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高考，时间是以试卷以计量单位的，一般来说早上一套，下午两套，晚上再一套。
感情与回忆被公式和知识点填埋，一边遗忘，一边重新记忆，如此循环往复。
时间来到了高考前的两天。
这一天对于学生们来说是不平静的，按照传统，高考前的那一天，学校会放一天假，用于学生调整心态。但传统归传统，毕竟没有经历过，谁也不能百分百确认学校会不会取消这个传统美德。
课堂，躁动了一整天。到了晚自习，班主任让同学们停下手里的活。
“距离高考只剩下一天了，不管你们准备好没有，它就是来了。明天，学校会放一天假，今晚你们就可以回家了。好好调整一下状态，你们三年，其实也算六年来的全部努力，在此一战。”
结束了？
白鸟算数的笔写到一半，无论如何也写不动了。在他的世界，一切，都结束的这么仓促与突然。
身旁，依可伸了个懒腰，瘫在了课桌上。左脸贴在左面，有气无力地问着白鸟。
“啊啊，明天要干嘛呢？”
白鸟稍稍挺直了腰板，一本正经地给出建议。
“去哪里转一转吧，明天再学一天，感觉也没太大提升。”
“转转？转转。”
依可伸出右手，比出食指，在白鸟眼前转来转去。
这如葱根般白净的手指，也在白鸟的记忆里搅来搅去，一些深埋在脑海底部的东西，浮现在眼前。
“依可，我记得明天在邻市有个......”
“漫展？”
依可听到邻市这俩字，眼睛瞬间灵光。
“你知道？”
“哼哼，这种热闹怎么可能逃过我的眼睛。白鸟你要去吗？”
“不知道，我只是给你提出个建议。”
依可拽住了白鸟的衣袖，看来不打算放过这个潜在的战友。
“谢谢你的建议，我接受了。现在请接受我的建议。跟我去！”
这过于快速的发展，让白鸟感到有点恍惚。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拉我呀。“
“漫展嘛，同好当然是越多越好咯。”
说完，依可瞄了一眼教室前后门，确认班主任已经不在了，拉着白鸟弯下腰，藏在课桌下，然后从书包中，翻出一个有着花哨颜色壳子的手机。
果然学习好，不代表她心思老实。
依可划拉着手机，翻出了那个漫展信息。
“看！”
“哦。内容挺多呀。”
“哎呀，往下看！”
白鸟眼睛朝下一瞄，看到了一个身穿霓虹巫女服的少女精修上身照片。
“特邀嘉宾，依可？！”
“怎么样？去了可以看我穿C服哦。”
白鸟睁着大眼，试着把屏幕里的照片和自己的同桌混成一个人。
“你，真厉害哈。”
他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词形容自己的同桌。
“去不去！去不去！”
“去，去就去，当然去，肯定去。”
白鸟以一种不厌其烦，勉为其难接受的语气掩饰自己激动的心情。总不能跟舔狗一样，流着哈喇子，渴求着对面吧。
这样有失自尊。
“明天早上八点，客运总站见。”
“嗯。”
依可收拾收拾，背着个小包，跟着几位女生一块走了。白鸟翻了半天的课桌，才发觉自己不需要收拾什么，书本都是高考后收拾的。自己也不像依可，有着违禁的私人物品，回家带着人就行了。
心乱了。
天色已晚，白鸟走在人行道，低着头，借着路灯踩着自己的影子，乐此不疲地走回了几公里远的家。
“回来了，明天是放假吗？”
母亲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饭。
“嗯，放假一天。”
“怎么空着手回来了，没拿书吗？”
“最后一天了，老师让我们重点调整一下心态。”
“什么调整心态，别一下放松把知识全忘了，高考完有的是时间让你放松，明天赶紧去学校把卷子，书啥的拿回来，多看看总没坏处。”
“嗯。”
白鸟懒得争执，之前因为这种事跟爸妈吵过好几回了，实在是心累。
阳奉阴违，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深夜，白鸟以查资料为名，借来了妈妈的手机，然后回到房间锁上门，跟依可打起了招呼。
嘶，怎么开头呀......
看着聊天框上面的依可署名，感觉比见到真人还紧张。
“睡了吗？”
哎呀！她要真睡了还会回你吗？没有睡，你问这个有什么意思！
白鸟刚发出消息，脑子里就立刻否决了这个开头，但发都发了，撤回就更不合适了。
白鸟低下头，暗骂了一下自己。然后手机突然振动一下。
“没有，刚洗了个澡，在挑明天穿的C服。”
“挑？你还没决定cos什么吗？”
“没有，都很喜欢，下不了决定。”
白鸟脑子里一道电流划过，身体一热，激动地打出了一行字。
“菲谢尔怎么样？”
手指停在了发送键。
不管啦！
这边依可接到消息，目光转向自己宽敞的衣柜，这里面专门保存着自己的C服。然后起身，在柜子里翻了半天，找到了菲谢尔那件。
然后在镜子前，比量着尺寸还合不合适。
嗯，除了胸前有点挤，其他还好。
依可半天没有回消息，白鸟一阵焦急，直骂自己是傻瓜，怎么会想出这种话。
虽然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不合适，但依可没回，一定是生气了，所以没理自己。
五分钟后，白鸟手机再次振动。
少年焦急地点开聊天框，看见了一张剪刀手自拍照，淡黄色的长发，黑色眼罩。
那是依可cos菲谢尔的大头自拍照。
如白鹭划过水面，白鸟的心不住地荡漾。他下意识地将照片下载下来，然后突然意识到这是老妈的手机，让她发现了又得生出闲话。
删了吧。
“怎么样？”
“好看。”
“没有打扮，还很粗糙。”
“需要这么精致吗？”
“那当然，cos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明天要早起化妆，我先去睡咯。”
“嗯，晚安。”
“哦呀斯密。”
白鸟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舒缓着全身澎湃的血液循环。没想到，这种梦幻般的情节，居然真实地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衣服！
白鸟猛地起身，想在柜子里找一件合适的“约会”衣服。
“就这几件，黑的白的......”
白鸟沉默了，回想自己以前的日子，还真像自己的衣服一样，只有黑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