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这个像是排水管道！你看看！”
洛尘在巨大的穹顶之下派出所有的低费影子干员地毯式搜寻，最后，在一个被藏得很好的礁石旁边，由特殊材料制成但栏杆已经被毁损的管道孔半遮半掩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从上面悬挂着的类似栏杆般的东西初步判断，这上面原先肯定是有保护措施的，很显然，已经被破坏了。
“难不成，受到塞壬影响的海嗣最后都通过这些排污口跑到了阿戈尔的城市寻求庇护？剧情里面不是讲过吗，阿戈尔已经有大半的国民都投靠了海嗣和深海教会。”
“不，天梦，不是的，你好好想想。”扶苏打断了队员的猜想。
“按照愚人号事件中乌尔比安的证词，大部分阿戈尔城市都已经导向深海，阿戈尔的领导层大都是内鬼，那海嗣遭遇了几乎可以被灭族的灾害，这些阿戈尔人看到了直接从正门放他们进来就行。”
扶苏随后示意其他队员看一看穹顶的里面。
“看看这里面现在的情况，到处都是未知的烟尘，根本就看不到半点文明的灯火，而我们眼前的排污口也丝毫没有正在运作的迹象，这座阿戈尔的城市究竟荒废了多久？”
“那也有可能是海嗣进去以后杀光了所有的阿戈尔人呢？以海嗣的尿性不是没有可能吧？”
“确实，阿戈尔这边也不过就是把海嗣当成耗材看，指望海嗣带着他们进化这种思想或多或少有点太畜生了，不说了，一想到阿戈尔这帮玩意就来气，他们不作妖我们能省下不少时间，我们进去。”
洛尘正准备踏入管道，被身旁的乌希尔拦了下来。
“等下，外一管道里头有毒呢，先派个快活过去看看。”
一般路过影子砾快活且“快活”地游进了管道，速度远超OTL世界中的游泳冠军。
“停止你的双关玩笑，扶苏队长——喂，你咋还在看这玻璃顶啊？”
“天梦？没事，我只是在想，怎么会这么离谱的？这穹顶里面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这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了啊？不知道为啥，我有种感觉，我们最后的敌人不是初生也不会是塞壬，而是比想象中更离谱的发展……”
影子石乐小姐游回来了，除了身上的影子夹杂了一点管道中的灰尘以外没有发生危险。
“不过居然这么快的吗？我本以为应该更慢的，差点我就要坐下来吃东西了，带路吧，希望我们进去的时候情况不是那么太糟糕。”
通风孔设置的很大，四个人就算两两并排都绰绰有余，众人拿着审判庭同款提灯穿过脏污但是不至于令人作呕的管道，不时地还能看到已经失去动力的“小帮手”如同死尸般生锈，稍微一碰就会散架。
“小帮手”这玩意据说是24小时不间断地打扫卫生的，这玩意居然会失去动力，唉。”
起初还只是小帮手的残骸，越往深处走越能看到更多诡异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损坏的科学仪器，怎么敲也没反应的指挥控制装置，阿戈尔人的骨头——
“好吧，海嗣确实没有吃掉这些阿戈尔人，众所周知，海嗣吃人不需要吐骨头。”
“这笑话地狱了，乌希尔。”天梦有些无奈地看着那副骨架解脱般地在隧道里漂浮，手中的仪器烂的没了形状。
而海嗣没有杀人这一点，在后面会得到更为清晰的实物论证。
在这些躺在地上的残骸里面，也有不少是海嗣。
只是他们形态枯槁，身体即便泡在水中，因为没有进食长官进化的命脉而奄奄一息。
一个通风管道尚且如此，那么这座城市内部的情况想必只会更加令人惊骇。
“……空气怎么这么稀薄？各位，防护工具戴好，没有我的指令暂时不要召唤干员！快到穹顶内了！”
管道还没到尽头，但是已经能看到通往顶部的升降梯，在升降梯旁边的投影屏幕似乎还能够使用。
“我去看看，其他人警戒。”
扶苏蹑手蹑脚地走到仪器的旁边，淡蓝色的投影屏幕将这一带连同的地下管道全部展现出来。
“小帮手控制程序重启中……警告，警告，当前位置没有任何可操控的小帮手，请与技术人员联系！”
这一带的小帮手似乎全军覆没了，对于队伍本身而言，也没必要了找个小帮手带路。
“我看看……升降台控制装置……这里，这里，妈的，怎么他妈的比Windows8还难用这个系统？”
得亏海猫赋予了他们能看懂听懂泰拉所有语言的权能，否则这下真的就是睁眼摸瞎了。
“找到了找到了……他妈的一个升降台还搞这么复杂的程序？要我说直接在旁边放个升降按钮不行吗？”
升降台发出了吱嘎吱嘎的零件摩擦声，似乎对这些人的评价非常不满。
“好了，弄好了，准备好了吗各位！要爬升了！”
沉默了不知多长时间后，这台机器终于迎来了新的活人，只是，看不出来他们是什么种族。
……………………
灾难席卷过后留下来的房屋瓦砾，似乎在前面的某一章节我给比喻成“墓园”或者“乱坟岗”。
大城市和小村庄，面对各种难以抵抗的灾祸来说都是一样的，高楼大厦，低矮平房，到最后都会成为无处可逃之人的坟墓。
第一个想到这种比喻的人已经无处可考，但能想到的真是个天才。
唯独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发达文明的居民造出来的是巨大的纪念碑，一次能容纳不少人嘞。
待到这些星海攻略组的成员从路边的圆柱形电梯迈出步伐时，眼前的景象便已经猜了个大概——
发达的阿戈尔城市如今只剩下残缺不全的高楼瓦砾，道路边尽是无主的商铺和遇难者的遗体。
夹杂灰尘和沙粒的“风”——本是城市系统自己生成的，失去了控制以后，城市的内循环系统好似脱缰的野马一去不回头，任凭各个方向的风蚕食灰雾中耸立于海底的纪念碑谷。
无法容忍街道有一丝灰尘的阿戈尔人再也没法指责小帮手今天打扫的不干净了。
“这个空气质量……放到我们OTL就是重度污染！虽然大概能猜出来这地方已经化作废墟了但没想到化的这么彻底，就跟他妈的丧尸入境了一样！这要是没有海猫赋予的权能我们今天就得全交代在这了……”
封闭的空间中，如果卸下“海猫的权能”，你将会闻到一股，按照德爷对于臭鼬体液味道的说法——
“一百个轮胎一起烧焦产生的气味。”
“所……人……集合……坐标点……集……大门……”
是组长的通讯，听得出来，这已经化作西巴拉巴恐怖之地的地方信号不太好。
“能听到大门？难不成组长和那些UP主们已经事先进入到里面了？”
“就算是代理的组长也是组长，别小瞧了肥仓鼠他们，至于那些常年在低配攻略上摸爬滚打的UP主更是一人能抵一个组的存在，走，去和他们汇合，仅凭我们还不能往城市正中心探索。”
“听扶苏队长的，各位，至少我觉得现在沿着穹顶周围走肯定是比深入城市中心要安全得多。”
天梦无条件地接受了提议，不仅是出于服从命令的考量，还有——
好比玩生存沙盒一样，越往地图深处走越可能出现重度污染区，只有四人的小队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没有异议，众人贴着像是许久未刷试管壁的穹顶内墙，打开终端，一点点摸索接近集合位置。
巨大墓碑林立的城市深处，一块黑色的触手感知到了地面许久未曾传来的轻微震动。它试探性地将沾满灰尘失去本色的残肢探出由垃圾和瓦砾组成的山丘。
仅存的它们，都在这里了。
但他们知道，绝对不能探出头来，绝对不可以。
“他们”，那些黑色的大群，覆盖着钢铁之躯体的，形似大群的生物，已经遍布海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