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洛珑又用同样的方式把女孩给虚空抓了起来,放向白雪辉的另外一边。
“嗨……”一下子又从蛮近的距离看到她的侧脸,白雪辉向着女孩小小抬手,“又……又见面了?”
“噗!”
右手那侧,皇甫川直接喷了。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一边狂放不羁的大笑,一边连连用手拍着自己大腿,简直停不下来。
“又见面了?又见面了!!”一扭头看到白雪辉抿嘴鼓脸,很是不满地看着自己的模样,皇甫川笑得又拍了几下他的大腿,“不是我说你这也太不会跟人搭话了吧??‘又又……又见面了’,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要你管!!我那不是怕尴尬加上觉得不打招呼不好吗!?”感觉她简直是笑没完了,白雪辉忍不住道,“不然你要我讲些什么!?!?”
“问我啊?哈……”笑声暂歇,皇甫川指了指自己,继而向那女孩道,“傅司雯,你也觉得他这样很好笑的对吧?”
“我不觉得。”傅司雯向白雪辉说,“谢谢你保护我。”
“喔……喔。”
没料到会被得到如此直接的感谢,白雪辉一下有些不好意思。
“我……我也没做什么太特别的事,倒是你。”他想起傅司雯之前没站起来摔的那一下子,“你还好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一看啊?”
“你为什么问我……”听到这话,傅司雯很是惊讶,“该去医院好好看看的应该是你吧?不是被打了很多次吗?”
“我?我皮糙肉厚,又用了导力防护,除了疼就没有什么事了。”白雪辉抬起一边手臂,以示强壮,“而且我一点也不怕受伤!这只不过是小事情而已!”
傅司雯一时无言了。
“请你不要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她道,“或许你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但在我听来,真的相当过分。”
白雪辉一愣:“啊?”
“你想要我继续说吗?”傅司雯告诫,“或许会很刺耳。”
“那、那当然是要说啊!你是什么意思!?”白雪辉不顾身上疼痛,一下整个人都转向了她,“我……我怎么就过分了!?”
“你认为不惧怕伤害就是强悍,哪怕是受伤,只要能保护人就是小事,对吧?”傅司雯慢条斯理地道,“的确保护人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见义勇为也是值得夸奖的品德。”
“但你考虑的东西太少了。”
“也没有做到量力而行。”
“这次是碰巧没出大事,可如果真的发生了危险呢?”
“如果你因为保护我的这个行为,受了很严重的伤,甚至死掉了呢?”
“以我来说,我将怀着愧疚去过剩下的一辈子,并且不管怎么做,也无法去偿还这条性命。”
“以其他人来说,也就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如果你出事了,他们就是活下来的人,需要承受失去你的感情。”
“无论怎么想念你,呼唤你,也不可能再见到你。”
“即使如此,你也还是认为,不惧怕伤害是一种值得自豪的强悍吗?”
“不过是没有背负责任之觉悟的戏言。”
白雪辉涨红了脸,打心底不认同她说的话。
“什么危险不危险的说那么夸张,实际上不是根本不至于吗?干什么说得好像我和牺牲掉了自己一样!难道我直接无视你才是最好的吗?我完全不管你比做什么还要好吗!?”
“我已经说过了,这次是碰巧没有发生大事,而你这种心态,即使是碰到真正的大事,肯定也会不管不顾地扑上去吧。”没有畏惧对方的气势,傅司雯回道,“这次是发生在通灵塔里的战斗,下次呢?如果是殴打抢劫或者其他的什么,你还敢说不存在任何的危险吗?”
白雪辉被噎住了,傅司雯的话,让他一下想起了之前去追抢劫犯,结果对方利用导念手环,召唤出了机甲的事情。
那次如果没有墨夷有在场的话——
自己之后又会怎么做呢?
“而且,即使要保护我,方法也有很多,但你显然没有用脑子去考虑那些。”看出他大抵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傅司雯继而又说,“只说个最简单的,我当时让你起来,你怎么都不听,光是撑在我身上被动挨打。”
“可实际上,你有那种具有威慑力的灵刃的话,完全可以从靳俪的身侧切入过去,不需要打败她,只需要干扰和躲避她的攻击,就能让她没有办法对我继续下手。”
“虽然你的灵刃看起来很笨重,但灵刃是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完全可以做到收放自如,你只要在一瞬间把它收起来,就不会影响逃走的速度。”
“并且,你不停在我上面的话,我的行动也不会受到你的限制——我当时确实是没办法站起来,但我人都已经在地上了,难道还不会用滚的吗?”
“就算是那样——!!!”白雪辉忍不住叫了起来,“那最开始的一下你也会被打到吧?而且也不能保证后续不会被打——”
“对方的目标本来就是我,我被打到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傅司雯不动摇地答道,“而且如果按我说的去做,至多就只会被打到最开始的那一下而已,你只需要拖延时间,就能挺到皇甫川赶过来。”
“原本就被针对的我挨上一下,和本来与这些都毫无关系的你被一直打个不停,你认为究竟哪边更好?”
“我打心底感谢你的好心——也认为你有值得敬佩的勇气。”
“但这不代表我会认同你幼稚的想法。”
“帮助别人这件事……本来就不是让帮忙的人高兴,而是该更重视被帮助一方的心情。”
“就是这样。”
傅司雯说完就不讲话了,从始至终,她的语气都是礼貌且平静的。
这种态度让白雪辉有气也没办法去爆发,而让他更加气的是,在他看到傅司雯那张明显更偏向孩子般的面容的时候,他就怎么也没办法再真的跟她气起来了。
并非是居高临下的指指点点。
而是因为被追问了,所以普通地说出自己认为的事。
事情就是这样而已。
他有什么理由和她发火?
对方早就警告过会很刺耳了。
但,即使理解了这些道理,内心的阻塞也依旧是挥之不去。
听了你说的,我确实也觉得自己做的或许真的有些不对——
可所以呢?
我又能怎么办呢?
就算跟我说去在意别人的想法,但究竟要怎样做才算是在意到了,怎样做才算是不会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