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川看了看对笑着的两人,一脸无趣地在盘起的腿上托起了脸。
“那种事情怎么都可以啦,”从更早开始,皇甫川就对这种算计人间的一笑知念很不感冒,或者说就是因为不知道他们那笑的背后到底都存在着什么想法,所以才更加觉得抗拒,“我在意的是,这事什么时候执行?”
“当然是越快越好。”慕容秋的话是说给白雪辉听的,“这样对八王岛一高也比较好吧?”
“呃……可是。”也不知怎么事情就发展到这一步了,白雪辉感到一阵心虚,“这种事情……我又说了不算……”
“没关系,具体的就之后正式谈吧。”傅司雯说,“会长在近几天选个时间,然后和老师一起去拜访如何?”
“当然没问题。”宁光致点了点头,“不过在此之前,希望雪同学先向你们那边的负责老师提一下呢。”
“我……我来吗?”
白雪辉指了指自己,还是有点不安。
“这……”
“不是由你来说就没意义了。”傅司雯看向他道,“你之前不是还和我说,你们老师问你们谁家里有能联系场地的人么?既然他都已经这样表示了,那你找上我们,也只不过是听老师的话而已。”
“这事可以这样去解释吗……”
白雪辉垂下了肩膀,皇甫川则是高高地举起了手。
“我!我!这个热闹我也要凑!!宁光致你们什么时候去哪边?记得叫我一下!”
“你过去那边不合适吧……”慕容秋微眯起眼道,“想要寻求合作成功的话,让对方觉得我们是可信任的,能放心的……这些都是很重要的。”
“哈,你的意思是我不靠谱咯?”皇甫川对他的发言嗤之以鼻,“快得了吧慕容秋,难道你还想把我是个玄之眷属的事给藏着不成?比起一开始什么都不说后来被发现导致谈崩,倒不如要不我直接退出走人,要不我直接去秀一圈给他们看个清楚。”
“你有直接走人的资格么?”对于皇甫川,慕容秋的眼神就没有那么温和了,“别忘了你和大小姐是怎么约定好的——要走,先把钱都按双倍给拿回来。”
“怎么,你想先跟我打上一架?”从病床上跳下来,皇甫川两手揣兜,一扬下巴,“那来啊?我还能怕你那几把小刀不成?”
“要打的话,请出门走远些打。”傅司雯不紧不慢地道,“不然的话,我可就不能当什么也没发生了。”
“……嘁。”
皇甫川撇了撇嘴,走到白雪辉面前。
“让我抽几根呗?”
“这、这可不行。”察觉到她要干嘛,白雪辉下意识地把花束往后挪了一些,“你、你要是想要的话……我之后可以单独送你。”
“我才不要呢——你这小气鬼。”
皇甫川半瞪了白雪辉一眼,随即露出一副很没劲的表情,就这样直接离开了房间。
“啊……”
宁光致望着被关上的门,有些不高兴地转向旁边的人。
“——秋?”
“我没说错什么。”慕容秋神色自若,“是大小姐你对她太包容了。”
“不,就是你嘴太毒了。”宁光致当即驳道,“为什么非要说那样的话?”
“我听不懂您在说些什么。”
“不要装傻……!”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来回起来,给白雪辉看得一愣一愣的。
……唉。
傅司雯在心里叹了口气,就这样默默下了病床。
白雪辉见状想要说些什么,却在傅司雯噤声的手势下闭了嘴巴,两个人就这样无声地离开了病房,到了疗养院的中庭那边。
“那个……放着他们俩不管没事吗?”人到了有着喷泉的长椅那边,白雪辉忍不住道,“感觉他们都已经要吵起来了……”
“没关系,也不是第一次了。宁会长的缺点就是很容易上头,一集中起来就注意不到周围。”傅司雯道,“我主动离开留出空间给他们,等于是让慕容秋欠了我一个人情。”
“啊……?”
“今天委屈学长你了。”傅司雯抬头,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白雪辉,“我们队里的挺多人都有自己的讲话节奏……各种事情说得太多,发展太快,让你觉得有点不安了吧?”
“那……那倒是不会的!”白雪辉道,“而且……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能够成功的话……对我们也是很有利的!”
“……即使更获利的会是我们这边?”傅司雯道,“就本质而言,我利用了你。”
“没关系的。”
露出了颇为温和的神情,白雪辉把手中的花束献上。
“你本来就是斑斓职校的人,还是他们的经理,会优先为他们的利益考虑,这种事理所应当。”
“……”
傅司雯接过了花,细细去看,就会发现有很多种色彩不同的花。
“很漂亮。”
她说。
白雪辉笑了,然后在旁边坐了下来。
“有关于靳家的……那件事的开庭,是在明天来着?”
“是。”
“……我有点想旁听。”
“学长要上学吧?”傅司雯语气轻和,“再说,庭审也不好玩。”
“可我想亲眼看他们倒霉。”白雪辉说,“这样感觉会很痛快。”
“姐姐还希望我帮你补文化课呢。”傅司雯安抚他道,“如果你因为这种事情耽误学业,反而会给我添很大麻烦。”
“顶多一天而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吧……”被直接拒绝了,白雪辉有些沮丧,“而且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有些担心而已……”
“我不希望你在场。”
“啊……?”
“就算是出于好意的关心,不是对方想要的就没有任何意义,甚至还可能会好心办了坏事。”傅司雯的红眸牢牢攫着白雪辉的眼睛,“辉学长,不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一个人类,还是一只宠物?”
“当、当然是一个人啊!你突然说什么呢!”白雪辉也不知自己怎么就那样慌张,“我……我怎么可能会把你当成宠物看呢??”
“既然如此,就请给我最基本的尊重。”傅司雯说,“再讲一次,我不希望你出现在庭审现场。”
“……为什么?”
久久的沉默之后,白雪辉才望着脚边的地面问。
“我不想让你可怜我。”傅司雯望着天边,“也不想因为一件本该结束的事,而让自己变得那么可怜。”
“……我搞不懂。”
“那样正好。”
对于有些发蔫的白雪辉,傅司雯温柔地对他笑了。
“学长之前对我说过,即使是不用等到最后,我也可以去任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