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乌?呼!”少女猛然惊醒。
(这里,是哪里?我是谁?)她想着。
(这里是,太古纪?可为什么?等等,我为什么会说为什么?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她提醒着自己快想起来,然而脑海中的记忆却是碎散的,有很多名词,如果能找到对应的情景,也许能唤醒回忆,而还有一些,她感觉,再也想不起来一点东西了。
于是,她决定先回忆一下已经有一些印象的概念,例如,太古纪。
(太古纪,是这个世界划分的最早的年代,之后似乎还有几个代,但暂时不记得了。总之,印象里,这里似乎很古老了,那么,我又是什么身份呢?)
“太好了,堂前燕她醒了!”
(堂前燕,我是叫堂前燕吗?)
她的记忆库里印象很浅,按理说,自己的名字,不应该是这样的。
“歪,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听到了就点点头。”
她点了点头,眼前的这个青年,她感觉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这种感受似乎有一种压抑感,但很快就被她压回去了,她迅速回复平静,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你平时不是这个风格啊?不会?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她摇了摇头。
“罢了,至少人还活着就好。”
“……”
青年想到:她的性格变了好多,失忆后似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那么重新介绍一下,我是你的亲哥哥,堂中行。”
“哥哥?”该死,为什么明明感觉记忆就在眼前了,却就是感觉差一点。
“嗯,我的傻孩子。”
“我有父母吗?”
“你瞅你这孩子说的,难道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我是说,父母尚在吗?”
“不在了。他们死于瘟疫了,你本来也应该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你活过来了。你的运气真的很好。”
“瘟疫?”
“对,瘟疫。”说到这里,青年的眼泪不知不觉滴了下来。
“家里四口人,只剩我们两了。”
“那么这里,是哪里呢?可以具体点说吗?”
“你果然变得不一样了,云雁子。”
“云雁子?”
“这是你自己给自己起的小名,每次我们直呼你的大名你就不高兴,你说那个名字不可爱。”
“那你刚刚?”
“刚刚?”
“叫的是我本名。”
“我还是喜欢这个名字。”青年说道,“我知道失去记忆,会让你面对世界,怀有不信任之感,但不必担心,而且,你担心也没用。”
“……”
“对了,你的问题,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们算是逃生的奴隶嘛。”
“能说具体点吗?我需要知道更多信息。”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
不久后,她大致理解了自己所处的情况。
这个世界实际上还处于奴隶制社会,而且似乎还没有多久的样子,正逐渐实现从部落到城邦的转变。
而自己正处在一个部落里,自己的父母则是以奴隶出身,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定,自己和哥哥也是奴隶。
自己的爷爷辈那会,似乎是战败了,所在部落被吞并了,自然变成了奴隶。
但是似乎发生了一场变故,瘟疫大范围传播,这个部落的人几乎死绝了,无论是酋长,普通人,还是奴隶,在瘟疫面前人人平等。
于是,堂中行趁乱带着她逃了出去。
但是,毕竟二人是逃难的,相当于黑户了,只能四处流转,不幸的是,她此时突然染上了疾病。
堂中行不但没有抛弃她,反而留下来照顾她,而且奇迹般的是,堂中行似乎没有染病。
这个瘟疫,她得到的信息很少,甚至仅仅从描述都无法确认是否人传人,而传播途径更是一概不知。
但自己的身体似乎并没有太大损伤,只不过失去了记忆。
如今,瘟疫又传到这里了,他们不得不再离开了。
只是,自己缺失的记忆确实给自己带来很大的困扰,就好像时刻有人在叮咬自己的大脑一样。
她从墙角里走出来,观察着这个世界。
这个地方似乎还很落后,说城邦是抬举它了,确实应该算部落,不过起码步入农耕社会了。
不过,这个世界似乎能修仙,并不是没有灵气的世界。
原来,修仙界也是有这样的过程吗?
一般想象中的修仙界都是成型的差不多的,还真是没有预料到遇到原始社会到成体系修仙界的过渡期,难怪要叫太古纪。
(不过,为什么总感觉我对这个世界,有一种局外人的感觉,就好像我原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可是,无论我如何调动大脑,也想不起来了,那些残存的名词,和一些审视的视角,是从哪来的呢?我又到底是谁呢?而且,为什么看到哥哥,会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好像是未来他死的很惨一样。)
她并没有放过这一细微的感觉,但也确实无法得到更多信息了,只能提高警惕了。
她再次观察着这个世界,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奇妙之处。
十多米高的树比比皆是,周围灵兽的叫声层出不穷,天空一片碧蓝,但太阳却是紫色的。
自己如果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不应该感到诡异才对。
(我为什么会认为太阳不是紫色的?我的认知来自哪里?如果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又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或者说,我为什么会有世界这个概念?而且,看我的反应,似乎能修仙并不是一个理所当然的事,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我原先所在的世界也许不能修仙?那么,还有个问题,我在得瘟疫之前的意识,又在哪里?是死了,还是沉睡了,又或是离开了这个身体?)
她想了很多种可能,虽然无法确定结果,但日后去寻找真相的时候,可以优先从那些可能中考虑,也许能省一些力。
她看到哥哥正对着天地做一些奇怪的动作,然后跪下磕头。
(这似乎是一种原始的崇拜行为,只是,这个世界既然可以修仙,那有没有神明就真不好说了,不能用记忆中的常理来思考。)
她只是默默看着堂中行做完仪式,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