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一阵头晕,闭上眼。
再次睁开眼,一双紫瞳注视着堂中行。
“哥哥。”
堂中行回头,看向她。
“我还以为我死了呢,好可惜啊。”
“你的记忆回来了?还有,不许这样说。”
“我的记忆?我早就恢复记忆了吗?”
“嗯?你不知道吗?你早就醒了,那会你失忆了。”
“那哥哥,你跟她说了些什么呢?”
“她?”
“或者说,失忆的我。”
“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妹妹。”
“罢了,也不指望你能听懂,我的好哥哥,那么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呢?”
“云雁子,去……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但这里不能久待,不是吗?否则被奴隶贩子看见了,我们就凄惨了。”二人于是动身,路上边走边说。
“是啊,你没有修炼能力,怕是真就成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就算你有也好不到哪去,我也许还有利用价值,还能多活几年,你的话,估计要么被抓去修各种设施,要么被割腰子卖了。”
“我觉得我应该还是有一战之力的吧,你看,哥哥我的修炼速度虽然比不上那些天才,但起码比很多普通人强了。”
“对了,我的好哥哥,为什么不丢下我走呢?你就不怕你也染上瘟疫。”少女的一双瞳孔死死地盯着青年,似乎想要从中看到什么。
“你是我妹妹,爹妈交给我的。”
“我都要死了。”
“那我至少要给你收个尸。”
“……何必呢?我都说了,我这样的人,死了最好。”
“不许胡说!你生病的时候就一直在说,死了好死了妙啊,早死早超生,永远不来生,哪有你这样的。”
“额,我那会真以为能死掉了,结果却尴尬了,别笑话我就行。”
“你再说这种话我就抽你了啊。”
“那你抽吧。我的好哥哥。”
“云雁子,够了,父母把你养大不是让你去送死的,你对得起你爹妈吗?”青年终究还是没有动手,只是叹了口气。
“……”
(正因为对不起才……)
“对了,我失去记忆后,都说了什么?”
此时的意识空间中,沉睡的少女正在一点一点恢复着记忆。
一个个新的名词在她的脑海中冒出来,但很多还是快速溜走了。
回到现实中,她正在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突然,眉头一皱。
“哥哥,你听到了吗?”
“是太犁部落,我们先藏起来吧。”
二人躲了起来。
一群穿着战甲的人朝路上走了过来。
(这是部落?我一直以为所谓的部落就是那种原始的,最多有个农耕用具。这副穿满铠甲,手持利刃的也是部落?看来我似乎对这个词有误解。)
二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发现。
这时候,另一群部落的人也冲了出来。
(为什么?我们没有发现他们?)她很疑惑。
所幸,也没有人发现他们。
两方直接交战,毫不废话。
青年不敢发出任何动静,只是把小刀死死握住。
他知道,他不是那些战士的一合之敌,但他的妹妹在身边,哪怕是死,也不能退却。
少女望向她,眼神中透漏出一种无奈,不过好像也不能做什么,毕竟,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血流成河四个字来形容眼前的场面是再贴切不过了。
不过她却有种莫名的感受。
她在想,如果自己是其中一员,会有多惨烈。
幸好自己不是。
战斗一直持续了数个小时。
看人数,可能在八百到两千之间,虽然远远没有从前那个世界史书上记载的动辄几十万的战役,但哪怕是这么点人,亲眼所见也是极为震撼的。
等到战斗结束了,看样子是太犁部落赢了,他们前往对方的营地去了。
而那个输掉的不知道名字的部落,将很快不复存在,部落的所有人也将沦为奴隶。
(这就是该死的世界啊。)
他们确定安全后,去战场上捡了一些东西。
有吃的喝的,也有武器和一些骨饰。
“可惜,没有值钱的东西。”堂中行道:“不过这些骨饰倒是可以在黑市换些前了。而且要真是值钱的东西,怕是我也拿不了,毕竟怀璧其罪嘛。”
“等等。”
“怎么了?”青年问道。
“这里有个紫色的石头。”
“是黑石,看来他们是为了争夺矿产。”
(为什么紫色的石头要叫黑石啊?想不通。)
“不过他们爱抢什么东西,与我无关,爱争个头破血流就去争吧,人类总是这样,无趣又无聊啊,所以我才不想在此世存在啊。”
“别这样,人类还是有很多好的地方的。比如仁义,比如友善,比如道德。”
“是只对家人好其他的都不算人的仁爱吗?还是看似两肋插刀却根本不管小人物死后的义气?”
“你终有一天会长大的。你会明白这个世界的。”
(我算上穿越前的时光,活的要比你长吧?况且,你在这个世界的处境,让你无法走过太多地方,见过太多事,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说出这种话呢?很多所谓的成年人,自以为是的看到了世界的冰山一角,就以为懂得了江湖,知晓了人生,要他说个一二三他又说不出来,只能找借口搪塞。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其实并不懂,只不过看到了某个现象,记在了心中,但却碍于知识和经验,无法表达,实际上并没有理解,因而自然无法解释清楚了,他们自己也未曾明白。
我身体里的另一个意识,似乎正在恢复一点记忆,不知道她是否认同我呢?)
“……”
(明明醒了,却不愿意理会我吗?为什么呢?)
“……”
(你这样,让我觉得好无聊啊,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一样,你会是什么性格呢?活泼开朗的灵动兔子,沉默寡言的乌龟,还是外白内黑的……的什么来着?我好像找不到对应的动物。)
终于,有一个声音回复了她:(吾不是动物,你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吾的名号。况且,你不该这个时候唤出吾名,按照正常的剧本,你我相见至少得延后两年。)
(这算是一种傲慢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关于你前者的观点,我持有九成左右的认同,不过,显然你唤出吾,并非此目的。)
(奇怪,我之前问哥哥的时候,你分明不是这样说话的,可为什么现在又唤了一种方式?)
(那时吾没有记忆,如今虽然也只归来了一小部分,比起全部来说微不足道,但记忆每天都在回归,性格也自然越来越像本来的吾。
那么,回答吾的问题,你为何要与吾提前相遇?)
(自然是好玩啊?)
(明白了。)
(嗯?我这么敷衍的回答你也信了?)
(吾的能力,看到一个人是否撒谎,不难,你并未撒谎。)
(那你直接读心不好吗?)
(你想要试探我,然后测出吾现存的实力,进而进行下一步谋划对吗?)
(看来我的尝试是失败了。不过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无聊了,然后找个人说说话。)
(吾可以告诉你脱困的办法,让你和你的哥哥不会因此死亡,否则按照正常的剧情,你们还需要颠沛流离许久。)
(谢谢了,不过,代价是什么呢?)
(你死了吾也活不了。)
(明白了,我这就去死。)
(嗯,你可以尽情尝试,吾也并非没有尝试过。你死不了的。)
(哇,这可真是一个超能的能力啊。)
(你若还想知道什么,大可以直接问,可以回答的吾会直接告诉你答案,不必套话。)
(万一我套出机密了呢?)
(那也无所谓,无法是你早晚知道的事,若你真有这本事,反正剧本已经改变了,或许,你可以去完成原本你完不成的事,去救你原本救不活的人。)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我想知道,为何我无法修炼?)
(你的体质特殊,具体涉及机密,还没有到开启这一副本的时候。你的修为会随着时间增长,慢慢增强的,在这期间,无论你用何种手段,都不会改变你实力的增长速度。)
(这不算好事吧?)
(这是好事,只不过有些代价罢了,你是穿越者,这算是金手指吧。)
(为什么你会说剧本,副本,金手指呀这些东西?)
(因为那样更能方便你的理解,如果你是其他世界的,吾也会用他们能够理解的方式去说话。)
(接下来去哪?)
(东南方二十四里,那里你们会得到庇护,但前提是不要伤害那个部落里的人,否则会被当做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