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尔巴哈尔对苏莱曼了解的太深刻了,她知道对于苏莱曼来说,穆斯塔法到了行省的所有行为都违反了他的指示,他没有发作,不过是还没有到时候,虽然在后宫的时候她跟穆斯塔法并没有过多的交流,那时候她忙着照顾穆罕默德,排挤后宫里新出头的许许多多女人,跟着穆斯塔法到行省之后才发现,她的这个儿子已经成为了一个决策者,他有自己的主张和想法,自己只能软着跟他沟通,从侧面小心翼翼地告诉他自己的看法。
而穆斯塔法十分信任和爱戴着自己的父亲,他相信只要自己说明理由,苏莱曼会原谅和支持他的做法。
居尔巴哈尔已经不相信苏莱曼了,她知道穆斯塔法这次真的会让苏莱曼非常不高兴,她喋喋不休地对着达伊吐露自己的真心话,“我担心陛下会对穆斯塔法动手,我早就说了,我早就在穆斯塔法面前说过所有的事,他已经干了太多苏莱曼不喜欢的事,为什么还会觉得他的父亲会继续原谅他呢?这不是他损坏的几样器具,也不是他小时候没有完成的功课,他居然敢在自己的地方私自修建船厂!他还想做什么,在苏莱曼眼皮子底下把许蕾姆和她的那几个小崽子杀掉吗?”
达伊已经是穆斯塔法的妾侍很久了,但是穆斯塔法不怎么宠幸她,只会在居尔巴哈尔的要求下跟她相处几个晚上,她也一直没有怀孕,而且居尔巴哈尔也离不开她,她还是每天在居尔巴哈尔这边服侍她,顺便像我身边的爱菲一样,管束着行省后宫里的所有女人,倒是比她做穆斯塔法的妾侍更加来的让人敬服。
达伊顺着居尔巴哈尔的话往下说,“既然您这么担心,为什么不安排一下自己人在身边保护穆斯塔法王子呢?如果他们真的发生了冲突,我们也好尽早知道。”
居尔巴哈尔喃喃地说,“这是个好主意!你去把菲娜叫来,让她帮我写信给卢菲特或者是胡思列夫,让他们派一个人跟苏莱曼一起去,从我们这里派人跟着穆斯塔法太显眼了。”
苏莱曼也正在为前往布尔萨做准备,乔鲁在主室的门口请求苏莱曼的接见,他把我和托马索夫人见面的事情报告给了苏莱曼并且忧心地说,“一位后宫的女主人一旦把她的手伸到了不该去的地方,这也会让您感到困扰。”苏莱曼听了一点也没有生气,还笑着说,“许蕾姆已经把这件事告诉我了,还承认了自己对这么大一笔财产的心动,但她能够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她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绝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为我做决定,我的意愿在她心中永远是第一位的,就算是想要促成和其他人见一面的事情,对于她来说也是免谈。倒是有些人,特别是瞒着我私吞了易卜拉欣.......”他想到了之前瓦妮莎发生的事,不快地把手中的文件丢在了桌子上,“等到威尼斯人老老实实地不再搞这些花样的时候,我会送一只船给她,作为她的礼物。”
作为一心只有苏莱曼的我来说,此刻我正被布赫丽玛的要求吓出了原形:一句卧槽说出口,才发现自己冒失了,此刻更是语言失调地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布赫丽玛,你再说一遍,你刚说了什么?桑娜!桑娜!我的头好疼,耳朵也听不清楚了,你去把御医叫来,我看布赫丽玛是疯了!”
布赫丽玛端正地坐在长榻上,她慢条斯理地品着茶,轻声跟我说,“母亲,你明明听到了我说的话,就不要这样了。我跟鲁斯坦结婚,让他成为议会中的一员,甚至得到更高的位置,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失去了阿亚兹,让卢菲特当上了大维齐尔,这个后果对于我们阵营来说是严重的,只要卢菲特还顺顺利利地坐在大维齐尔的位置上,就会站在穆斯塔法那一边,控制住议会,竭力地阻止更多我们身边的人进入议会。我们的处境会变得越来越危险,跟随我们的人也会得不到他们想要的报酬。”她细嫩微凉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您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如果您去了穆拉德所在的行省,不出意外的话,在父亲去世之前,是没有什么机会再回来的。”
我反手握住她搭在我肩膀上的小手,“我没想到你已经考虑了这么多,布赫丽玛,我只希望你快乐,找一个喜欢的人嫁给他,好好的生活下去,跟他一起生儿育女,不管最后是谁当上了苏丹,都会善待自己的姐妹,你还是你父亲最喜欢的女儿,你会过的很幸福快乐的,不要为了这种事牺牲自己。”我长出了一口气,“鲁斯坦已经结过婚了,他比你的岁数还大那么多,怎么看也配不上你。”
布赫丽玛紧紧地抱住我,“母亲,我爱您,我爱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您。如果我是一个像穆拉德那样的儿子,我会让您更开心,再说我愿意嫁给鲁斯坦,不仅是为了拉拢他站在我们这一边,也是因为我受够了那些后宫总管介绍的那些粗鲁的没有教养,整天混迹在酒馆里跟那些妓女厮混的所谓的贵族男人,想到这些人居然还会是我将来的结婚对象,就会觉得浑身发抖。可是,无法出宫的我们又能从哪里挑选出来更好的对象呢?”
她瑟瑟发抖地在我耳边说,“都说瓦妮莎姑姑对死去的易卜拉欣帕夏念念不忘,可是易卜拉欣帕夏怎么对待她的呢?宠幸她母亲送来的侍女,甚至让她怀孕,在自己之前,这对一位公主是极大的侮辱,母亲,如果我嫁给了鲁斯坦,不管我们是否成功,他都会给我基本的尊重,我想要在任何人面前维持自己的尊严。”
我不能理解布赫丽玛的选择,但是我尊重她的意见。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无意中影响了布赫丽玛的成长,我可能在不经意的时候说过一些关于现代男女关系的雏形,时间太久了,我自己都模糊了,可是那些话在她心里已经有了印记,虽然鲁斯坦现在老了,姿色不如从前,但是他学识渊博,精通计算,家底雄厚,在同期官员中算得上是青年才俊了。
布赫丽玛该不会是有点恋父情结吧?
我忍不住开始盘算着,怎么跟他说出这件事:鲁斯坦,我想当你丈母娘。之前咱俩算合作伙伴,往后你得喊我叫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