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之前的网上听过这么一句话,如果你有一个儿子,你没有好好教他,他就害你全家,如果你有一个女儿,你没有好好教她,她就害别人全家;如果你有一个仇人,他有一个儿子,你就宠坏你的女儿,嫁给他的儿子,他全家就完了,你的大仇就报了。
想起刚见到瓦妮莎的时候,她还是那么一个天真无邪的美少女,现在却变成了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怨恨谁。
皇太后?女儿下毒自己的亲哥哥,还是一直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君主。
瓦妮莎?我知道从来她就没有脑子,居然对易卜拉欣挖心掏肺到这种程度。
不管怎么样,我已经放弃了所有身上的权利,只顾著全心全意地照顾沉睡的苏莱曼。这里没有现代的那么多设备,我只能回想着网上说的那些照顾无法自理的老人该怎么办,勤翻身不然会长褥疮的。
居尔巴哈尔夫人很快地从马尼拉行省赶回来了,按规矩,未来继承人的母亲在后宫里地位可以跟我比肩的了,但她已经没有了首席夫人的称号,后宫的人只能含含糊糊地叫她原来的名字。
她去了皇太后的宫殿看望过长眠的苏莱曼后,就来我的寝宫请安。
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她比当初在后宫的时候看起来老多了,瘦削的下巴尖的想要吓死人,眼睛里也不再是妩媚的春水,而是深不见底,冒着寒气的冷泉,紧皱的眉心细纹,后宫的工匠按照她之前的尺寸做的衣服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看起来行省的日子不太好过啊。
我皱起了眉头,打算敲打一下那些眼高于顶的下人,就算是她刚来,看在穆斯塔法面上也不能这么慢待她。没想到居尔巴哈尔夫人完全不在意,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在我的左下侧椅子上坐了。
这么几年过去,还是那么的让人讨厌。
我还没有开口说话,居尔巴哈尔夫人先在我脸上因为日夜不断地照顾苏莱曼导致的青黑眼袋上扫了一圈,冷笑着说,“许蕾姆夫人,不,王后,您过的也不是那么舒心嘛?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憔悴呢?”
我每天心焦于苏莱曼还不能清醒过来,日夜颠倒也让我不怎么能打起精神来,但绝对不愿意在自己的手下败将面前显出颓势,只能强撑着,“这么久没见到居尔巴哈尔你还是这么不会说话,之前后宫里没有王后,只能任凭你这么放肆,但只要我在一天,就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居尔巴哈尔夫人手指上的颜色大约是新染的,十分刺眼,她笑着举起来双手,“看,我一进宫,伺候的人就围了上来,我很久没有享受过了。您才在后宫待了多久,话别说的这么绝对。我现在也想明白了,我的将来在穆斯塔法身上,稳当地很,您可就不一定了。”
我没有被她的话激怒,淡定地说,“作为帝国的第一任王后,不管是谁,继承苏丹这个位置,我都是他的母后。不管是别人,或者是穆斯塔法,他要让自己继承符合正统,就得要尊崇我,他父亲的妻子,而不是别的什么没有封号的女人。”
居尔巴哈尔夫人的脸凑过来,充满恶意地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姿势对我说,“你的儿子呢?你想过他们的将来吗?”
我真想当着众人甩她一个大嘴巴。
易卜拉欣失势后,穆斯塔法飞快地抛弃了他,另外选择了一位朝中重臣作为自己的支持者。
我也不愿意让苏莱曼在失去了一位挚友的同时遭受到他的妻子跟儿子之间不合的打击,好在苏莱曼现在还在壮年,说起来继承的人选为时尚早,所以我跟穆斯塔法达成了短暂的和平,小摩擦不断,但都比较收敛。
看着现在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居尔巴哈尔夫人那副让人恶心的样子,我真想撕毁我跟穆斯塔法的停战协议,不管怎么样,我死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个贱人带走!要是让她一直这么活着在我面前蹦跶,太受不了了。
等居尔巴哈尔夫人走了,我还是气不过,喊桑娜待人把居尔巴哈尔夫人坐过的椅子扔出去。没想到来的是达娜,她见我脸上还有怒色,就小心翼翼地说,“桑娜刚出去了,皇太后请您过去一趟。”
我使劲儿掐了下太阳穴,头疼地说,“又怎么了,她还想干什么?你打听到了吗?”
达娜单腿跪下,开始给我轻轻地按压头部,“来送信的人什么都没说,只说让您过去一趟,”她贴着我的耳边说,“还召见了居尔巴哈尔夫人。”
我想到这么两个人凑到一起,就觉得烦躁,但又不能不去。
踏进房内,我一眼看到坐在太后身边的居尔巴哈尔夫人。今天她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她一见到我就盯着我猛看了几秒,随即不屑地冷笑起来。
“许蕾姆,你来的正好。”太后朝我笑了笑,指指面前垫子让我坐下。。
我向太后行了礼,不慌不忙走到她身边坐下。“许蕾姆,最近听说你辛苦了。”太后仔细端详了我一番,脸上尽是浅浅的笑容,“陛下的情况还好吗?”
我心里耻笑她装模作样,有这样的心,还是自己的亲儿子,躺在那里多少天了,只顾着抓紧手上的权势,连来看一眼都是草草了之,现在倒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这都是应该的,陛下之前那样待我,我恨不能以身代之。”
太后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坐在她的身边,缓缓开口道,“对一个聪明的女人来说,美丽的容貌是锦上添花,而对一个蠢笨的女人来说,美丽的容貌只会加速她的灭亡。”她顿了顿,眼中笑意微闪,“所幸你是前一种。”说着她又看向居尔巴哈尔夫人,“你生了个好儿子。”
皇太后用不明意味的眼神看了看我们,“你们想必都知道奥斯曼的继承法,新的苏丹上任后会杀死他所有的兄弟,陛下在登基之前解决了他所有的兄弟,我还记得那个叫达拉提的小王子,他还在襁褓里,但只有这样,才保证了登基的苏丹能够没有任何阻拦地继承奥斯曼的意志。”
这位太后缓缓地说着过去发生的事情,“但是这次不一样,陛下他立了一位王后。”
我听了心头一动,有些吃惊地抬头。
皇太后若有所思地说,“真是造成了极大的麻烦啊,陛下目前的王子有六位,除了居尔巴哈尔的穆罕默德,那孩子身体太弱了,看起来朝中支持的分为居尔巴哈尔的穆斯塔法和许蕾姆的穆拉德,都犯了难。”
她的唇边勾起一抹微笑,“所以我给出了个主意。”她拍手叫人端来了一个托盘,上面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瓷瓶,“这里面是两瓶跟陛下喝的毒药相同效果的毒酒,谁的儿子想要继承苏丹的位置,他的母亲就要去陪伴我的儿子,很公平吧?”
居尔巴哈尔不满地叫嚷起来,“凭什么。”她可不是那种为了穆斯塔法去死的母亲。
皇太后突然唏嘘起来,“说起来,穆斯塔法样样都出众,可惜有居尔巴哈尔你这个母亲。穆拉德却看不出有什么能够服众的地方。”
我简直烦透了这个怎么选都不合适的问题,不等居尔巴哈尔夫人做出任何反应,上前随便选了一瓶喝下,指着居尔巴哈尔冷漠地说,“如果陛下死了,我绝不想在这个女人的手下过日子。”
皇太后没想到我会这么做,吃惊地说,“你就不管自己的儿子了吗?”
我呵呵了一声,“早死晚死都一样,还不如自己选个舒服点的死法。您要没什么事,我回去照顾陛下了。”
这都什么人,一窝子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