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请我吃晚饭？？”
未曾设想的发言，让姚亮整个愣在当场。
他本来是想打车去研究所找墨夷无的，光是她忽然从校门口的豪车里冒出来，就已经打了姚亮一个措手不及。更别提，她还用着那种让人难以产生防备心的笑容，乐呵呵地就把他给拉进了车里。
……这是绑票。
虽然各种意义来讲好像都不是这么回事，但在墨夷无把副驾驶上的公文包提起来，放到姚亮怀里让他抱着的时候，这就是他脑袋里的唯一想法。
接下来自己变得怎么样呢？
是这车子会突然喷出毒气？还是她会直接把自己带到什么荒郊野外……要不然就是直接沉海？
现在报警还来得及吗？现在求饶还赶得上吗？不会是要在清醒的状态下被割掉器官，还是说会被带到一群全是壮汉的隐秘之处然后——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在墨夷无下一次开口之前，姚亮几乎已经把自己从各种渠道看的、各种反转和风格不同的漫画桥段给过了个遍。
“就是说，你想吃点什么？”对姚亮一番狂风骤雨的脑补全然不知，墨夷无问，“可以去吃你喜欢的东西，或者去你喜欢的店？”
“我……”姚亮默了几秒，“喜欢吃土豆粉。”
墨夷无歪头:“什么？”
“就是……土豆粉。”姚亮重复了一遍，“一份大概就……15到25之间，那样？”
“难得碰上请客，不选择点更加贵的东西吗？”相比方才的静默，墨夷无终于有了反应，“尤其是很感兴趣，但平时却不会吃的？”
“考、考虑到价格还是会让人过意不去……”在只有两人的小空间的进行对话，姚亮本能地感到紧张，“还、还有……我家里……家里那边也……也有些……”
“要联系家长吗？”墨夷无问，“我手机可以借你。”
“不、不，这可不敢啊……！”姚亮慌忙摆手，心都快要蹦出来了，“会……会死的！！我绝对会死的啊！”
“死……？”
墨夷无的声音略微有了变化，与此同时，姚亮也注意到从校门往外走的学生变多了。
“前辈！你还是先开车吧！”他赶忙向墨夷无道，“现在不走一会儿就不好走了……而且你这车太显眼了，我也有些怕被同学或者老师看到……”
“这倒是我考虑不周了～”声音微微上扬，墨夷无的嘴角也跟着扬了起来，“衷，随便定个好停车的地方，慢慢往那边去开。”
“收到。”
中控台上的那个仪器又闪了闪，姚亮方才意识到，那个蓝光应该是和语音时的状态显示差不多的。
车子很快动了起来，不过因为是学校地段，并没有出现如脱缰野马一般，当即飞驰出的景象。
“那个……前辈？”看着直接把手从方向盘上拿开，重新去看手机的墨夷无，姚亮感受到了一种从骨子里蔓延出的悚然，“不、不看前面也不、不握方、方向盘，、这这样，真、真的好吗？”
“没必要呀。”身体完美贴着靠背，墨夷无头都不转，“衷会好好开的，那样不就行了。”
“衷……会好好开？”
姚亮愣了一秒，紧接着发现方向盘自己在转。
自、自动驾驶……
他的眼角不禁抽了一下，虽然AI辅助系统被深入研究、应用到机甲外的领域也不是近年的事，但AI辅助系统毕竟带着“辅助”二字，所以这种明摆着算“自主”的情况，不管放在哪里都是相当之炸裂的。
“要是没记错的话，电视上播过的自动驾驶车，都是自成一个类型的来着……”姚亮指了指那抬AI机，“前辈这辆车算是改装的吧？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啦。”墨夷无笑，“衷也好这辆车也罢，全部都是我爸爸留下来的东西，你大可放心。”
“诶……”
“我爸爸是应天霖。在共鸣式之前，专攻的就是AI领域，衷是他的集大成作。并且，这套系统只有爸爸和我能用。”
“那怪不得你让我放心……”姚亮恍然领悟，“这和市面上的那种量产型……可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东西。”
“你不惊讶呢。”墨夷无说。
“啊……？”
“你对我爸爸到底是谁的事情，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墨夷无望着姚亮的脸，“昨天之后，又和雪辉或者有见面了？并且还额外聊过了天？”
“……”
“我猜错了吗？”
“不，对了。只是……”姚亮不由得道，“只是感觉前辈的洞察力可真够恐怖的……简直是一点都不能掉以轻心。”
“呵呵~别那么防备我嘛，虽然得到夸奖我也很开心。”墨夷无微微笑道，“人会对感兴趣的东西格外敏感……哪怕不是我也一样的。”
“意思是前辈对我感兴趣吗？”
“这件事昨天就讲过了吧？请你不要得意忘形。”
36度5的嘴怎么说出如此冰冷的话的。
姚亮很想吐槽，关于昨天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忘，不如说经历了一个晚上简直都深入到了DNA里，但知道了却不代表就此甘心。
“前辈可真是懒蛋。”
“什么？”
“因为，开车开车，车子不就是要自己开才有感觉吗？”略带不满的，姚亮试图攻击对方，“就算‘衷’很厉害，也不能真的代替人吧？再说AI系统也谈不上是发展到了万无一失……前辈开自动驾驶模式，不就是因为懒么？”
“你是那样认为的？”
“不然还有其他理由？”
“怎么说呢——‘不要自己开车’这件事情，严格来说是雪辉还有单位的人，超级认真地去求我的。”
“？”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毕竟又不是没有驾照，偶尔也要自己开着感受一下。”
墨夷无说着把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但她的动作却在下一秒停住，然后歪头看向自己的腿的那边。
“前辈，你做什么呢？”姚亮在旁边看着，“零钱从口袋里掉出去了吗？”
“我没带零钱，只是在想……”墨夷无转头看他，“这辆车，原来是有三个踏板来着？”
“？”
“一个是油门，一个是刹车……另一个是什么？”
“？？”
“说起来哪个是油门来着……你知道吗？”
“？？？”
“——算了！”见姚亮半天也没个回应，墨夷无很是无邪地笑了起来，“这种时候只要挨个踩一遍就可以……”
“自动驾驶吧，求求了。”姚亮的表情比哭还难看，“说真的，求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