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不觉得这雪糕是刺客吗?”夏沫舔舐着自己手中巧克力口味的雪糕,对啃着老冰棍的陈诚丞发出了质问。
陈诚丞不管什么时候都只会选择老冰棍,除开他真的很想试试看某种新口味的情况下。
吃这个东西也就是为了在酷暑难耐的情况下获得解脱,没必要让自己的钱包变得干瘪。
两人从医院出来,在不远处的一处小卖铺稍作停留。
因为陈诚丞是骑自行车来的。
本来遇上这种情况就该打车才对的,可是从家里出来之后就正好碰上堵车,再加上医院距离家其实不算远,所以就干脆用人力两轮车了。
“你那个可要八块钱呢!还不如我的大——”陈诚丞瞄了一眼,想了想刚才绿色软件的支付消息,直觉得心疼。
当然,那是夏沫自己的钱,他虽说心疼,但无话可说。
“不是大就是好!有些东西小小的不也很可爱嘛?虽然价钱上的确是……”她嘀咕着想要反驳,可是却没办法说出像样的话来。
她这句话当中也隐着自己不如黎青砚和苏堇的地方,只是有种不服输的意思在。
她看着自己的巧克力融化,然后从胸前直接落在了桌面,甚至能没有被任何山峰拦截,觉得悲伤。
夏沫坐在小卖铺外的一张印有百事可乐logo的铁皮桌子上,看着落在桌面上的巧克力雪糕,然后无奈地加快了速度。
陈诚丞已经坐在她的身边等着了,他的老冰棍被三两下吃完,现在陷入了酷暑的折磨。
“这种事情怎样都好啦,吃完我们就回去了,你午饭怎么打算?”陈诚丞现在不同于一般的上班族,所以中午并不打算去挤快餐店。
之前的公司还包饭,所以他并不担心午餐问题。
像是理所应当一般,她皱了皱眉,缓缓道:“大叔不会做饭的嘛?”
“喂喂喂……”陈诚丞出声抱怨,而少女则是露出相当无辜的表情。
“大叔不会是想要看我再做一次那种奇怪的炒饭吧?”
“原来那不是装的啊?”
“我可是有着厨房毁灭者的称号的——不瞒你说……”她突然有种**骄傲,可是陈诚丞却觉得自己已经掉入了陷阱。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回到去万象城的那天,当作无事发生。
不过事到如今也无济于事,他只好被迫当上这个“爸爸”的角色了。
从刚才开始,他和夏沫就总是被人误会,他也不觉得自己年纪很大吧,可是被误会是真的很难笑出来的。
“不过大叔,在回家之前,能不能带我去学校啊?”她的视线微微向上,从陈诚丞的手臂位置扫上去。
小芝一直不同意夏沫去学校。
所以趁着难得出来,而且不用装作看不见的这个特殊的机会,夏沫想要去看看。
夏沫对于学校的确不会有太多回忆,毕竟她重复着上学,下学,然后就去工作的状况。
她虽然算不上什么大红人,但是不跟着小芝跑片场,去见各种赞助商或者制片人的话,是没办法获得更多机会的。
小芝对她呵护有加,所以很多不合理的工作都不会接下来。
她现在出于不自己主动出击就无法获得更多机会的状况。
学校的大家虽然也有按照老师和自己所说的,把夏沫当作普通朋友吧,可是她没什么机会和别人熟络起来,自然而然就有些隔阂。
但是即便如此,在课堂上学习或者打盹的时间,课余时间和同伴们聊天玩耍的时间,都是除了工作之外的唯一去处。
她真的很讨厌回家,而且自从实力出现问题之后,工作,艺人生涯什么的,也变成了无所谓的东西。
既然哪边都不得好,她索性选择在被分给爸妈其中一方之前,先找到一个好去处。
她知道自己就读的高中有寄宿制的。
虽然本质上是一个走读制的学校,但是如果有需求或者偏远,可以申请住宿,她想着要不要回去。
其实早就该下定决心的,而不是等到高二下半学期结束。
陈诚丞看了眼手表,十一点。
“行吧。”他同意了。
可是还要等少女将半融化状态的雪糕吃完才可以。
对他来说,这并非是对夏沫的顺从,只是单纯的觉得没必要拒绝。
而且就算拒绝了,她也应该会找一个陈诚丞管不着的时候溜出去吧。
陈诚丞没有犹豫,而夏沫反而心事重重。
她已经无心去吃这个雪糕。
耳畔是小贩吆喝的声音,远处马路上的汽车轰鸣,隔壁就是菜市场,现在已经没什么人了,可是嘈杂的声音依旧。
顶上的遮阳伞挡住了骄阳,却无法带来凉意,一大一小两个人各自坐在桌子的一头,中间保持着一米的距离。
夏沫低垂着眼眸,汗滴从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汇聚,最后落在了桌面。
和先前已经化为了融水的雪糕残骸一起,朝着桌面倾斜的一侧滑过去。
“大叔……你对我的事情……还是有了解过的吧?”她看着前方的货架,并非是在搜寻什么心仪的商品。
陈诚丞的确开始在了解她的事情了,不管是从已经无法更改的报刊,还是从网络上时时刻刻都会改变内容的论坛。
他其实没必要在乎夏沫怎样,只是在察觉到夏沫看得见,却装作看不见一瞬间,便觉得她狡猾。
谴责她也好,但不过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他才不干。
“嗯,最近正在开始了解吧……”陈诚丞想起来在某个论坛上,关于她的一些诋毁。
说是家里都闹矛盾还可以在综艺节目上笑出来的机器人,又或者是在学校不近人情,瞧不起人的行事作风。
消失的这段时间,自然也众说纷纭,有人说是隐退,有人说是找到金主,辍学去当情妇了什么的。
基本上,都会将她的家庭和学校生活扯到一起,甚至就连曾经的一些表现都变成了被人诟病的地方。
毕竟是赚了一盆就跑的偶像,无缘无故的中止活动,被人猜忌却又不做解释,自然而然会变成这样。
“你觉得我应该回去吗?”她苦笑着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