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嗯？”
“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抬了抬手，爱德蒙道，“我告诉你三件事情，你也告诉我三件事情。”
“这样突然，是做什么？”墨夷无两手放下纸杯，道，“我们今天才刚见面，就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去谈什么交易的话，不觉得有些太过不健康吗？”
“出去谈也没关系，只要师姐你不介意被太阳直接晒着就行。”爱德蒙说，“如果你答应这个交易，就要保证自己说的都是真话。”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我只会在表面上叫你师姐。”爱德蒙道，“如果你答应，我也会保证自己没有隐瞒。并且会从心里把你当成真正的师姐看待。”
“为什么会有这种令人伤心的区别呢……”墨夷无哀叹，“我应该没有什么地方惹到你吧？”
“没有。但我这样决定了。”爱德蒙毫无退缩之意，“所以，你怎么选？”
“如果我不答应，你就会一直都防着我吧？如果我认定这没有什么意义，就等于是放弃了拥有你这么一个师弟。”墨夷无道，“可如果我答应，就要回答你提出的、原本没必要去回答的、不知内容的问题，结果就是以某些信息，去换得你这么一个师弟。”
“师姐是个聪明人，作为师弟，我很欣慰。”爱德蒙忽地笑了，“不怕师姐笑话。我这个人其实比较单纯，也比较容易做梦，还挺喜欢你们这边的那些江湖故事的。”
“我认为，既然是我认定的人，那我就该全心全意地去对那个人好。而那个人也一定，会把我看得同样重要。”接着，爱德蒙又说，“所以——如果你想要得到我这个师弟的认可，首先就要对我这个师弟，有足够的重视才行。”
“如何？怎么样啊，师姐？”见对方一直没有说话，爱德蒙的声调带了几分狂傲，“我这名不见经传的、不是本国人的、对你也没有多大用的师弟，够分量让你答应我吗？”
“你问吧。”
“……什么？”
“你现在可以开始问了。”墨夷无说，“不过，每当你问一件事，在我回答结束之后，你也要对应地说出一件事。”
“你想好了？”爱德蒙有些不信，“我说不定会问你关于导灵机甲研究的，非常的机密的事。”
“用不着替我担心。”墨夷无自然回道，“你要问我什么？”
“……那么，就第一件事。”见到对方这副态度，爱德蒙也逐渐收敛了看笑话般的神色，“这次举办的大赛——斑斓机甲战，是不是你在背后推动促成、并且在展示新型导灵机以外、还怀有额外意图的？”
“你这哪里是问一件呀——耍赖也不带这样子的。”低低叹了一声，墨夷无道，“与其说是我在背后推动促成，不如说这本来就是我的想法，只不过从确立到达成花了一些时间——至于额外意图，当然有。”
“我回答完了。”说完，她看向爱德蒙，“你满意这样的回答吗？如果觉得能够接受，下面就轮到你去说了。”
“……老师在和我介绍你的时候，有说到，你是和你父亲一样，不择手段去达成目标的人，并且要我在代替他参与研究所这边事项的时候，着重去盯着你。”爱德蒙说，“这是对应的第一件事。”
“原来如此，感谢你提供的信息。”听完，墨夷无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地道，“虽然我早就觉得会被怀疑，却也没有想到……那位在介绍人的时候，居然是这样不给留面子的。”
“那么，现在是第二件事。”爱德蒙道，“我想知道，老师说你们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还有我到底有没有去盯着你的必要。”
“回答。是真的哦。我和爸爸是一类人。要问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爸爸已经死了，而我还活在这里。”墨夷无的语气平静，就好像这不是一件值得隐瞒的事，“至于盯着我嘛……我觉得完全是白费力气哦？”
“为什么？”
爱德蒙下意识地发问，随即意识到不对，脸色当即有些难看。
“没关系——我不会把这当成第三个提问的。”墨夷无道，“就当做是对第二件事的说明，既然你好奇，就告诉你。”
“……”
“我说没有盯着我的必要，是因为我能做的事情，到此为止已经全部都做完了。现在的我不过只是一个观望者，一个等待着终局到来的人。”墨夷无说，“所以，就算你特地去盯着我什么的……也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啊。”
“……回答结束了？”
“回答早就结束了。现在是解释结束——”墨夷无的语调，就像在哄幼儿园的小朋友，“现在又到你了。”
“那就第二件事，”对于墨夷无的口吻，爱德蒙也没有生气，毕竟对方确实比他年纪要大，“在斑斓机甲战消息发布后的第二天，我的老师就一早动身去了M国，在走之前还和我说，之前是自己多虑了，让我和你好好相处，顺便带一带我的学生们。”
“M国？”忽然地，墨夷无的语气忽然变了，“你确定是M国？”
“确定。”爱德蒙点头，“他的原话是，‘我忽然想起来，之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处理’，之后就是要我不用担心，有什么问题一样可以问他。”
“merde！！”
“……啊？”
“没什么，稍微发泄下情绪而已。”在突然出了一声之后，墨夷无又恢复了先前的笑脸，语气也很淡定，“那么就是最后了吧？你还想问我什么？”
“哦……”虽然很在意刚才的词，但爱德蒙也知道那不是重点，“最后我想问，你已经做的事情，和你将来可能做的事情，是会伤害到某一个人、或者社会的安全的吗？”
“不会。最起码我个人没有那种期待。”墨夷无答，“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会尽全力把影响降到最低。”
“我可以相信你……？”
“我没法替你做选择呀。”墨夷无道，“我只能说，上面回答你的那些话，全部都是真话。”
“那么，要告诉你的最后一件事是。”爱德蒙道，“我从最一开始，就没打算乖乖遵从老师的话——去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墨夷无微微一怔，略感意外，但很快，又重新笑了起来。
“为什么呢？和面对我的时候并不一样——你应该是打从心底，尊敬着自己老师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