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你是做了什么觉得能让我点头的准备？”
墨夷无如此问道，脸上的笑意意味深长。
“准备谈不上，能让你点头……我也没有那种自信。”姚亮说，“不过比起昨天，算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也有想问和确定的事……对我来说，或许就只是想和你讲这些而已。”
“居然特地选在旋转餐厅——果然年轻人就是浪漫～”
“不不不，前辈和我，怎么想都浪漫不起来吧？”姚亮觉得这就是明摆着的揶揄，“我们可是整整差了7岁的哦！？而且在身份上面也是——”
“……哈哈。”
“前、前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墨夷无忽然就笑了起来，并且程度超级厉害。这也就是电梯里现在只有他们，不然光是她笑得花枝乱颤的这副样子，就铁定会被别人围观。
“怎、怎么了……？”
姚亮搞不懂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他觉得就算是他说了点什么幼稚话让对方觉得好笑，也不至于会乐成这个样子。
“不是……对不起……我肚子痛……哈哈，”墨夷无缓了一会儿，才能正常说话，她抬手擦掉眼角的眼泪道，“我只是……随便那样一说，浪漫不浪漫的……本来就无所谓。可是你却那么正经地认真回答……甚至还考虑到了社会地位方面……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
姚亮顿时抿紧了嘴巴，可两边的脸颊还是不由自主地鼓到了最大。
“亏我这么善良的设身处地！你居然在笑话我的异想天开！！再说我本来也没有往那种方面想啊！？还不是你故意说那种误导人的又暧昧的话！！”忍了几秒之后，姚亮放弃沉默转而握起拳头叫道，“明明是年长的那边却这样欺负小辈——前辈！你要是不改改这恶劣性格的话，小心以后都没办法嫁出去啊！！！”
“哈……累了。感谢你的关心。”墨夷无终于不笑了，她在深呼吸之后说，“不过没有关系的，因为我并没有打算结婚。”
“咦？”
“我没有打算结婚。”
“为了……科学事业……而献身？”
“听起来是那样的吗？”
不……以前辈的性格……总觉得不会那样。”姚亮想了想道，“比起科学……理由应该是，前辈对谈恋爱没兴趣吧？”
“说什么呢？我可比自诩青春的高中生要纯粹的多。”电梯在57层停下，墨夷无随即走了出去，“有真心喜欢的人。”
“真的假的……”姚亮赶忙追了出去，一脸惊悚，“前辈这么个性……我还以为你除了自己谁都不爱。”
“以前的我是这样的。”墨夷无没有否认，“除了我自己，对于其他人，我只觉得他们都是只会用两只脚走路的猪。”
“猪……”
“但是，遇见某个人之后，我变了。第一次产生了喜欢的心情。”
“诶……”
“可我一直没能表达自己的心情，就和那个人分手了。”
“啊……？啊！？？？”
“我的一厢情愿，现在——也在持续着。”
“那、那你没有试图挽回吗？比如找那个人再谈谈之类的？”姚亮猛追上前，快步来到她的身边，“沟通是很重要的吧？还有随着时间流逝说不定也会心境不同……”
“你听过一句话吗？”墨夷无问，“是一个外国诗人说的。”
“什么话……？”
“即使渴望落空——感觉到渴望的痛苦，依然是甜蜜的。”
姚亮想要说些什么，但没能发出任何声音。这时有服务生迎了上来，在听了墨夷无的要求之后，把两人带到独立单间，同时奉上了一份菜单。
“这种地方一般以自助餐的形式为主，不过我想安静一点说话，所以现在就直接看吧。”墨夷无抬了下手，示意姚亮选择，“什么都可以，不需要顾虑任何事情，点你想要的吧。”
“……我知道了。”
姚亮有些闷闷地答，在他点完之后，墨夷无那边也很快做了选择。
服务生退下去了。
这里是位于高塔中的旋转餐厅，高达234米的57层，通过90分钟转完一周的透明落地窗，客人能够从全然不同的角度俯瞰这座岛的景色。
“姚亮。”
墨夷无说。
“‘我喜欢你’，和‘我爱你’。你知道那个的区别吗？”
“区别……？”
“对。”墨夷无点头，“我们生活在对立感情的夹缝中，喜欢只是一个词，分很多种。”
“和喜欢一样的讨厌，在无意识中兼有的东西，就是爱。”
“喜欢的反义词不是讨厌，而是漠不关心。”
“喜欢和讨厌是同一个方向。讨厌比起漠不关心，更接近于喜欢。”
“强烈地喜欢，与之同样厌恶的东西，那就是爱。”
“被吸引的魅力与憎恶，将这些作为硬币的正反两面——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爱别人。”
她这样说，手掌停在自己心口。
“我这样说，你应该能够去理解了？”
“完全理解不了……前辈的思路也太天马行空了。”没有办法地，姚亮叹了口气，“不过你应该是想安慰我吧……？让我别为你的事情感到可惜什么的……”
“答对了。”墨夷无笑，“前辈是不是很温柔体贴？”
“是是是，温柔体贴得我都要感动哭了……所以能不能直接把控制灵能的方法也顺势告诉我呢？”
“不能——难得你有心自己争取，要是我直接给出答案，不就等于轻慢了你的人格吗？”
“轻慢，都可以轻慢。哪怕是小小地侮辱一下，也不是完全不行。”
“前辈我可是很有素养的——所以请说吧。”墨夷无抬起黑眸，对上姚亮的视线，“你打算对我讲的话。”
“前辈……”姚亮说，“你是希望，白雪辉学长和墨夷有学姐——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吗？”
墨夷无表情没变：“为什么这样说？”
“昨天，你问我喜不喜欢学姐，还问我觉得他们两个是否相配。”姚亮道，“我本该那个时候就发现的——但我脑子当时乱得不行，所以没能马上明白。”
“但是今天，我又被人问到关于学姐的事……那个瞬间我突然就理解了。”姚亮问，“前辈，你昨天是故意的吗？因为你希望他们两个一起，所以在看到忽然多出了一个我的时候，才会故意用对敌一样的方式和我讲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