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日子过得跟居家隔离差不多,刚被不允许出门的时候,老想着我得去图书馆借点书看,手上的小说翻看得差不多了,御花园逛逛,看看新入宫的侍女们在教习处的练习,但是习惯了不外出之后感觉外面世界也没有什么好的,不记得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见过外人,也变得不想出去。
苏莱曼,居尔巴哈尔夫人,都像是很久之前的人了,爱与恨都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得淡泊。
我也跟侍女们谈好了条件,大概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已经是苏莱曼的女人,出不去后宫这座黄金鸟笼,但是她们如果有想法的话,我可以酌情地成全她们,但是前提是,不要背叛我,不要出卖我。
我曾经因为跟一个人同名的缘故十分厌恶看到玫瑰,但是看到现在庭院开的十分茂盛的玫瑰花,花瓣中间有金黄色的花蕊,花蕊顶端粘着花粉,散发着阵阵醉人的芳香,四周蝶飞翩翩,风一吹起来,身姿摇曳,花香沁人心脾。一从丛的,那样的有活力,有生机,感染到了我。怎么能因为一片叶子的飘落就放弃整颗树木?
可是就算我无意听取外面的动静,却总有一些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原来上次苏莱曼的出征在历史上是如此的名声显赫,他与匈牙利兼波希米亚国王拉约什二世,在匈牙利首都布达以南约200公里的摩哈赤激战,史称第一次摩哈赤战役。在战胜匈牙利军之后,苏莱曼无意长期占领匈牙利领土,但在奥斯曼大军撤离之后,哈布斯堡王朝趁机开始了对匈牙利的统治,哈布斯堡王朝也称哈普斯堡家族(德语:Haus Habsburg),或称奥地利王朝(德语:Haus Österreich;西班牙语:Casa de Austria),是欧洲历史上最为显赫、统治地域最广的王室之一。神圣罗马皇帝查理五世的弟弟,奥地利大公费迪南德一世以路易的姐夫身份,继承匈牙利和波希米亚国王。这消息惹怒了刚刚征战回来的苏莱曼,他将要再次出征。
当后宫所有人都为了苏莱曼的出征忙碌起来的时候,我还是波澜不惊地做好自己的事情。虽然偶然想起来,上次离开前的我们,大概是完全不同于现在的心境了。
尽管还是不太相信,但是实用主义至上,就好像考试前拜夫子,买彩票拜财神一样,到哪个山头唱哪本经,我开始在桑娜的指导下,按照经书上的规定,充分利用每日五次的祈祷时间,不间断地祝福苏莱曼出征顺利。最好是能够不动武解决问题,冷兵器时代每一次战争都会带来人口的锐减,哎,每条命都是他家的损失啊。
禁足这件事让我满意的还有一点,易卜拉欣的消息递不进来了,我掩耳盗铃的不想看他的教训,也怕万一我这里失势了,他会想办法对付我哥,我也不想让我跟苏莱曼的感情里面再加上一个不是第三者胜似第三者的易卜拉欣了。
达娜最近好像是十分有心事一样,问她什么事情都有点恍惚,我追问她发生了,她什么也不说,只摇头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想着大概她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事情吧,也就不追问,人嘛,大概总有一段时间想要自己待着,我能理解。
但是达娜迷糊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有次她端着正热的茶水不小心洒到我的手臂上,就几滴,但是烫起来几个小泡,我尖叫着从坐的地方跳起来,可达娜却好像没有注意到一样,还在原地愣愣地站着,还是桑娜过来解救了我,她呵退了达娜,用冰凉的湿毛巾给我进行了冷敷,过了好几天我才不疼了。
我不好明说,只能让缇娅去私底下问她到底什么情况?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我害怕她今天端的是茶,明天是烧红的热炭怎么办?到时候就不是伤到,而是毁容了。我好不容易生的这么美,自己看着也开心啊。
缇娅也没问出来,我又不愿意找手段更多的桑娜来对付她。说起来达娜是跟我最久的侍女,我心里的话和纠结她都知道,也很难得,我曾经我俩是很有默契的,也不明白为什么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那天我睡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个人坐在床头看我,吓了我一跳,睁眼仔细一看,才发现居然是达娜。她眼睛哭肿了,还在抽抽搭搭的,我松了一口气,将手臂压在头下,侧身面对达娜,“你想要对我说什么了啊达娜?不能白天说吗?这么坐在我床头我很害怕啊,心差点从肚子里跳出来了。”
达娜忽的跪在了地上,哽咽地说,“许蕾姆,不,如果你还是之前的赛拉娜,请你原谅我好吗?我有一件瞒了你很久的事情,梗在我心里很久,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陛下觉得你是奸细吗?是我做的!利维纳派我来接近你,监视你,但是我除了告诉她一些你的生活习惯,什么都没有说。那封文书是我看的,如果什么消息都没有交出去,我会受到惩罚的。关于你的好多事情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你相信我。”
“就连她想知道这次为什么陛下对你禁足,我也没有说出去。她觉得你这里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许蕾姆,我不想离开你。我向真主起誓,真的没有背叛过你,”
我没计较达娜的话,只疑惑地说,“利维纳?不是她的主子米娜夫人吗?”
达娜像是见了鬼一样,大眼圆圆地瞪起来,我看着好笑,坐起身来,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来。
等她战战兢兢地坐下,我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告诉她,“之前苏莱曼跟我感情还好的时候,因为奸细和看文件这个事,我老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他就派人把我身边的侍女底细都查了个遍,我早就知道你是米娜夫人派来的了。不告诉你我知道了,是怕你心里有负担。哎,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吓死我了知道吗?你跟个鬼一样坐我床头上,还以为太奶来带我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