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是不可能的,一辈子不可能的。
我已经在这里摆拦到底了,目前有吃有喝,有人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最难过的就是时不时跟苏莱曼睡一回,但是他后宫人这么多,又有宠妃,下次轮到我也不知道是几时,只要他不来,我就是这所小庭院里的王,随便干点什么她们也不会反抗。
但生孩子不一样,不光是母亲爱自己的孩子,我也经常觉得婴幼儿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之一,他们的身体娇嫩,肌肤白皙,眼睛明亮而清澈,脸盘圆润可爱,透出那么的单纯、天真和好奇心,小手小脚也非常可爱,小脚柔软圆润,经常踢动和扭曲,带着那么可爱。
我表姐家生二胎的时候,她让我抱过孩子,当孩子的小手抓住我的手指,想要塞进口里允吸的时候,我的心都化了。我还幻想过如果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我想去幼儿园当个男幼教,做所有孩子们的怪叔叔,在香香软软的小朋友怀抱里度过每一天。
我是困在这个时代了,但我的孩子怎么可以一生下来就面临死亡的威胁,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谁能说的准孩子是男是女?我不是赌徒,不会拿孩子的性命赌未来。
很早之前看过某乎有个话题,给你五十亿,但一辈子都会有一只剧毒蜗牛以匀速靠近,碰着就死,这事儿干不干?
现在的后妃生活就像是天降的巨款,虽然可能没那么多,可能就是中了彩票二等奖,但生孩子就是剧毒蜗牛,死亡的号角正在一步步逼近,完蛋的绝对是我和孩子,我怎么可能教会他怎么去做一个苏丹的继承人,女孩子也不会有自有平等的婚姻,太苦了,真的。
就我目前的生活来看,还算过得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只要我不做死,等到老了,下一任苏丹继位以后,要么被赶出宫,要么被送到类似修道院之类的上辈妃嫔聚集地,我觉得都行。
苏莱曼大约真的把我当成了他的心上人了,他派人给我送来了一串黄金项链,项链的款式看起来十分简单粗糙,下面的挂坠可以打开存放画像,我没什么兴趣打开看看,这种样式也看不出来什么特别的地方,跟他之前赏赐给我的奢侈华丽风格的很多首饰截然不同,我来的时候黄金价格一天一个价,而且我国人嘛,血脉里都恨不得流淌金子,我自然爱不释手地待在脖子上,虽然重,但是我爱。
乱世黄金,盛世珠宝,嘿嘿,硬通货越多越好。
前来带我通往苏莱曼寝宫的人居然还是上次太后身边的管事,比起我这个当事人,她显得更加紧张,一路上不停地给我反复叨叨各种侍寝须知,听得我头晕脑胀,恨不得冲上去捏住她的嘴。
这是我第三次进入苏莱曼的寝宫,之前一次被截糊,一次初侍寝,哪有心情好好观察周围,这次趁着苏莱曼还没有来,我要好好打量一下这个寝宫。
柱子是早期奥斯曼的风格,地面由金黄色的线条和青花瓷砖结合,铺上了本土产的昂贵地毯,摸起来比我庭院的挂毯手感还要好(可恶啊)房间的墙壁上镶嵌着精美的壁画,第一眼看起来十分精巧细致,在房间里的家具大多是滚着象牙边的胡桃木制成的,富丽堂皇。
这里门口也有几位白肤侍女,我才发现这里除了宦官,黑皮肤和白皮肤的女人待遇也很不一样,黑皮肤女人大多做了粗活累活,白肤色的女人大多做的轻体力活,运气再好一点还能当上苏莱曼的妃子,其实黑珍珠美女比部分白肤美女的美貌持久度长多了,
时间越久,白肤美女可能变成大妈,胯宽腰圆,黑肤美女受种族基因影响,可以美很久哒。苏丹真是不会欣赏,也有可能他们根本不会让超龄美女侍寝,见到的永远是花朵一样的女孩。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苏莱曼回来了,他随手把外袍扔给一边跪着迎接的侍女,我刚下跪下,苏莱曼向我伸出手,示意我过去,“许蕾姆,起来吧你到我身边来。”我缓缓地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抬起头,笑着看他。
他满意地拨弄着我脖子上的黄金项链,“这串项链你喜欢吗?”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些,之前送了那么多也没见他问我这么一句,赶紧表明心意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中这串项链,觉得非常合我的眼缘。”
他的手指若有若无地从我的锁骨上划过,“这串项链是我亲手打造了,也不算什么贵重的东西,你随便带带吧。”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从他脸上看到了你要是不带后果很严重的表情。
这不就是男生向女生请假,亲爱的,我想去跟朋友打通宵游戏,女生说随便,但你要真随便,傻呵呵去了,就等死吧。
我知道自己改怎么做了,连忙回答:“贵重的从来不是物品,在于送物品人的心意,陛下亲手做的项链,并没有一丝丝匠气,一看不同于宫廷工匠们的制式,如果陛下你不做苏丹,一定能成为一位流芳百世的工艺大师。感怀您对我的心意我一定会好好珍惜,每天都戴着。”别摸了,指尖灼热了我的锁骨,所到之处都仿佛想要点燃起来。
他颇为自得地说:“许蕾姆你很会说话,你打开吊坠看看里面是什么。”
我正有点不知所措,连忙按他说的打开了吊坠,仔细一看,里面竟然是我的一副画像,还是加了滤镜,P过的版本,金色发丝像是黄金织造的,连我眼下的那颗小痣都画出来了,堪比现代的美颜相机,整体比我本人更美了。
我疑惑地问苏莱曼:“我并没有见到有人对着我作画呀。”苏莱曼放下手,又轻轻地点了下我的鼻头,“宫廷的画师只远远地看到你一次就可以完成作画了,你还想要他对着你画什么?”
我微微发着楞,心里变得更加柔软起来,只不过这么一小会儿的发呆,就被他霸道又不失温柔地带入了床榻中,温软的唇也覆了上来,他似乎不满足于这种程度的亲吻,不知道什么时候改成了轻轻的咬,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我慢慢地按捺住心里的紧张,因为我知道,即使再逃避,有些事还是会发生,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是这月,就是下月。既然无法拒绝,那就坦然接受吧。
这就是一个土耳其后宫妃嫔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