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菲跟苏莱曼的关系是真的好,尽管这么多年没见仍然相处的像母子,比跟皇太后之间更加的亲昵。她向苏莱曼建议,让居尔巴哈尔回到马尼萨,享受清净的日子,总好过后宫里做一个无休止花钱的女人。一个经济上奢靡无度的女人将会是穆斯塔法的污点。
苏莱曼很清楚居尔巴哈尔,她舍不得首都后宫里的生活,本来说的让她来参加穆斯塔法的婚礼,结果婚礼结束了,她想要再小住一段时间,后来变成了常住,等到倪佳莎怀孕之后,又变成了想要看到自己的孙子。她总有各式各样的借口。
因此苏莱曼决定告诉居尔巴哈尔,如果她能乖乖地回到马尼萨,等到苏莱曼出征的时候,他会指派穆斯塔法成为摄政王,在苏莱曼不在的时候全权代表苏莱曼的旨意。这是王子的旨意,也是象征着穆斯塔法即将成为王储的标志。
一边是自己的享受,一边是儿子的王储,居尔巴哈尔只要脑子还正常,就会知道该怎么选择。
这样的一个女人已经宣布开战反对我,我甚至不知道她今天会发生什么,把谁推荐给了苏莱曼。
桑娜看我焦虑地已经开始啃食自己的手指甲,低声说,“陛下正在因为之前的一些发生的事情感到心烦意乱,如果我们现在执意要做一些反对爱菲的事情,恐怕对你没有好处,许蕾姆苏丹。”
达娜则跪下亲吻了下我的裙角,“许蕾姆苏丹,不如我们保持沉默吧。”
我不想冲着她们发脾气,就让她们出去,我自己一个人想静静。
就在我放空的时候,还在脑海里胡思乱想着,爱菲是如何安排的。
她会安排一场娱乐活动,让姑娘们都跳起苏莱曼喜欢的舞蹈?还是会弹起各种乐器?让她们围绕着苏莱曼?
我无法想象苏莱曼的快乐,只知道我现在很不快乐。
当天晚上,菲鲁兹得到了紫色手帕。
这太神奇了,很多年了,从没有女人得到过它。
她的身上有些东西,深深地吸引到了苏莱曼。
这也代表着菲鲁兹,她选择了跟我成为敌人。
我无法再对菲鲁兹做什么,相信在她得到那条该死的紫色手帕的同时,已经进入了苏莱曼的心里,瓦妮莎和比沙为了更好的打击我,也会保护好她。
太好了,我像是一个慌忙流窜的逃兵一样,抱着自己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带着布赫丽玛,狼狈地坐着马车跑出了后宫,前往苏莱曼不在的狩猎小屋。而居尔巴哈尔的冷嘲热讽还在我耳边回荡,她得意极了,她那里也不会去,她的儿子已经被任命为摄政王,战役期间的时候他们会团聚在这里,直到苏莱曼回来,她会慢慢悠悠地回到马尼萨。
她完全忘记了是怎么截糊我的侍寝机会的,她认为终于有打击到我的一天,新的宠妃已经出现,她会毁灭我和我的爱,我的下场会比她更加可怜。
我刚到狩猎小屋属于我的房间,想起来这些都是菲鲁兹曾经给我布置的,就气不打一出来,愤怒地吼叫着,“扔掉,全都给我扔掉,不要留下那个女人一点的痕迹。”
狩猎小屋这边的阿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战战兢兢地请我先去别的房间休息,他会尽快安排人重新收拾房间给我。
我垂头丧气地进入了陌生的房间,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小儿子,他还什么都不知道,还不如谢利姆那时候的待遇,从怀孕就开始跟我一起各种奔波和挫折。
布赫丽玛轻轻地靠近我的肩膀,她现在跟苏莱曼越来越像了,苏莱曼也十分喜爱她,甚至赏赐给帮助布赫丽玛免于从小马上摔伤的某位侍卫,“布赫丽玛是我的珍宝,你解决了她的一个问题,就相当是把我从一千个问题中解脱出来。”
她安慰我说,“母亲,散散心,这有什么呢?不过是一条紫手帕,她还没有侍寝呢,就算侍寝了又能怎么样?难道父亲就会忘记母亲,忘记我们吗?居尔巴哈尔现在还不是活的好好的?你和她才是对手,战场在未来。不知道您为什么,现在这么的情绪波动。但是您放心,我会好好地守护着您,爱着您。”
“我不像其他的苏丹,我要求她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有任何疑问,尽职尽责的人会留下来,并会得到奖励。否则,我甚至不会让她们留在宫殿里。”
“母亲,你应该是后宫的统治者,唯一能被听到的声音,自信起来,我的弟弟需要你。”
听布赫丽玛这么说,我的心情平复了一些,回想着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所作所为,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我可能是得了产后抑郁症。
情绪低落,伤感,自卑,烦躁,容易被激怒,这都是症状。所以我丧失了自己的理智,不管不顾地跟苏莱曼对着干。要放在这之前,芙拉,赫妮,我都能够好好地跟她们相处,怎么菲鲁兹就不可以?难道她不是苏莱曼的后宫女人?
我能这样就认输吗?
我囧囧有神的想,大概人一安逸就容易有各种毛病,一紧张起来什么毛病都没有了。听说有的渔船怕运鱼时鱼会死就故意在船仓里放几条凶恶的鱼,仓里的鱼被天敌追着紧张了,有活力了,死的就少了。
洗漱过后,我躺到床上,布赫丽玛跟巴耶济德跟我挤在一起,我抱着他们,像是抱着我的所有。
穆拉德一天天追着穆斯塔法,谢利姆脾气顽劣,都让我觉得头疼。
我看着房顶上图案,思忖着一时半刻得了宠爱不算什么,我求的从来不是那个。所以,一时半刻得了苏莱曼的厌恶也不要紧,我有更多的时间哄回他。
我可以做一个就算苏莱曼不喜欢也离不开的王后。
我闭上眼,很快入睡了。比起很久之前的日子为了苏莱曼的宠爱辗转反侧,整夜无法安睡,到一天天为了保住这个位置殚精竭虑,现在的我却平静多了。
我给自己找了一条新的路。这条路或许走起来艰难,比起身家、荣辱、喜乐皆系与一人之身,却要更加适合我。
我本来就不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