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苏文已经改变了小说中自己的命运，但看到卡罗琳的那一刻，苏文还是有些心底发颤。
昨天晚上北城区出现的暴乱，以及那个和自己在灵魂上都相似的家伙，让苏文始终无法释怀。
事情还远远没有在苏文的掌控下，苏文实在不敢确认小说中的剧情到底会不会发生……
而另一边，卡罗琳看着苏文放下了手中的钢笔，面无表情地歪了歪头，问露西：“他就是弗兰基早上说的，可能要接受洗礼的那个家伙？”
露西轻轻点了点头，伸手在卡罗琳额头上屈指弹了一记：“别老一副看死人的眼神，赶紧准备东西去！”
卡罗琳平静点了点头，也不多说话，直接站起身来走入了一边的房门。
卡罗琳走后，苏文有些怀疑地看向了露西：“你确定卡罗琳女士她刚刚真的有表情？”
明明卡罗琳那一张冰块脸苏文怎么看都看不出变化，露西怎么看出卡罗琳的眼神的？
而且卡罗琳为什么要以看死人的眼光看他？他招惹卡罗琳了不成？
露西摆摆手：“卡罗琳她不喜欢看到有人接受洗礼，有那种表情很正常。”
苏文望天。
好吧，看样子露西对自己能看出卡罗琳的表情并不意外。
或许因为露西自己偶尔也面瘫，所以有感同身受？——虽然当露西面瘫的时候，绝对会有人倒霉，因为那往往表示露西已经暴走了。
“卡罗琳为什么不喜欢看到有人接受洗礼？”苏文问道。
露西沉默了一会儿，无奈摇了摇头:“因为是她一直在负责给新人进行洗礼，见的多了，自然厌恶。”
苏文最近抽了抽:“所以说因为懒？”
“不，是因为洗礼本身。”露西神色也难看了几分。
“在塞亚王国的高层贵族中，在年轻一辈，只有我与弗兰基先生，以及另外三个天资卓越的贵族接受过教会的洗礼。”露西盯住苏文，“你猜，是因为什么？”
苏文眨眨眼，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
“超凡者不会还是高危行业吧？”苏文说着咽了口口水，“那给不给五险一金？转正前能享受医疗保险吗？”
露西皱着眉看了苏文一眼:“你在说什么？”
苏文意识到自己的吐槽有些过了，只好尴尬笑了笑，慌忙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您继续。”
“超凡者是一条无归路。”露西轻叹着解释道，“路的尽头只有死亡，与仰望神国的方向。”
“仰望神国的方向？”听到露西的话，苏文收起了嬉闹的神色，脸上表情一点点凝重起来。
不管什么教会中，只有主教及主教以上的教会人员，才能允许在聆听神明教会是抬起头颅。因而仰望神国，几乎成为了主教的代名词。
“你的意思是，如果不能成为主教，超凡者只有死路一条？”苏文皱着眉问道。
“几乎是的。”露西又叹了一口气，伸出了两根手指，“超凡者也分强弱。最大的划分，便是‘因’与‘祈’。”
“神明往往被称为第一因，至高无上，接受信徒的膜拜。”
“神明之下，是天使。由神明册封，赐予祂们超凡的神力，是为第二因。”
“教皇作为神明在人间的代言者，在祈祷中能够直接与神明对话，拥有直视神明的权利，往往为第三因。”
“教皇之下，是‘因’的最底层，第四因，主教。被允许仰望神国，沐浴在神明的力量下。”
“当然，以身份与实力的对应只是大概，比如智慧之神教会露面的大主教奥赛古·洛卡夫便已经达到了第三因的高度，与教皇大人比都不会弱太多。”
“达到‘因’的超凡者，都无需担心超凡力量的反噬，而‘祈’……”
露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经历过第一次洗礼后，那便是‘第七祈’的超凡者。最晚两年内，‘第七祈’的超凡者便必须将获得的超凡力量消化，经历第二次洗礼，达到‘第六祈’；‘第六祈’的超凡者，也往往要在五年之内接受下一次的洗礼，达到‘第五祈’。往后皆是如此。”
“否则……”
露西指着自己的额头：“若是太晚经历下一次洗礼，超凡者便会被自己的超凡力量吞噬，成为失控的‘魔物’……”
苏文皱了皱眉:“如果没有完全消化获得的超凡力量，便强行进行洗礼呢？”
露西看了苏文一眼，回答道:“同样会被超凡力量反噬，但稍微好一些的是，守候在一边的执行官会直接了结你，让你无需经历失控的苦楚。”
苏文呼吸停滞了片刻。
他对小说剧情的了解全部来自舍友张池的描述，以至于他并不了解小说中某些设定的细节。
比如这个超凡者的设定。
太坑了吧！
时间到了，强行接受洗礼晋升是死，摆烂放弃洗礼也是死，只有达到“第四因”，能够做主教的强者，才无需担心这种情况？
合着不给弱者活路了呗？
难怪贵族只有那么点人成为了超凡者，都害怕天赋不够的人直接死在超凡者的位置上是吧？
“超凡者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眷属。”露西轻声说道，“而是一群拥有骇人力量的可怜虫。”
“我能放弃吗？”苏文无奈问道。
露西轻笑了一声:“你觉得你有放弃的权力吗？”
苏文一时沉默。
只有接受过洗礼，他才能证明，他还没有获得欢愉之主的力量。
否则，色欲主教候选人等诸多麻烦都暂且不提了，昨天晚上那个在北城区引发暴乱的，那个与他连灵魂都相似的家伙，也够害死他了。
“你们在说什么？”
卡罗琳的声音响起，她已经再次推开门走回了房间。
她并没有等苏文与露西回答，便一边随意理着头上有些杂乱的头发，一边淡声说道：“一切准备就绪了，苏文先生，跟我来吧。”
苏文看了露西一眼，无奈叹了一口气，跟着卡罗琳走进了一边的房门。
“苏文苏文！”
瑞思可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她又不知道从哪里跳到了苏文身后，笑眯眯地戳了戳苏文：“苏文苏文，你要去接受洗礼了啊，我能把导师送我的技能包给你了！”
苏文乜了瑞思可一眼，自家神明大人好像很喜欢瞎溜达？刚刚他跟着露西上马车之后瑞思可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现在又不知道从哪蹦了出来。
但在露西和卡罗琳面前，苏文也不敢于瑞思可说话，只好偷偷对着瑞思可比了一个中指。
我的神明大人，你可要保佑我啊，这超凡者不是什么好差事啊……
苏文看了一眼自己偷偷竖起的中指，忍不住挠了挠头。
果然祈祷手势是比中指这种事还是太诡异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