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师姐？”
爱德蒙一时没反应过来，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那个……老师，以防万一，我想确认一下……”爱德蒙道，“你说的‘看着’是指……look？的那种，还是说……”
“不用怀疑自己，我觉得你的中文已经算是很好的了。”老人道，“我的意思是——让你盯着点她。”
“盯着……？我不太明白……”
“你的这位师姐，在导灵机甲的方面，可以称得上是绝无仅有的天才。”老人说，“在你们还都不太懂事的时候，她就已经迈进了这个领域，取得了显而易见的成就。”
“应师叔的女儿原来是这样厉害的吗？”爱德蒙有些意外，同时也觉得奇怪，“不太懂事的时候……那年纪应该是挺小的吧？按理来说应该会引起很大的轰动才是……”
“她在做出第一份研究成果的时候，还只是个小孩。研究所对她实行了保护计划，所以没听过才是最正常的。”老人道，“这个保护计划，即使是现在也依旧持续着，为的就是不因为她的年龄以及能力，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原来如此……”爱德蒙点了点头，表示能够理解，随即又有一些紧张，“那……这事情是很隐秘的吧？您这样告诉我……”
“呵呵，没关系。”老人摸着胡子笑了笑，“她是被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信息保护，又不是完全不去见人。要是你最后真的选择了导灵机甲研究、尤其是共鸣式机甲的这一条路，那恐怕就算不想知道她的存在，也是有难度的。”
“选择啊……”爱德蒙喃喃地道，嘴角扯出几分苦涩，“可真是折磨人的玩意。”
“哈哈哈！也不用这样灰心丧气，总归你还年轻，按照自己的想法慢慢来就好。”老人抬手，示意他坐下，“我们来谈谈刚才的事。”
爱德蒙点头，神情很是认真。
“共鸣式机甲，存在着一个同步率的机制，这点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我听说只有同步率达到某种标准，才能实现机甲彰显。并且，同步率的具体数值，与一方对另一方灵念的认同程度有关。”爱德蒙道，“请问这怎么了吗？”
“不，你说的并没有问题，但这是最初——你应师叔所留下来的想法。”老人道，“这固然是有道理的，可问题在于，这种方式对灵念认同的要求太高，并且必须一直保持着灵念的认同才行，否则就难以匹配，难以维持。”
“原来是这样。”爱德蒙点了点头，“说起来我也在学校里看到过，那些一年级的学生，光是想彰显机甲就很费力……每天都在把各种灵念换来试去，要是有谁共鸣成功了，那简直就像是中了彩票一样开心……然后念头一变，就解除了。”
“这就是所谓的‘乐极生悲’吧。”老人回道，“像是这样的事情，虽然对共鸣式机甲的驾驶员来说算是常态，但也进一步展现了它的不便之处。”
“是啊……说不定一直难以普及，就和这种限制有关。”爱德蒙道，“机甲的驾驶员本来就是少数，共鸣式机甲需要双人驾驶，本身就更吃人数，在这个基础上还有额外限制的话，局限性确实就比较大。”
“那么，如果让你来想办法解决，你打算怎样去做？”
“我？这可解决不了啊……”爱德蒙当即面露难色，“人的意识本来就挺……挺不可思议……或者说是微妙的东西，我觉得除非是……把驾驶员们集中到一起进行思想灌输……但这也没有实际可行性吧？”
“你会放弃以灵念增加同步率的方式么？”
“放弃？不不不，怎么可以放弃呢……？”爱德蒙摆了摆手，“这是经过了长久实验的、最终确立的、明显正确的的方式吧？要是把这给放弃了，那还能剩下什么？”
“情感共鸣系统。”
老人一开口，就让爱德蒙愣在了当场。
“这是你师姐主创的系统，和她父亲留下的灵念系统没有半分关系，但却可以在提升同步率的基础上强化灵念系统。”
“原理也非常简单。比起陌生人的话，我们自然都会更相信熟人。比起讨厌的人，自然会选择喜欢的人。志同道合的话就会滋生出更多喜悦，哪怕想法存在冲突，也会因为对方的身份以及在心里的地位，而产生不同结果。”
“这、这……居然是放弃了继承父亲的研究……而自己去创造吗？？”爱德蒙整个惊了，“那这样的话……她和应师叔的共同之处……不就只有都是共鸣式机甲这一点了吗？”
“你很意外？我也很意外。”老人沉眸道，“但我意外的不是她没把灵念系统放在眼里，从而不打算去进一步提升完善的事。”
“没、没放在眼里？”
“而是太慢了。”
没理会有些混乱的爱德蒙，老人继续说道。
“以她的能力，不该五年才完成了这么一个系统。”
“是不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爱德蒙道，“比如研究经费什么的……”
“她和她爸一个样，为达目的是会不择手段的。”老人摇了摇头，接着叹一口气，“我是搞不懂这孩子究竟在想什么……也没有任何证据，但想想她找上我的理由，还有发给我的具体执行方案……你老师我不管横看、竖看、站着看还是坐着看，都只有一个感想。”
“是……？”
“可疑。”
“……”
“就算我以前是中央机甲院的，但我研究的是AI式，与共鸣式完全是两个方向。再者，我已经退休了，也没那个精力跟着年轻人们跑来跑去……她不可能不知道这点，却还是选择了这样去做。”老人道，“虽然可能是我想多了，但对象是那孩子的话，就绝不能掉以轻心。”
“老师认为，师姐或许另有目的？”爱德蒙道，“所以才希望我在代替您参与的时候，注意盯着点她？”
“没错，”老人点头，“你要谨慎一些，别被对方发现。如果真有什么问题，不要硬碰，第一时间汇报给我。”
“这不会谨慎过头了吗？”爱德蒙有些不解，“我好歹也算是B级的导灵使。一般情况的话……”
“如果真有什么问题，那可就不是一句‘一般’能说清的了。”老人道，“送你一句话，把它记住吧。”
天才与疯子——
“有时仅有一线之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