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吉娜来看我的这段时间,很平静,悠闲,仿佛我们还是生活在那个小村里的乡下姑娘。她很喜欢穆拉德,给他做了很多小衣服小玩物,多到我都想起来白娘子准备进雷峰塔之前为她儿子准备的到几岁都有的衣服,我劝她,“不要做这么多了,我让你来是为了让你放松几天,你要这样,姐姐心里可就很过不去了啊。针线做了也伤眼睛,以后会经常流泪看不清的。”
吉娜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叹气说,“我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每天吃好的喝好的,却觉得很没有意思。穆拉德太可爱了,姐姐教的很好。”
我(骄傲脸):那是,也不看是谁生下来的。
我给她出主意,后宫里乌尔禾的针线最好,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让乌尔禾来跟她交流几天,闭门造成也出不来什么好东西。“拿着这些布料去找乌尔禾,你让她做什么都会做的。”
两手满满出门去,高高兴兴回家来。吉娜一进门就兴奋地嚷道,“姐姐,你不知道乌尔禾有多厉害,她可以不看着布料,顺利的刺绣出一朵郁金香花来,我原来还觉得自己很厉害,现在看起来真的是,有才能的人太多了。”
我看她终于振奋起来了,就给她鼓劲,“姐姐这里原材料管够,只要乌尔禾愿意把她会的都教给你,她想要什么我都搞给你们,好不好。”
吉娜激动地拥抱了我一下,飞快地跑出去找乌尔禾了。
我作为她俩的金主大姐,低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怀抱,我那么大一个妹妹哪去了?
不过吉娜快乐就好。
乌尔禾真的有点东西,她懂很多伊斯兰世界的纺织品的流派和发展历史,虽然有些事乌尔禾不太聪明,但是乌尔禾在这件事上脑子灵光到不得了,她每天细细地给吉娜讲述分析与研究,阐释不同地区伊斯兰纺织品的艺术特征。
伊斯兰教奉安拉为唯一的神,它全知全能、无形无相又无处不在,所以在伊斯兰世界里,偶JI~像崇
拜是最不可饶恕的罪恶,而形象创造就成为伊斯兰艺术中的一大禁区。于是,植物花卉与几何图案成为伊斯兰艺术中的主题,并朝着象征性与装饰性方向不断发展。高度装饰性、具有宇宙观的装饰图案
给伊斯兰世界带来了与众不同的文化艺术。伊斯兰教徒在征服波斯、叙利亚和埃及的时候,阿拉伯人与当地的纺织工匠们有了亲密的接触。其实,在阿拉伯人到来之前,埃及的科普特人使用未染色的亚麻布和染色的羊毛织成的挂毯已经有了一定的声誉。同时,萨珊波斯的纺织工匠们依旧偏爱自阿契美尼德王朝时期就喜爱的主题纹饰,如狩猎场景、动物图案等。在伊斯兰的早期,受到埃及、波斯本土纺织图案与技艺的影响,这些穆斯林的工匠们仿照他们的技艺与审美趋向制作纺织品,一直到了 10 世纪左右,真正的伊斯兰艺术风格才逐渐形成。因此,早期的伊斯兰纺织品很难界定产自何地,除非纺织品上有确切的文字线索。埃及阿拉伯时期的纺织品已经在不同的地方被发现。一部分来自El-Azam,临近艾斯尤特(Assiut)的地方,其他来自艾赫米姆镇(Akhmim)周边,还有一些来自福斯塔特(Fustat,阿拉伯人在埃及的第一个聚居地,古代贸易路线上的重要据点)。由于埃及的科普特人(阿拉伯人对阿拉伯化的埃及人的称呼,多为古埃及人的直系后代)有将纺织品包裹逝者下葬的习俗,而埃及干燥的气候使得纺织品得以留存。伊斯兰文化影响之前的科普特人纺织装饰纹样受到了埃及本土、罗马、萨珊波斯的影响。他们在材质上偏爱亚麻,尽管法蒂玛时期埃及开始了养蚕,但是对于亚麻的喜爱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而亚麻更是法蒂玛时期主要的经济作物。埃及人在大约一两万年前,就开始了在尼罗河谷地种植亚麻。据希罗多德在《历史》中提到,当时的埃及宗教禁止穿戴使用动物纤维制作的衣物,因此,埃及的亚麻工业占据了十分重要的地位,而亚麻质地的纺织品在埃及人的生活中更是十分普遍。
乌尔禾会的最多就是亚麻质地的纺织品和本地地毯的纺织,她拿了一块自己纺织出来的帕子送给吉娜,吉娜回来让我看的时候,我觉得真的很漂亮:最近流行起一种尖顶格子图式的纺织图案。这类图案早期也许是受到了意大利的影响,上面有洋蓟花、叶形等,但是很快就形成了自己的土耳其风格。图案除了保留原来的花饰外,郁金香、洋水仙、康乃馨、风信子、忍冬花、玫瑰、蔷薇等等也加入进来,但是图案偏程式化。后宫的纺织品偏爱的颜色有胭脂红、黄色、紫蓝色等。本土的丝绸制品与萨法维时期相比,显得厚重,图案大而齐整,偏爱金属丝加固。苏莱曼赏赐给我的布料候,早由那些那些既昂贵又厚重的以金银线为材料的面料开始变成简单而轻薄的面料所取代,如缎子、薄的塔夫绸等。
乌尔禾送给吉娜的这块,我拿过来看了觉得真的很棒。一从风信子开的正好,上面还绣着两只蝴蝶,翩然起舞。手帕底色是浅浅的紫,吉娜最爱的颜色,我故意逗她俩两个,“这个我要了,你们再商量着该怎么快点再做一条帕子去吧。”
吉娜捂着嘴笑说,“乌尔禾姐姐说的对,姐姐现在变得很调皮,老是喜欢跟人开玩笑,你要是喜欢,就拿去。等我把乌尔禾姐姐的手艺学个差不多了,姐姐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做。”
乌尔禾也笑了,“许蕾姆夫人能看上我的手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就当这块绢子是送给你的,下次我再给你吉娜妹妹”
我们正嘻嘻哈哈的说着闲话,苏莱曼来了,他一进门就把缠头和大衣递给了跪迎的侍女,“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我往外看了眼,昨天夜里又下了几点雪,今天路上泥泞的受不了,“怎么今天过来了,这是我的妹妹吉娜和乌尔禾聊天呢,看看我的新帕子,好看吗?”
苏莱曼笑意盈盈地看着我,“你怎么样都好看。”真是太会说话了,我开心死了。
在我没注意的角落,吉娜怔怔地说,“姐姐的运气总是这么好,陛下年轻英俊,又很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