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曾经的旧业,去找一份普通的工作,无疑也是一种生活方式。
最起码可以过上很平淡的日子。
可事情并没有向此发展,只因为自家族延续下的追猎依旧存在。
漂泊,游荡,居无定处。
跟随着父亲的慕容秋,从小过的就是这种日子。
但他不觉得苦,同时也认为自己能去理解父亲。
这就是属于暗杀者的罪业,是流淌在他们身上的血。
慕容秋接受了这份【命运】,然而却没办法去接受父亲后来所得的病。
治病,需要很多的钱。
哪怕即使如此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但如果是在导灵界里的话,要赚钱的方法也会变得很多。
其中最高的便是悬赏。
是夺走人性命便能得到报酬的活。
慕容秋选取着目标,怀抱着“反正也算是重操旧业”的这般想法,接取了有史以来的首个任务。
暗杀。
作为目标的对象,是个红眼睛的女孩。
融合等级起码是B的她,显然并不寻常。
根据发布方所提供的情报,这女孩是某个杀人如麻的魔头之女,如今身处t国,只是因为在做特别修行。
杀人魔的女儿啊……
人在树上,慕容秋依靠着道具进行观察,不由心想。
只看外表的话,还真是一点也瞧不出来。
不如说在进一步的观察之后……
就更觉得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毕竟,有哪个大魔头的姑娘,会一天到晚的放着好日子不过,而不断地去进行锻炼的啊?
还悄摸摸地进行挑食。
总是摆着一副很认真的表情,然后又很轻易地被对手击败……
就像个小小的笨蛋一样。
要解决这种人真的有难度吗?就在慕容秋这样考虑着的时候。
他亲眼目睹了——来自他处的其他暗杀者,被那女孩身边的训练陪伴者,轻易击败后的瞬间。
“这可真是……不能小看的啊。”
虽然目标本身看着没有大的威胁,但既然存在着训练她的老师,在这种情况下的一对二,可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那么,应该怎么做呢?
能用毒解决的话,自然是万事大吉。
然而真的会有那么轻易吗?
毕竟尽管不是自己的错,打草惊蛇也已变成事实。
要继续……等下去吗?
一闪——
在胸口遭遇了一击之后,属于慕容秋的、那犹如薰衣草色的、有棱有角的男性风机体,便是彰显出了自己的灵刃。
小而短的匕首,却很锋利。
因为出手过快而直接划过斑斓护壁,伴随着刺耳声音的,正是数值的一份变化。
“有……!”
哪怕只是很小的变化也会让人紧张,卢蕊担心着对方紧接着再发起下一步的什么特别攻击,却发现慕容秋的机体一点点地放下了手。
“怎么了?”
他这样问。
“你不该只有这种程度的吧?”
明明就有乘胜追击的机会,却干脆地选择放弃,就像观望着对方会做出反应一样,持续地在等待着。
“有?”
白雪辉发出声音,在他看来,若是平时到了这种时候,墨夷有定然是已经早就再出手了。
毕竟她一直都是这样子的。
但现在那样的事却没有发生。
“你在干什么,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白雪辉继而又道,“你应该知道像现在这样是不可以的吧?就算你是因为熟人而觉得不忍心——”
“我没有觉得不忍心。”
打断了白雪辉的话,墨夷有说。
“我从来就不会觉得不忍心。”
那是理所当然的话。
同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就算有人进行指导,也终会有一个人在修炼的时候。
也就是所谓的落单之时。
然后——
“你不……杀了我吗?”
早就已经察觉到的,那个不知名注视着这边的存在,于某一天忽然在森林的水边,挥刀袭击了自己。
小小的女孩歪了下头:“你想要被我杀吗?”
被踩在地上的男孩狠咬着牙,存在于眼中的那份紫色光辉,也伴随着长久的冷待和沉默,而一点点地灭了下去。
“为什么不杀了我?”
在女孩打算离开之时,撑起了上身的他问。
“你如果不杀了我,我就还会再来杀你的。”
“……是么。”
淡淡的口吻,转来的红眸无波无澜。
“无所谓。”
她说。
“反正你也……根本就打不赢我。”
简单而随意的一份话语,就连多余的意图也全然没有。
然而那绝对男孩构成了极大的侮辱,让他的面庞霎时扭曲狰狞,双手紧握成拳。
“明明就是杀人魔的孩子!”
他这样喊,那个女孩停下脚步。
“我是的话……你不是吗?”
“……什么?”
“那份技术,不可能是你自己开悟领会的吧?”
如此这般地抛下一句,女孩无声离开。
这是——侮辱。
那一刻的男孩确信了这点,自小以来被人看轻、被人贬低、被人追杀和挣扎的诸多情绪涌上心头,凝聚着化为憎恨。
我一定……要把她杀了。
不单纯是为了钱。
也是为了执着以及尊严。
因为我的父亲——才不是什么杀人魔鬼。
“终于……拿出来了啊。”
鲜红的长柄镰刀于眼前浮现,位于驾驶舱的慕容秋望着那银亮的利刃,一张脸上的表情说不清究竟是苦还是在笑。
“这代表你打算,开始和我认真了吗?”
“多说无益。”
回应只有四个字,随即便是二者间的正面交锋。
只说攻击范围的话墨夷有无疑占据优势,然而短小的匕首却远比长柄武器灵活,再加上慕容秋的操作,一时间竟是直接夺得上风。
“怎么了?这可不像你啊。”
又是一刀划过,此时的慕容秋心里,只有无边际的畅快。
“原本不该是这样的吧?”
一刹交锋——
代表着数次的出击以及反击。
在一次的暗杀失败之后,小小的男孩曾多次再起攻击,可那些暗杀全部都——无一例外的,以失败告终。
如果只是受伤倒地,也就罢了。
如果只是昏迷不醒,也就罢了。
但最让人无法容忍的是——
“哎呀,复活了吗?”
轻飘飘的声音吐出调笑般的语句,当还是个小男孩的慕容秋睁开眼睛之时,看到的便是整日与目标进行相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