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楼湛，雷音就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怕。
却也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
火光爆炸。她跳到一座白石雕塑后面，险然避开伴着刺激香气轰来的光弹。
——世界……是不是快毁灭了？
几米开外，光弹、冰刀乱飞。她缩在雕像后方，大气不敢喘一口，生怕香气吸进肚子就变成刀子插出来。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对啊，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一点也想不通。她就记得她被楼湛带来白塔，经过一间挂着青蛙看板的酒吧后，走进白塔门厅。这时，一名自称洛兰的银发青年出现在两人面前，坚持要把雷音带走，楼湛当然反对。至此，事态勉强还在雷音的理解范围内。
接下去就不对劲了。
前一秒，那两人还在激烈争论；下一秒，伴着炫目的光雾效果，一场大战忽然掀起——他们动作都太快了，雷音甚至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也没空思考。她只顾顺从本能的呐喊，飞快地寻找掩体躲避，同时在心中默念所有能想起来的神仙菩萨的大名，乞求保佑。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其实很短，门厅中弥漫的香气逐渐转淡。雷音意识到战火平息，小心翼翼地探头张望，身后忽传来一声喊：“喂。”
她吓得跳转身。一名红发、独眼的青年站在那里，笑嘻嘻地打量她，“小姐，你意外地很胆小嘛，夹断我筷子的时候明明那么有气势。”
“筷子大战又不会闹出人命！”雷音气冲冲地反驳，说完忽然反应过来，“等等……你站在这里，一副心情好到要飞上天的样子，也就是说……赢了？”
楼湛得意地笑了，“就算对师弟，我也不会手软。”
“喔……”雷音瞪大眼睛，心生一丝钦佩。那个叫洛兰的人明明看上去很难对付，竟然被楼湛打败了……看来这家伙是一把好手——在他们那种魔法一样的战斗方面。
没有了激战、争吵的声音，白塔的门厅变得很安静。楼湛望着她，笑容渐渐消失。
“怎么了？”雷音不安地问。
片刻沉默后，楼湛开口，声音变得低沉：“小姐，你有成为调香师的资质。在你正式拜师之前，会有一个带你入门的‘监护人’，通常就是发现你才能的人——在你的场合，就是吹空。不过，你也看到了，那家伙还不靠谱得很。”
雷音半懂不懂地点头。楼湛续道：“不是吹空的话，就是我。至于阿兰……哦，就是刚才和我打架的家伙。公平地说，阿兰是个天才，噬虫香和疗愈香都很擅长，如果不是刚好有伤在身，我要打赢他没那么容易。虽然不知道原因，可他对你很执着，个性也比我更适合当老师……”
终于，雷音明白他想说什么了，打断：“你就好。”
“……”楼湛猛然收声，忘了合上嘴巴。
“至少你让我选了，谢谢你……呃，当然，是在你乐意的情况下。”雷音慌张地补充上后面半句。
楼湛没有立刻回应，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古怪。雷音想起前来白塔的火车上发生的一些事，愈发不敢看楼湛的眼睛。正窘迫时，却听见他的轻笑。
“我可不会为了不乐意的人打架啊，小姐。”
“……那、那还真是多谢了。”
“你已经谢过了。另外，我从刚才就想说——”楼湛朝她怀里努努嘴，“你还打算还给我吗？”
雷音一愣，缓缓低头，看到了楼湛的外套。
“哇啊！”她像丢烫手山芋一样把衣服丢出去，这才想起楼湛在和洛兰开战的那一秒确实随手把外套丢给了她。她当时光顾着逃命，根本没留意这一茬。结果就是，刚才和他说话的过程中，她一直紧紧抱着他的衣服……
……妈呀，让我死了算了。
就这样，在楼湛的大笑声中，菜鸟雷音的调香师生涯拉开了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