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思成疾的疯狂爱意。
在盲目奉献时愈显得青涩。
生怕,给的不够。
又生怕,留下不好的印象。
于是在炉子带来的震惊与羞赧中,夏七被打得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最终含着羞落荒而逃,到家才惊觉后悔。
一一糟了,他不会以为我在拒绝他吧?
李布衣独坐露台发懵,坐了一宿。
一一完了,被她当做臭流氓了。
……
早晨天刚亮。
李布衣试图练晨功冷静,但心不在焉的舞了一轮刀之后,他鬼使神差的出门散心。
由于平时最少练十轮,所以一出门才发现街上空荡荡,许多门店都还没有开门。
于是漫无目的的闲逛。
走着走着忽然发到了夏家小宅。
看着紧闭的大门。
李布衣不禁想起十五年来,自己曾无数在这里呆站着,里头却没有半点的动静。
但现在…
门内忽然传来落花的声音:“呜姐姐饶了我,都一宿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哇呀疼疼疼~~”
还在!
不是梦!
李布衣亮起眼眸,心底的不安顿时消除减半,于是兴奋喜意悄然复生,如果不是早起路人渐渐多,他甚至想放肆的狂嚎几声。
半晌。
他买来热腾腾的豆浆花饼。
敲敲门就走。
来开门的是落花,她一探头瞧见李布衣的背影,立马便黑了瞳孔摸向裤裆,一股子羞耻的感觉让她想一头撞死,但很快她瞧见地上的早餐,立马又捏住下巴眯起眸来:“就这?”
“就这也想讨女人欢心?”
“呵,看着是个大老爷们,没想到办起事儿来也只是个雏儿~”
忽然呜的一声。
地上的早餐消失不见。
紧接着屋里就传来某少宫主的嘿嘿傻笑。
想着这女人担忧得彻夜无眠,最后还把自己从被窝里吊起来狠抽屁股,一边抽还一边说什么炉鼎炉鼎多嘴多嘴…落花忍不住翻起白眼冷屑嘀咕:“能不能有点尊严?”
你个傻杯女人!
未来的第九代的浮宫宫主就这?!
送份早餐就给你心安下了?!
能不能分我点?
落花勾着小舌头偷偷伸手,结果夏七啪的一下将其打开:“滚!”
你不是人!
你不爱我!
落花顿时俩眼泪汪汪,被吊起来打了一宿的委屈,一瞬间就被一碗豆浆给彻底激活:“可这里是两份,有一份是给我的~”
夏七扶着脸扭着腰,眼底满是醉意,俨然怀春的少女啥也听不进去:“他果然记着我最爱吃的花饼,呜你知道吗?他从以前就一直是这样子,每次我说我喜欢什么的时候,他立马就会买来送给我,因此他爹娘没少揍他呢~”
“他就是那么强大,总不会放弃,总能包容我的任性,啊一下子就安心了,嘻~”
“嘻!”落花龇牙翻白眼,小嘴儿撇着骂骂咧咧起身来,不过对于夏七的这种花痴状态,她这么多年也算是司空见惯了,所以委屈的劲儿一下子就过去,取而代之的是鄙夷嫌弃:
“少宫主…”
“叫姐!暴露了灭了你!”夏七秒变脸。
“…”落花悻然挠头,随后往过一坐双手托腮:“那我往后可就以你妹妹自居了,你不许反悔,做妹妹的可是很任性的!”
回头我就展开小姨子攻势!
把你男人抢了我看你哭不哭!
见人不搭理自己,落花不由得哀怨嗔道:“姐姐,我知道你不说实话是不想打击到他,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知道了你的身份发现你骗了他,怎么办?”
“骗?”夏七骤然顿住,眉宇间也生出几分担忧,但很快她又弯起美眸,非常得意的笑道:“我哪有骗他?我只是没说而已,你看他在乎这些吗?他在乎的只是我~”
哈?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哇你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好肉麻…
落花情不自禁的打了个激灵,于是抱住手臂擦擦鸡皮疙瘩:“但总归是有所隐瞒吧?外面可到处都是你的传闻,不用打听都随便能听到,还有啊天云殿的人可随时会找来,以他现在的修为,如果什么都不清楚岂不是很危险?”
忽然屋内温度骤降。
“危险?”
夏七语气一沉,整个人的气势也随之变化,只见她幽起眸光勾起嘴角,顿时邪得天都黑了:“我还怕他们不来,等我把布衣的灵根接上,正好拿他们开刀,一个一个给布衣练手修行!”
落花缩缩脖子,猜也是这么回事。
所以她忽然兴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
天云殿的朋友快来啊!
我们一起收拾这个目中无人的臭傻杯啊!
“去,找镇上最好的店买些糕点,回头我要把丹药融在里头给布衣吃,还有买些肉,给那俩小狼儿吃,你不许吃!”
诶?
哈?
你是说我连畜生都不如?
……
……
有龙镇很大。
七条街外加一条中河道。
凡有万家,仙十府。
不过到底是位处偏僻,流寇多,邪修多,仙人不常在。
镇上也没有官府,枭帮靠得住靠不住老百姓都得先靠住了再说。
但枭帮人傻了。
昨天寒烟冷回堂口,二件事没说就一句话:“拆灵堂,改婚堂。”
直到这会。
武馆门面的堂口仍在忙活。
李布衣没进去,武馆对面有家茶馆,赶巧寒烟冷在里头招呼了他一声,他一想昨夜把夏七吓跑的事儿,正好可以找这位已经成家的大哥请教一下,学习一下如何与心爱的女人相处。
不料,把炉鼎的事儿一说,寒烟冷沉默了许久。
“怎么了,难不成很严重?”
李布衣一着急,立马就在周围茶客的惊恐目光中,流露出他平日里绝不会出现的慌乱神色:“那可如何是好?我没有别的意思,当时只是想着能帮她修炼,只是想她好。”
来了。
小年轻的经典致命。
真是愚蠢啊。
寒烟冷轻轻叹息,抬起手来止住李布衣的慌乱:“事情本身没有你想象的严重,回头你不去找她她也会来找你,问题不大。但严重的是你们的想法,太稚嫩!”
“此话,怎讲?”
李布衣一句话,又令隔壁桌的茶客吸了口冷气,似乎是没想到枭帮最凶的李疯狗居然变得像个乖宝宝一样。
但寒烟冷却很淡然,因为他很清楚李布衣对夏七的感情,也亲眼见证了这两个小年轻的双向奔赴,可这恰巧就是问题所在:“你已经二十七岁了,但关于情爱之事,你小子完全就是个愣头青。”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你情我也愿,彼此就是最亲近的人了?”
“你是不是以为,你一心为了她好,就是为了她好了?”
“你是不是觉得,一切就像梦一样,生怕醒来?”
此一时。
不单单李布衣听傻了。
周围的食客也都跟见了鬼一样。
“啥玩意儿?这姓寒的今儿吃错药了?”
“害,别忘了这厮以前是做什么的,那可是妇女公敌!”
“还有这风流事儿?”
“…”
李布衣与枭帮共事也十多年了,期间和寒烟冷来往最多,所以他看着那双锋利的眼神,心里默默闪过一个念头。
找对人了。
他连忙问道:“那我该怎么做才对?”
嗯,不懂就学,要学就跟对的人学!
就喜欢你小子这一点!
从小到大都这么有眼光!
寒烟冷深知李布衣的武学天赋,那就是看一遍就会的天才,而对于其他的方面,他料想也不会差,所以他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在我看来,你和夏七现在什么东西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十五年的空白。”
“正因为你们缺了这十五年,才会被重逢的喜悦冲昏头脑,忘了你们彼此的印象仅存于小时候。说句不好听的,你俩现在就像是一对陌生人忽然爱到死去活来,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献给对方,可不就像梦一样么?”
李布衣暗暗点头,眉宇间逐渐凝重。
确实。
在得知夏七的心意后,他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出去,哪怕献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也正是因为这样。
在知晓仙人可以用炉鼎增进修为时,他立马就想到自己可以作为炉鼎帮助夏七,却忘了炉鼎最基本的一层含义。
那便是男女房事。
隔着十五年的空白,彼此都需要有重新认识的过程,一下子跳到终点去触及房事,自然会把人吓跑。
“当然,这对你们来说是好事,毕竟你们俩都愿意把这个美梦继续下去,反正她没反手给你一巴掌给你灭了,那就不是事儿,慢慢熟悉起来就好了。”
能砍死仙人还能让仙女羞到逃跑,你小子的路数是真够野,要不是这样咱还真啃不下耀天帮。
如今再帮你娶个仙子当老婆。
往后更得死心塌地的管我叫大哥了吧?
哎呀,也不知道弟妹的修为有多高,真是期待啊…
看李布衣听得一脸严肃,寒烟冷不禁老怀大慰,于是掏出几张银票来示意:“正好告诉你,你们的婚礼,大哥我给你们包办了,钱的事儿你不用在意,你只管等着做新郎就成。”
说着,他不顾李布衣的错愕,话锋一转严厉道:“但你如果想要成为一位合格的丈夫,记住我的话。”
“真男人,不该有‘我是为了你好’这种想法,哪怕放在心里不说出来它也是幼稚的。”
“因为爱你的人会舍不得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会不忍心看你去做麻烦事劳累事。”
“所以我不只是为了你好,我是一定要让你好,特别在我能确认的情况下,我不需要你同意,我会直接为你去做。”
“先斩后奏。”
“给你惊喜。”
“给你感动。”
“让你给老子带着高兴的眼泪撅起屁股来哭个三天三夜,这才是真男人的精髓,懂不老弟?”
茶客们本来还暗暗点头,最终却一个个满脸晦气,唯有柜台后的茶馆老板娘,托着腮俩眼冒桃心。
三天三夜…
好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