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响,人潮涌动。
“橙子去不去打球?”
李乐抱着篮球看向苏澄。
“不去,你还有钱找人帮你带晚餐,我可没有。”
苏澄把书合上,摸了摸兜里的饭卡兼学校的门禁卡以及挂在上面的家门钥匙,向班级后门外走去。
“瞧你这话说的,你那是没钱吗,你那是不想啊。”
李乐拿着球在教室里拍了拍,砰砰声响起,地板腾起一片薄薄的轻尘。
李乐跟在苏澄后面,在那扯东扯西——
“最近猴子下午放学都不去打球了,叫他去他也不去。”
“别人那是有女朋友了,要陪女朋友谁还找你们玩啊。”
“你看这猴子,重色轻友,刘备都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这猴子搞得倒好,变成兄弟如衣服,女人如手足了。”
“你真的确定女人只比得上手足?猴子说那是真爱啊。再讲,他是刘备吗?你整天读刘皇叔,你是刘备吗?”
苏澄笑问。
“嘿,怎么说话的。某从来不读刘皇叔,某是读春秋的。”
李乐正色道。
“哟,乐二爷是吧,等会打球复刻一波关羽大意失荆州是吧!
在下佩服,某不能及也,在这方面,我不如你。”
李乐听了,伸手就在苏澄身上不重不轻拍了两下,“等会是乐二爷过五关斩六将!”
“不和你扯了,走了。”
走到校南门与后山篮球场的分岔路,苏澄与李乐告别。
出了校门,苏澄随着人流迈上连接学校所在的这条街与对面街的天桥,对面便是苏澄所住的小区,也是大多数苏澄同校学生所住的小区——不知道时候,考入这所高中后家长一起过来陪读仿佛成了一种传统,届届如此,在这种风气的带动下,学校周围的新房年年都建。
苏澄也算是“陪读” ——住在紧挨着学校的花苑小区。
但与其他同学不同的是,苏澄小升初的那个暑假便已搬到这儿——他是独生子,还在小学的时候,父母便离婚了,现在的家庭看起来有些复杂,但其实也没多复杂,当年父母离婚的原因也只是感情不和,当时的他也不太懂,现在他归老妈管,老爸负责掏钱。
苏澄有时也会想,如果当初父母没有离婚,也就不会搬家,依旧和许若青家住对门,那么他们现在的关系会不会依旧和从前一样,而不是像现在两人各自报答对方的大缺大德。
但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往事再想也毫无意义。
苏澄也觉得奇怪,自从做了那个奇特的梦之后,他就时不时得想这些有的没的事。
说起这个梦,苏澄也觉得奇妙无比,说是清醒梦也不像,但梦醒之后,只要稍加思索,他还可以回忆得起梦中自己说的话,那道熟悉身影说的话,甚至连梦中的场景自己都可以略睹一二。
但唯独那道身影的面容却是怎么也回忆不起,仿佛是层层轻雾掩住,不愿让自己看到。
苏澄思索着回到了小区,等了一会儿电梯,电梯门打开,苏澄走进去,抬手摁下二十五层,继续思索着梦中身影的面容。
那轻雾好似也感受到了苏澄的努力思索,在这几天的努力下慢慢变薄,但仍然把脸挡的严严实实,仿佛在说,小弟弟加油啊。
苏澄仍然坚持着,他现在已经能感受到那道身影面容的轮廓了,而不是之前那样像是打了马赛克般的一团——那个面部轮廓真的好熟悉啊,是在哪见过呢?
此时的苏澄懒得等电梯慢慢关门,他主动摁下关门键。
“不好意思!请稍等一下……”
外面忽地传来一个女生的喊话声,苏澄便又摁了一下开门键。
不过两三秒钟左右的时间,一股清甜温和但又似曾相识的气息随着脚步声飘来,
于此同时,女人的面容也出现在了苏澄眼前——
那熟悉的面部轮廓,
是你吗,住在我梦中的你?
苏澄仿佛感受到了自己心脏的跳动。
不,不,不是她,怎么是你?
许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