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躺倒在床上，无意识地敲着床沿，眼神空洞。
他该做什么？
他已经被卷入了欢愉之主教团这个烂摊子，小说中的命运极有可能已经开始发生，甚至可能会更糟……
他只是一个底层平民，而露西已经知道了他是色欲主教的候选者，那么如果智慧之神教会不想见到新的色欲主教，最稳妥的办法……是直接除掉他。
露西讲道理，可不代表智慧之神教会中的所有人都讲道理。
现在看来，最稳妥的办法甚至是接受原本的命运，不再逃避，老老实实做一个反派，毕竟他当上色欲主教好歹能多活几年……
等等！
做回反派？
苏文眼睛忽然一亮。
瑞思可说过，苏文在成为她的信徒后是不会被其他神明控制的！
那苏文最担心的加入欢愉之主教团后被洗脑的情况，是不是就不会出现了？
只要他没被邪教洗脑，可以控制住自己不作死，老老实实远离主角团苟发育，当个邪教主教也就当了！
“瑞思可！”苏文猛的坐起身来，“我要是去当那个色欲主教没什么问题吧？”
还在屋子里乱转的瑞思可被他吓了一跳，但见苏文一脸严肃，也只好慌忙磕磕巴巴地答道:“大，大概会被洗脑？”
“你不是说我不会被其他神明控制了吗？”苏文瞪了瑞思可一眼。
“那也得分情况呀。”瑞思可委屈道，“你要是欢愉之主的主教，那都进入祂的视线了！欢愉之主我不熟，但能执掌权柄的神明都不是善茬儿，我可不敢直接跟祂出手抢人……”
苏文嘴角一阵抽搐。
这厮果然靠不住！
“说起这个你确实该当心一些，‘宗欲’都跑到你身体里了，保不齐你已经被欢愉之主盯上了。”瑞思可皱着鼻子说，“这东西我看不透，也不好强行从你灵魂里抓出来，你可别被欢愉之主截胡了。”
宗欲……
苏文抬起右手，看着掌心的那紫色的翅膀图案，无奈苦笑了一声。
也就是说，不管在智慧之神教会，还是欢愉之主教团，他都是一个要被除掉的麻烦。
第一天就惹了这么多麻烦，他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苏文无奈又躺了下来。
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底层平民，唯一穿越附赠金手指比自个儿都不靠谱，还能做什么呢？
罢了，听天由命吧。
窗外传来的些许煤气灯光勉强能给屋中带来几分光亮，苏文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污渍，看角落中缓缓垂下的蜘蛛，细长的蛛丝仿佛还在闪着光……
不对！
苏文终于意识到了奇怪之处。
他的感官，敏锐地过头了。
明明整间屋子只有窗外传来的昏暗煤气灯光，照明水平不说灯火通明，怎么着也算是个全瞎，可他居然能看清屋里的东西？
苏文又一次猛然坐了起来，把瑞思可又吓了一跳:“你干嘛啊！大半夜不睡觉练仰卧起坐？”
苏文没搭理瑞思可，只自顾自仔细观察着屋内的事物。
屋内的简单陈设，藏在角落的煤渣，甚至衣柜上的裂纹乃至于自窗外飘来微尘，都在他的眼中无比清晰。
他听到蟑螂爬动的窸窣，邻居睡眠的鼾声；嗅到窗外飘来的尘土气息，以及屋里潮气中混杂的一丝麦香。
这些无比细小的信息，在他的感官中仿佛被放大了数倍。
人或许无法察觉到自己感官的变化，但当苏文有意与自己曾经的感官对比时，差异大到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瑞思可，你在吧？”苏文咽了一口口水，“我身上好像有一些变化……”
本来瑞思可见苏文不搭理她，又蹲回苏文床边去摆弄一个碎了一半的小镜子了。结果一听到苏文说这话，瑞思可慌忙咋咋呼呼窜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你不会要死了吧？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去去去！你能不能想我点好？”苏文瞪了她一眼，“我好着呢！”
“那你身体怎么了？”瑞思可挠着头问。
苏文眉头皱了皱:“我现在感官好像比之前敏锐了一些，是你干的？”
“就这啊？”瑞思可松了一口气，“是反哺啦。”
“反哺？”
“你好歹也是教皇，神明一直蹲你身边的那种。”瑞思可耸了耸肩，“受我的神力影响，你的力量也会被加强。现在还是表现为感官和体力，要是你将来可以拥有超凡力量，你会感受更深的。”
“而且现在我还只有你一个信徒，如果你能给我拉来更多信徒，随着牛头人教的发展，我们之间的联系加深反哺的效果就会更加明显。”
“要是你能把牛头人教发展成智慧之神教会那种大宗教，仅凭反哺的力量，你的实力估计都能超过一般教会的主教了！”
苏文吃了一惊，又皱眉问道:“这种事情你怎么到现在才说？”
“你不是没提吗……”
苏文习惯了瑞思可的不靠谱，没理会这家伙的借口，只正色问:“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帮你发展信徒，我自己的力量也会增加？”
瑞思可点了点头。
苏文目光开始闪烁起来。
收教徒吗……
“在收教徒之前我得先把牛头人教完善了吧？”苏文摸着下巴，沉思问道，“完整的宗教都需要什么？”
“需要什么啊……”瑞思可眨眨眼，歪着头沉思起来。
沉默。
等了半晌，忍无可忍的苏文有些无语地问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瑞思可尴尬笑了笑:“那啥，这玩意儿小学学的了，我早忘了……”
苏文嘴角抽了抽，一时不知该怎么吐槽。
他该说意料之中吗？
“其实无所谓啦。”瑞思可坐到了苏文身边，“我没有其他神明的权柄，不可能把牛头人教做成传统宗教的。我导师说了，你吸引信徒最靠谱的方法之一，就是用刀子。而最最靠谱的方法，是用枪子儿……”
苏文险些没喷出一口老血。
你那是信仰神明吗？那是信仰生命吧！
这都哪跟哪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