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思可眉头皱了起来。
难道，这家伙能控制苏文？
犹豫了一下之后，瑞思可抬起了手掌。
就算拼着被导师骂，她也得帮苏文把这家伙解决了。
好不容易收到一个信徒，瑞思可可不想就这么看着苏文去死。
但就在她的手掌抬起的一瞬间，一股战栗感就莫名其妙涌上她的心头。
瑞思可瞳孔猛然一缩。
有神明在注视她！
而且她能感受到，那个神明拥有权柄！
只有拥有权柄的神明，祂的注视才会如此恐怖。
瑞思可当即放下了手掌，迅速回到地牢隐藏起了自己的气息。
一个拥有权柄的神明，不是瑞思可能惹得起的。
瑞思可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难道那个与苏文灵魂相似的家伙，还与顶级神明有关？
她看着满身虚汗、睁着空洞双眼的苏文，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苏文，我没办法了，这一关，只能你自己渡过了。”
……
“露，露西女士，再尝试一次吧……”
当苏文，或者说昏迷中被控制的苏文挣扎着说出这句话时，在场三个人都愣住了。
“苏文先生，您确定要这么做吗？”露西皱着眉头问道，“你很有可能直接崩溃。”
“苏文”苦笑了起来：“我别无选择……这次如果不成功，或许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对吗？”
露西一时沉默。
是的，苏文本来就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本来就是几乎一刻都不能耽搁的。
更遑论，在人为将他的“柯罗”沸腾时，他剩余的时间或许会更少。
“再尝试一次吧，露西女士，请你相信我。”“苏文”最后说了这一句话后，便默默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瑞思可在一边气的跳脚。
相信个屁！
现在没人比瑞思可更了解苏文的身体状况，再经历一次刚刚的痛苦，苏文必死无疑！
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家伙是想要害死苏文！
而且，他甚至说出了让露西无法拒绝的理由——
对正常人来说，区区三个月的时间，确实一点都不能浪费。
但只有瑞思可知道，苏文耽搁得起这个时间。
牛头人教教皇这个身份所能给他带来的“反哺”，是远超苏文所能想象的。
但瑞思可没有办法帮苏文拒绝，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露西对着苏文认真点头。
瑞思可苦笑着坐在了地上，
苏文，你自求多福吧……
而弗兰基看了露西一眼，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再次将手掌放在了苏文的眉心。
事实上，正常人接受一次刚刚的痛苦或许就已经会崩溃了，苏文能活着撑到最后，已经出乎了弗兰基的预料。
但现在……
弗兰基无奈叹了一口气，调动着身体内的“柯罗”，进入了“神视”状态。
惨叫声再度响起。
苏文本已沉入昏迷中，却竟被这痛楚硬生生给逼醒了过来！
但他根本无法考虑发生了什么，痛苦已然彻底占据了他的大脑。
隐约间，他仿佛再度看见了意识深处的精神世界。
此时它已有了无数条细密的裂缝。
金黄色的剑与盾，深紫色的权杖，与那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法棍，此时甚至没再对峙，而是联手散发出了柔和的光芒，一起稳固着他摇摇欲坠的精神世界。
但苏文不知道它们还能撑多久。
当它们失败的时候，便是苏文彻底崩溃，活生生被痛苦折磨死的时候。
就这么结束了吗……
忽然一股深蓝色的光探入了他的精神世界。
这力量一点点尝试着修补苏文的精神世界，虽然远远比不上苏文精神世界崩毁的速度，但已经能给苏文稍微喘口气了。
弗兰基看了一眼将手掌搭在苏文后脑的露西，没有多说什么，继续专注着控制苏文体内的“柯罗”。
金黄色的光辉再度开始了波动。
苏文的惨叫声已然嘶哑。
露西站在苏文的身后，静静帮助苏文稳固着他的精神世界。
苏文体内，外围的“柯罗”尽数沸腾。
弗兰基看了露西一眼，露西则轻轻点了点头。
弗兰基开始第二次控制苏文心脏处的“柯罗”。
就在此时，异变徒生！
苏文的惨叫声几乎戛然而止，他整个人瞬间进入了近乎呆滞的状态，只剩了口中若有若无的呻吟。
弗兰基愣住了，当即要放下手掌。
“弗兰基先生，请您继续。”露西的声音传来。
“可……”弗兰基皱起眉头。
苏文这状况是崩溃的前兆！
“如果你中途停止，无法产生共鸣的‘柯罗’一样会杀死苏文。”露西淡声道，“继续吧，弗兰基先生。”
弗兰基皱着眉，到底还是没有放下手掌。
露西闭上眼睛，苏文精神世界的外围在她的眼前浮现。
无数的裂缝布满了苏文的精神世界，此时这里已经近乎支离破碎。
“苏文先生，你令我惊叹。”露西喃喃道。
她轻笑了一声，抬起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缓缓开口道：
“苏文·克达威尔承受的痛苦，接下来将由我承担。”
弗兰基瞪大了眼睛，慌忙喊道：“露西女士！不要……”
但他已经来不及阻止了，露西闷哼了一声，整个人当即半跪在了地上。
卡罗琳瞳孔猛地一缩，当即前去扶住了露西，但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好半蹲在露西身边，手轻轻搭在了露西剧烈抖动的肩膀上。
露西咬紧了牙关，手指狠狠扣进了夯实的地面，指尖已然被血浸透，她却仿佛没有感觉。
她没有其他办法，“规则诡辩”只能修改现实已有的规则，而不能抹去。
露西不能让苏文直接感受不到痛苦，如果她想救苏文，就只能由她自己来替苏文承担。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让露西一时竟有些恍惚。
在周身数不清的痛楚中，脊骨的疼痛尤为明显。
仿佛又一次经历了挖骨的疯狂。
在无边的痛楚中，露西竟然笑了，虽然在这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这笑容令人心悸。
“是的，我是疯子。”
“不过还好，不止我一个人是疯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