……除了保住他自己的命。
不过对于他来说最好的一件事情就是,他可以不听从天道的指示去鞍前马后的伺候天命之子了,他可以自由的选择系统绑定的对象。
从森林里摸爬滚打走出来的赵平安,衣服变得破破烂烂,一路惨兮兮的在路上边乞讨边赶路,亏得好心的猎户和农民送的窝窝头和野菜汤才得以存活。
就这样,赵平安来到了穿越异界后遇到的第一个城池——咸阳城。
咸阳城的城墙由大型的方块石头砌成,外表看上去宏伟壮观,和蓝星华夏上的古城墙一般无二。
城墙上每隔一段距离立着不近人情的守城士兵,城门口洞开,所有人进出城都要受到守城士兵的盘问和搜查,身着破烂的乞丐大概是进不去的,他们一堆人挤在城外的路旁,朝着路过的路人讨要吃食。
赵平安肚子里传来‘咕噜噜噜—’的声音,似乎是在向主人进行抗议。赵平安上次吃东西已经是在一天之前了,再加上日夜不间断的走路,他现在感觉整个人摇摇欲坠,可能下一秒就会摔倒在路上不省人事。
在离城门口不远处,有一个毛驴拉着的板车,板车旁立着个杆子,上面迎风飘散的旗帜上写着‘义粥’两个大字。几个穿着相同衣服的家丁站在板车旁边维持秩序,板车后边一个穿着淡黄色衣裙的小姐正在分发馒头,赵平安凑过去朝木桶里瞥了一眼,空空如也。
见赵平安没有拿到窝窝头,富家小姐转身向身边的一个白发老者问道:“福伯,您瞧瞧咱们还有窝窝头吗?”
白发老者拱了拱手,答道:“小姐,窝窝头已经发完了,稀粥也没有了。”
富家小姐皱了皱眉,随即她环顾四周,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地上的人们,大声问道:“有没有人肯分一半窝窝头给这个少年?”
没有人回答。
赵平安制止了富家小姐,继续问下去也是徒劳无功,倒不如省点力气。赵平安走到一处空地坐下,在他思考着系统的绑定人选的时候,他感觉到一个热乎乎的东西碰到了自己的胳膊。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用油纸包裹着的半个馒头。
馒头的主人是一个瘦弱的少女,少女棕褐色的长发上满是泥土和尘埃,杂乱无章的披散在身上。肮脏破旧的衣服下是少女瘦弱的身躯。
“谢谢。”
赵平安轻声说道,这时候才发现这个少女身旁有着好大一块空地,其他人宁愿挤在一起,都不愿意接近少女身边。
赵平安好奇的凑过去,少女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远离了赵平安,“别过来!我得了痨病,会传染的。”
痨病?在这个还未出现现代医学的古代,确实是无可治疗的重症,难怪其他人不愿意接近少女。虽然有着修仙者的存在,但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哪有时间去关注这些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的事情。
“没事的,那半边我没碰过,你放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没必要坐的这么远。”赵平安又凑过去,抓住了少女想要离开的手,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
少女呆呆的看着赵平安,喃喃地说:“你离我这么近,不怕死吗?”
“怕呀,哪有人不怕死的。”赵平安咬了一口馒头,无所谓的说道。
“痨病是会传染的。”
“你放心好了,老天爷是不会让我死的,至少不会因为这个死。”
“ 可是,爸爸妈妈他们就死了。”少女说着,悲伤涌上心头,化作泪滴落下。
赵平安歪过头,少女的旁边放着用破烂的草席包裹的东西,从草席上的破洞可以看出里面是两具冷冰冰的尸体,在烈日的暴晒下已经有腐败的倾向,从中散发出一丝微弱的臭味,这味道混合在空气中的汗味中,直到靠得很近了赵平安才得以发觉。
“不安葬你的父母吗?”
“我的钱被骗光了,那些长工见我得了病,拿了定金就跑了。”
赵平安没有说话,三两口将馒头吞下肚子,随后拍拍手,对少女说道:“走吧,我帮你安葬你的父母。”
“什么?”
“安葬你的父母呀,怎么了?”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说着,赵平安站起身,抬起草席的一头,让少女抬起草席的另一头,两个人在全场人群的注视下沉默的朝森林走去。
赵平安在丛林中找了一处空地,在地上捡了两个扁扁的石头用来充当工具,然后跪在地上用力挖起来。
说实在的,挖一个容纳两人的坑比赵平安想象的还轻松,两米长,一米宽,深度大约只有二十厘米,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空间,足以容纳两个逝去的灵魂。
将尸体放入土坑中后,两人将挖出来的泥土回填,碓成一个小小的土丘。少女恭敬的跪在她父母的坟前磕了三个响头,出于对死者的尊敬,赵平安双手合十在坟墓前拜了拜。
忙活完的赵平安拉着少女坐在小溪边,用溪水清洗自己的双手,然后双手舀水倒入口中解渴。
“还没问你的名字,我叫赵平安,你呢?”
“胡桃。”
“胡桃吗,接下来有什么想法吗?”
“你是个好人,我想跟着你……但我得了病,继续待在你身边会害了你的。”
“就帮你挖了个坑就是好人了啊,这么容易相信人,小心以后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赵平安伸了下懒腰,笑着对胡桃说道:“你想修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