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夏沫有些慌张,来回思考了自己刚才的话之后才发现雷区,“对不起!”
她啪的一下从沙发上起来,然后低头认错,只可惜陈诚丞的视线还是那样沉重。
不过他后知后觉,对于一个孩子如此苛刻也实属不该,说到底,奢望这样的孩子会成熟一些,本身就是无稽之谈。
毕竟是个会用自己看不见作为借口欺骗亲近的人的家伙。
陈诚丞心中升出一些对她的讥讽和厌恶,却又总觉得对方和自己相差无几。
或者是说,和苏堇相差无几。
明明在自信这方面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唉……”陈诚丞叹气,然后翻开手中的书,找到了购入时候附带的书签,夹在刚看完的这一页。
事到如今他也没看书的想法。
他开始搜寻手机和面包,毕竟午饭也不得不像之前一样解决。
而现在,他不需要等待少女戴上耳机。
现在看来,从初次见面的时候,夏沫就完全知道了陈诚丞的存在,不过是为了各自方**以才没有拆穿。
那么现在就各退一步吧——陈诚丞如此希望着,不过少女微微泛红的脸颊则是有些令人意外,陈诚丞盯着瞧着,然后坐在沙发上的少女则是微微侧身。
她再一次躲开了陈诚丞的视线。
和别人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这是老陈家的祖训,不过现在似乎有各种各样看一眼就会爆炸的理由,所以他不这么做。
也不知道是这个世界变得糟糕了,还是部分有心之人故意为之,总之在公共场合看别人都会成为被殴打甚至拘留的原因,稍有不慎机会被网暴。
“你、你不生气了?”夏沫试探性的询问,然后侧耳倾听。
在职场的她其实算不上聪敏,毕竟比她高情商的人比比皆是,她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能很快知道自己的错误,然后立刻道歉了。
虽然有种耍小聪明的嫌疑,但是谁能说知错能改是不好的呢?而且她总是会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拥有强有力的借口——
这也恰恰是陈诚丞无法理解的一点。
他不否认自己曾经也会有这样狡猾的思想,可是步入社会近十年,他已经被迫掉入了大染缸,变成了不再单纯的颜色。
也因此会觉得不可理喻。
可是也无权教育。
“怎么?你希望我骂你?”陈诚丞还是知道有种特殊兴趣的人,不过没想到就在眼前。
“不不不!才不是!就是说你不会要挟我什么吗?就和你刚才说的那句话一样……”她突然又有些脸红了。
她的脑海中浮现了曾经看过的漫画,漫画中的女主角被老师威胁,做出了很多难以启齿的事情来,并且在一次次的背叛和逼迫之下,堕落了下去。
那漫画只是偶然之间看到的,她并没有去探究结尾是怎样的,可是却记得内容。
而当时的女主角就是被陈诚丞那种说辞威胁就范的。
她有些担心自己会被迫走上不归路,却还没有明白那只不过是陈诚丞说的一句气话,陈诚丞本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想要让夏沫闭嘴而已。
早知道这样的话,刚才就应该一直装作没看见,帮助她止住鼻血这件事本身就是错误的——他开始抱怨起自己来了。
不过满脑子废料的夏沫,并没有给陈诚丞抱怨的机会,她立刻补充了内容。
“就是说你会不会让我服从你的所有命令,然后强迫我给你当狗啊,或者是……呃……就是——我、我、我还是第一次……”羞红了脸低下头,她搞不清楚自己是燥热还是害羞。
难以启齿的事情在少女的脑海之中徘徊,可却迟迟无法赶走那些念头。
她猜想到了自己可能发生的最坏下场,所以才会如此激动,甚至能丢弃了正常的羞耻心。
只不过在陈诚丞看来,他只觉得这年头的孩子是不是都不知道害臊的啊?
“你该去检查一下脑子,而不是眼睛了……”陈诚丞一点都不在乎。
少女察觉了陈诚丞对此并不感冒,缓缓地收了自己的担忧和羞涩,却还是有些迟疑。
“大叔……你真不会对小芝说?”夏沫的声音逐渐缓和下来。
之所以会有那么大反应,一方面是因为看了奇怪的东西,另一方面是真的在担心陈诚丞会不会威胁自己,那要真是那样的话,她必须及时止损,做出补救,她还没想要看别人脸色——
只不过,在自己向小芝求救前就有可能遭遇毒手,毕竟刚才陈诚丞那句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虽然她对陈诚丞不够了解,但是相信小芝和黎青砚的选择,也因此,选择将自己的顾虑都直接说出来,而不是藏着掖着。
有话就说,她不喜欢藏着掖着,因为不说出来就不会明白。
人是矛盾的集合体,她觉得可以相信小芝和黎青砚都相信的陈诚丞,但是又因为不够了解而觉得害怕。
“嗯,不会说的。”
“也不会拿着这件事情来威胁我?”
“再过两年吧。”
“喂!没让你评价我的身材!”她鼓起了腮帮子,因为被人小瞧了,所以生气了。
“唉……”陈诚丞猜不透这种小年轻的想法,又担心被卷入麻烦,“我是个人肉摄像机,你是看不见的盲人,就这样。”
他选择了保持距离。
“呼……那就好……”她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随着这一动作,她的脸上终于变得平淡下来,不过在陈诚丞看来,她有些太天真了,当然陈诚丞本来也没什么别的想法,而且这份工作也只是暂时的,他如此说服自己。
不过放松了之后,少女微微低头,又有几点崭新的斑驳落在白皙的大腿上,沾染了白色的衬衫——
“哇?”她发出不算大的惊呼,然后立刻抬头望向了陈诚丞。
“大叔……救我……”血液向前,向下,她姑且算是反应过来了,把脑袋凑到水桶边上,可是还是向陈诚丞求助了。
稍作犹豫之后,陈诚丞再一次翻开了书,他找了借口:“我只是摄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