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露西的家时，夜晚已经笼罩了达克市。
无边夜幕下，只有零碎几点星光点缀在黑暗中。
苏文抬起头，看着空旷的夜空，回想起自己从苏文·克达威尔那里得到的记忆，喃喃道:
“这个世界没有月亮吗……”
这个世界已经有了星球的概念，塞亚王国将星球称呼为“底比斯”，在塞亚王国的语言中是“智慧居所”的含义。
底比斯东方与西方都是无边的**，大陆则跨越南北两极，环绕整个星球。
如果与地球文明对应，底比斯大致已经进入了蒸汽时代，工业蓬勃发展，星球上正是一片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
但底比斯比地球的蒸汽时代多了一些东西——超凡力量。
教会将超凡力量称为神的恩赐——而事实上，确实几乎所有的超凡者都隶属于不同的教会，不论正教或邪教。
塞亚王国中占绝对力量的是智慧之神教会，超过九成的国民都是智慧之神的信徒——说起来，在很久之前，战神教会在塞亚王国的信徒也非常多，而且大多数都是小贵族——因为几乎所有的骑士都是战神的信徒。
但随着火枪的发明与完善，普通骑士已经几乎全部退出了塞亚王国的军队，毕竟你长枪玩得再溜，也不可能干过枪子儿啊。
骑士，时代变了……
除此之外，与地球相比，底比斯还有一个特别的地方，就是这里还没有过人征服海洋。东部与西部的大海仿佛都永远存在于风暴之中，纵使底比斯有超凡力量存在，也无法让人类的帆船驶入大海。
苏文尤为觉得有趣的是，底比斯似乎没有卫星——就是月亮。每当夜晚仰望天空时，底比斯的人民只能看到星星孤独地闪烁。
而在进入蒸汽时代之后，更是连星星都看不到了——自从蒸汽机取缔了机械之神教会的器械，锅炉中燃起的不只有人类文明的进步，还有空气被污染后模糊的夜空。
“你在想什么呢。”瑞思可的声音忽然响起，一双兔耳从苏文身后探了出来。
苏文扫了一样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神明大人，没有多说什么，只轻轻摇了摇头。
他收起了胡思乱想的思绪，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栋低矮的公寓，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到底还是发生了啊……
发现自己已经陷入欢愉之主教团的泥泞之中后，露西本是苏文现在最容易接近的大腿了。可惜现在……
苏文摇了摇头，决定不再想这些，仔细辨别了一下周围的景象，确认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借着脑中接受来的记忆，开始向自己家走去。
瑞思可跟了上来，趴在苏文肩膀上懒洋洋地问道：“你不会遇到麻烦了吧？”
她头上戴的兔耳蹭到了苏文耳朵，有些痒痒的。
苏文看了瑞思可一眼，皱眉问道:“你就穿这一身在大街上乱转？没感觉你很引人注目吗？”
瑞思可随意摆了摆手:“放心，除了你之外没人看得见我的——所以你怎么这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事情很麻烦？”
苏文叹了一口气：“是挺麻烦的。”
就算露西不杀了他，还有脑子里筋基本没搭对的欢愉之主教团，以及态度暂且不明的智慧之神教会，对他来说都是潜在的威胁。
“啊？”瑞思可有些可怜地拉住苏文的手，“你可别死啊，我好不容易收到个信徒……”
苏文白了瑞思可一眼：“你也知道我还是你的信徒啊？倒是帮点忙啊！”
苏文其实就是想吐槽瑞思可一句，压根没抱希望的。
毕竟瑞思可能帮他什么忙？教他丢手绢吗？
等到欢愉之主教团的疯子杀来的时候，要他去跟那群家伙说，“大哥们别抓我，我给你们整个活儿”，然后掏出手绢试图把他们笑死吗……
想到那个画面，苏文就忍不住捂住了额头。
哪知瑞思可竟然眼睛一亮：“对哦！我也能帮你一点忙的！”
苏文乜了她一眼：“你又想干什么？”
瑞思可笑嘻嘻地说：“知道我收到信徒，可能可以毕业之后，导师一高兴送给了我几个技能包，跟我说给你绝对够用！”
“那你怎么现在才说？！”苏文瞪大了眼睛。
瑞思可缩了缩脖子，有些委屈地说:“刚刚不是没机会吗……”
“你的导师给了你什么？”苏文着急问道。
这感觉简直像是金手指变了现！
“是八个神术，通过你向我祈祷来获得力量。”瑞思可答道，“不过我不能一次全给你，导师说你身体一次性不能接受这么多的力量。”
她又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导师把你要做的也大致与我讲了讲。”
“是什么？”
“传教。”瑞思可说到这里有些委屈地“哼”了一声，“导师非说要靠我发展出一个教会纯属痴心妄想，就把这活儿安到了你的身上。”
苏文默默点头:“我觉得你导师说的对……”
“喂！”
“好了。”苏文摆了摆手，“你要我传教，我也得有教能传吧？你有准备吗？”
“放心，该准备的我都已经准备好了！”瑞思可得意说道，“在我走之前，我已经为我自己申请好了教团——”
“从此之后，我就是官方认证的，‘牛头人教’所信仰的神明啦！”
苏文:……
这教名有一种脑干缺失的美感。
“怎么了？你怎么又不说话了？”瑞思可有些好奇地戳了戳苏文。
苏文憋了半晌，终于憋出来一句话:
“你起这么个教名儿干什么？”
“系统随机的啊。”瑞思可耸了耸肩，乐呵呵地说道，“挺好听的呀，以后你就是牛头人教的教皇了哦！”
苏文望天。
教皇想发动宗教战争把自己灭了怎么办？
上一次看到“牛头人教”这么个逆天玩意儿，还是上辈子和哥们打《文明六》联机，那个抽象怪一大早建巨石阵抢了大预言家，就是为了创立“牛头人教”。
于是苏文当机立断建立“纯爱战神教”，然后举全国之力搞宗教入侵，几乎放弃了科文发展，就为了看到一句话:
“东京曾是牛头人的发源地，但现在信徒却纷纷涌向纯爱战神的庙宇。”
所以是遭报应了吗？他现在居然成了实打实的牛头人教教皇……
苏文有些绝望地问道:“教名能改吗……”
“不能了啊。”瑞思可摇摇头，“都登记上去了。”
苏文扶额，努力告诉自己淡定。
“哦对了，我顺便把祈祷手势也定了下来。”瑞思可一拍手，“以后你向我祈求力量的时候，做这个手势就可以了。”
“什么手势？”苏文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看清了，千万要记住！”瑞思可一边嘱咐，一边将右手放在了胸前。
只见她满脸肃穆，神色庄严而凝重，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一般，极慢，极慢地……
比了一个中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