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个女孩脸色苍白、大汗淋漓地向士兵求助时,士兵的头儿从后排看见队伍停了下来,他骂骂咧咧地不等女孩向他求情,一脚就踹飞了她,她重重地摔了出去,划过天空的时候,像是一只被剪了翅膀的鸟,没有发出一声哀鸣地死去了。
士兵的头儿习以为常地咒骂着:“这样就死了,真是没用的家伙。”
可当队伍里第二第三个出现同样症状的时候,他也害怕了,开始在背人的地方跪下祷告,让主管疫病的魔鬼快点离开。
作为现代人的我,自然明白这不过是因为外界环境温度太高,又一直不断的步行,身体内的某些酶反应收到了影响,从而导致的中暑,可跟十五世纪的野蛮劫掠士兵说的通吗?
如果我大着胆子跟他们头儿说:“喂喂,不要在这么热的天气里中午赶路了,一旦出现症状了,就要及时挪到阴凉通风处,补充水和盐分,解开衣服散热,使用湿毛巾擦拭大量出汗的部位,再进行药物治疗,比如同时期大明朝海运的藿香正气汤才行。”
没人会信的,我也立刻会被认定是魔女附体而烧死。
只能再想办法。
所以当看到有人头晕倒地以后,我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大哭着把她拉到了道边的树下,然后用力地拍打她的双颊,见她还是不能清醒过来,就把她翻过来,按在地上贪婪地撕扯着她的衣服,直到她雪白的肌肤露出大半。
有着高挑个子,大腿像粉一样滑腻的女孩看不惯我,就过来制止,大声呵斥着:“她已经快死了,你还要做什么。”
我一把扯过她的衣领,把头按在我怀里,面上作出咒骂的表情,小声地跟她说:“我之前见过牧师治疗同样病症的人,也许能够救活她。”
她抬起头,怀疑地看着我:“靠打她的脸和扒光她的衣服?”
我糗地单手摸摸鼻子“我也不太会,只是想试试。”又认真地看向她:“可我不出手,她真的会死。” 她叹了口气,也俯下身跟我一起脱她的衣服。
我在附近的草丛里拣了一块扁平的石头,在躺着的姑娘背上来回摩擦,她洁白光滑的背部皮肤很快开始泛红,隆起,直到出现了紫黑色痧点我才停下。
所有能做的我已经都做了,剩下来的只有听天由命了。万幸,没有多久,她就醒过来了,首先发觉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脱光了,还以为是士兵干的,发出了一声带着哭泣声的惊呼,围着我们不让士兵靠近的女孩们,都上去欢笑着拥着她,几个人还搂住她窃窃密语。
高个子女孩转身紧紧握住我的手,开心的笑出来眼泪:“她活下来了。”
我也含泪说:“真是太好了。”
她冲我调皮地眨了下眼睛:“我叫缇娅,你刚才搂的那下,差点闷死我了”故意在我胸上使劲儿拍了一下:“很好看的,但是你太矮了,我的脖子很疼。”
我听了憋屈地低头看,这么大也不是我想要的。
非常可惜,这样的办法并不是总奏效的,每个人都在拼命的活着,无助地死去。
在接连有更多女孩因为长时间的烈日下赶路,脱水中暑死去后,士兵们的头儿放弃了在第二次月满前赶到伊斯坦布尔的想法。
再十个天亮以后,跟我一样被抓来的女孩们开始习惯了这样跟随士兵们日出前日落后赶路,正午时休息的生活。
她们从路边的草地上醒来以后,会嬉笑打闹着梳理头发,互相拣择发间的落叶,脱下被浸湿的衣服,赤裸着身体,用摘的树叶打结编成临时的衣物。用草上的露水湿润一下丰满而干涸的嘴唇,这样会显得更加艳红,郑重打扮的仿佛要去参加什么舞会。
这时候的士兵们就会用赤裸裸的眼神一直盯着她们看,不断地对女孩的身材评点着什么,发出几声恶心怪笑,想要用火热的眼睛扒光她们所剩不多的衣服,可有人真想凑过去做点什么的时候,头儿的鞭子会帮他清醒一下。
作为唯二的上等货,我跟另一个叫拉娅的女孩得到了不一样的待遇:我们可以睡在有粗布铺在下面的土地里。
为了显得不那么出众,我怂恿拉娅跟我一起用湿润的泥土把脸糊上,坚持不洗澡,使我们两个人变成了队伍里的臭源。
奇怪的是,士兵的头儿没有对我们出格的举动作出任何反应。
他默许了我们的做法。
在死掉四分之一的女孩子,两个士兵后,我们终于赶到了伊斯坦布尔。
漫长的旅途之后,每个人都风尘仆仆的,土兵们也累的出奇,只有士兵们的头儿虽然也很疲惫,眼里却放着亮光,他熟练地跟门口的护卫介绍着什么,还不停地对我们的方向指点,城门口的护卫在接到他偷偷塞的什么东西后,伸手找来了另一个护卫,自己跑着向城里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不起眼色泽暗淡长袍的男人跟着护卫出来,笑眯眯地跟士兵们的头儿接上了话。士兵们的头儿远远的一招手,我跟拉娅就被捆着推了出来,头儿讨好地跟男人说:“这两个,一流的货色,绝对可以卖出好价钱。”
男人带着一张狡猾的笑容,目光充满了贪婪,摩挲着下巴:“你从哪里找来的,她们臭的像是出生在羊圈,这样的女人,只能去做夜间流莺。”
头儿不甘地说:“我不能让士兵接近她们,她们只是臭了一点,长相是很好的。”
说话间他拿起腰间的水壶,用力的向我们脸上倒去,用长满茧子的大手使劲儿呼啦着,我只感觉脸上一阵阵刺痛。
随着肮脏的泥土滚落,我娇嫩的皮肤在太阳下显得越发洁白,纯洁无暇地像传递福音的天使,拉娅则是不同的风格,她皮肤略显黝黑,透着阳光的气息,弯曲的眉毛显得坚毅勇敢,头发散乱而自然,透着一股野性和自有的味道。
男人满意地认同了这门交易,我们这些女孩子就像羊群一样从士兵的手里流转到这名叫做科瑞姆.哈坎的奴隶商人手里。
士兵们拿到钱以后,开始无所顾忌地消费起来,酒馆舞娘的身姿是那么的优美,泼辣老板娘见了钱之后兴奋的笑容,赌场里热火朝天的争吵,是那么的振奋人心。
没几天,钱没了,士兵们打打闹闹地出了城,不知道去哪祸害下一个村镇了。对于他们来说,其他人就像是天赐给野外生长的货物,到时去收获,男孩女孩都可以,换成他们喝的酒,赌的本钱。
我在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情况下,成为了一名女奴隶。
作为女奴隶的第一步,是检查身体。科瑞姆雇的几个老的看起来走不动路的女人,生猛地扒光了我们所有人的衣服,有个女孩想挣扎一下,马上就有人过来给她一拳,任由她嘴巴里吐血跪在地上,环顾着看是否还有刺头出现。
再由几个年轻的仆妇,剪光了我们已经开叉的头发,掰开每个人的嘴巴查看牙齿,拿鞭子逼迫我们去泡没过肩膀的池子。
池子里的水是凉的,冻得我们上下牙打架,我刚想趴在池子边缓一缓,就被板子打到了手上,疼的我眼冒金星,但看她的脚就要踩过来了,我赶快缩进了池子人群中。
尽管是夏天,每个女孩都因为寒冷抖成一团。没人在意,我们在他人眼里是一群会行走的苏丹尼金币,金币会喊自己冷吗?
当我认为这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科瑞姆拿着皮鞭出现了,他的护卫手挽手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圈子,逐渐向内缩小范围。他兴奋地挥舞着长鞭,肆无忌惮地在我们身体上留下各种痕迹,看着我们赤裸着抱头逃窜,大笑出声。在奔跑中,有人摔倒在地,后面的人躲闪不及,直接踩踏上去,我听着那凄厉的叫声,心口一阵阵的生疼。
夜深了,我们躺满了空旷的院子,她们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无人入睡。
我躺在角落里,身边飞舞着蚊虫,看着女孩们的惨状,我想要活着,活着找到吉娜,回到格雷梅村,再次见到这辈子的父亲,大哥,二哥,还有“出卖”我们的小弟哈吉,去山坡上放羊,爬到树上摘果子,夜晚歌唱,慢慢变老,就地死去。
我更最想回到现代!想见到我爸我妈,见所有我喜欢爱慕过,厌恶憎恨过的人。跟朋友唱K,喝酒,打游戏,交一个可爱的女朋友,结婚后生两个宝宝。
可是,我回不去了。我暗自下定决心,不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奴隶,在十五世纪的土耳其奥斯曼帝国艰难生存,被杀害、侵犯,命比草还贱。
爷们就活的这个气性!穿越成女的怎么了?奴隶怎么了?被卖怎么了?还有什么困难你倒是来啊?二十一世纪新时代人怕什么?出生没两年遇见非典,上学赶上新冠,高考大省出来的,大不了就是命一条,没准儿还能回到原时空呢。
我也得学学电视剧里的赵高,要一步一步地往上爬,一步一步地做到最高,我来这里不能白活了。
天刚亮的时候,科瑞姆的护卫们摇起铃铛,让我们醒来,大多人经过昨天的打击,都顺从地站立在院中。有两个女孩不断痛苦地呻吟,用力爬起未果。护卫走过去,像抗什么袋子一样把她们按在肩膀上带走了。
我们开始在护卫的押送下出门,没有人穿着衣服,光脚走在通往目的地的路上风吹着汗毛竖立起来,围观的人指指点点地随着队伍一起挪动,女孩子们惊恐又羞涩地搂在一起,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到达地点以后,那是一座方形的建筑,中间有个空旷的庭院,非洲的奴隶站在平台上,有价值的女人被关在带铁栏的笼子里。科瑞姆让人给我和拉娅裹上了一种粗糙的布料来彰显身价,我们俩胸口上被带上一块写着白金(白种女人的蔑称)的牌子,站在庭院的门口专属的位置。
拍卖开始了,陆陆续续地来了很多人,但是没有人成功买下我们,科瑞姆的要价惊吓到了他们。那些人开始挑拣便宜的货色,用力地在女孩子身上捏拽,强迫她们来回转身,大家都笑嘻嘻的,庭院里热闹的像集市一样。
直到快结束了,才有一个人穿着齐整的类似军服的人进了院子,科瑞姆一见他大惊失色,拍了拍巴掌,示意所有的人安静下来。他一边抹汗,一边抱歉地送走了所有的客人,把我和拉娅又让人重新装扮了,送到里面的小院。
我和拉娅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里面,科瑞姆瑟瑟发抖地站在一旁,我刚想抬头看一眼,头就被深深地按了下去。
我没有挣扎,而拉娅挣扎的很厉害。
拉娅很快被带了下去。当那个年轻人伸手时,我顺从地抬起了头,他是第一个没有被我惊艳的人,饶有兴趣的擦了一下手,又找来穿军服的那个人,耳语了几句。
当天晚上我就被送到了那个年轻人的府上。大首相法雷克.易卜拉欣选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