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绿文曲星,六白武曲星,井、鬼、柳、星、张、翼、轸……是南边的方向,没错。”
几道微弱的声音在霜星耳边响起,隐约还能感觉到
狂风呼啸,霜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她此刻正被蒙格背在背后,在雪地中艰难的行进。
“霜星领队,你醒了?”蒙格的声音响起,霜星用手拍了拍蒙格的肩膀,表示回应。
“抱歉,因为风雪让我们偏离了原先的路线,接下来只能靠骏兽带我们寻找回营的路线,我不能让骏兽负重太多,只能得罪了。”蒙格牵着骏兽的缰绳,向霜星解释道。
“我理解,蒙格领队,不用太在意我,我只是个累赘……必要的话舍弃掉我也是可以的。”霜星趴在蒙格的背上,轻声的说道。
气氛瞬间沉默起来,过了半久后,蒙格才缓缓回复道:“怯薛不会轻易抛弃同袍的。”
“……谢谢。”
“袍泽之情,不必言谢,如果感觉不舒服的,你就再睡一会儿吧。”
“我怕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一点没有痛苦的死去,这对你不公平……”
“……”
气氛再次沉默下来,蒙格紧跟着骏兽的步伐,霜星双臂怀抱着蒙格的脖子,静静的趴在他的背上。
蒙格的肩膀很宽,虽顶着风雪行进,但步伐依旧沉稳有力,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
“蒙格领队,能讲讲你的故事吗?”
“不能。”
“呃……好吧。”霜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到营地,我再跟你说。”蒙格补充道。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霜星慢慢闭上眼睛,保存体力。现在的她就是一个累赘,能做的只有不让同胞再分心照顾自己。
又是长达两天的行进,游骑兵来到这里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但蒙格单单只是走出雪林就花了进四天的时间。
除了风雪导致原先的路线被破坏外的,还有隐藏在暗处的邪魔一直骚扰着他们。
不过现在,他们走出来了。
“好了,接下来的路我自己可以也分辨,霜星领队,你……唔……”蒙格突然身形一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的体温正在逐渐升高,四肢也开始有些僵硬,趴在雪地上艰难的喘息。
是突发急性矿石病,霜星也因为矿石病的原因昏迷过去,此刻雪地上只有风雪呼啸的声音。
蒙格望着愈走愈远的骏兽,而骏兽也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停了下来,回首望向了蒙格。
骏兽挪步来到蒙格身边,在蒙格意外的眼神中躺了下来。
“好小子!”蒙格脸上露出笑容,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抓住马鞍,而骏兽长嘶一声后,站了起来,将两人驮在背上,随后继续按照本能的路线继续前进。
夜晚降临,蒙格也慢慢恢复知觉,他看了看背后仍在昏睡的霜星,翻身下了骏兽。
在一处背风坡下挖了个雪洞,给骏兽披上熊皮,并且让它在洞口挡风,随后紧紧抱着霜星,两人蜷缩在雪洞内。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蒙格按照惯例给霜星测测鼻息,确认还活着后松了口气,他推了推洞口趴着的骏兽,手感却一阵僵硬。
骏兽冻死了,即便批了一层熊皮仍无法抵御寒风的侵袭,蒙格不仅感到一阵悲哀与心痛,这匹骏兽是当初跟随他从萨尔贡一路来到乌萨斯的同伴,如今却为了他们冻死在这该死的雪地上。
蒙格将骏兽葬好,为其简单的立了个碑,深深的鞠了一躬,随后吹响随身携带的号角,为其送行后,便背着霜星离开了。
天空依旧是阴沉沉的,幸运的是不再下雪,但不知什么时候回突然降雪,蒙格背着霜星一路奔跑。
库兰塔的耐力极好,蒙格不知奔袭了多久,终于看见了熟悉的村庄,这是当初他们还没加入游击队时暂时休整的村庄,来到了这里就说明离游击队的驻地不远了。
这时,几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蒙格的视线内,而对方显然也看见了蒙格,开始向他们的方向靠来。
霜星迷迷糊糊的醒来,抬起头刚想说什么,便没蒙格一头摁进雪堆里。
“你且在此等候,我去解决他们几个,不会太久。”说完,蒙格抄起强弓,从布袋内取出几根箭矢,离开了这里。
蒙格离开后,四周便安静起来,偶尔有寒风吹过的呼啸声。
不知等了多久,不忍寂寞的霜星忍着剧痛撑起身子看向四周,只见雪地周围没有一个人影,只有远处似乎隐约有个村庄。
“被抛弃了吗……虽然不是很意外,但被抛弃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悲伤啊……”霜星喃喃自语道,再次倒在雪地中。
就在她准备接受曝尸荒野的结局时,一阵嘈杂声响起,同时霜星还闻到有些浓烈的血腥味。
是蒙格!只不过他现在的状态看上去并不是很好,他的外衣已经残缺不堪,露出了里面锈迹斑斑的札甲,血液将他的手臂染的通红,他引以为傲的强弓也已经断了弦。
“啧……我大意了,他们中混了个厉害的家伙,差点把我留在那里。”蒙格微微喘息的说道,休息许久后他才艰难的将霜星背起,背上的疼痛差点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时,几颗冰碴子落在蒙格肩上,蒙格微微侧头,看见了霜星微颤的眼皮,和略显通红的眼眶。
“霜星统领,你哭了吗?你以为我把你丢下了独自离开了?”蒙格罕见的笑了一声,调侃道。
“没有!”霜星沉闷的说道。
“撒谎,你眼眶都红了。”
“我……这是雪盲症!”霜星有些气愤的说道。
“好了,保持体力吧,我们还有一段路要走。”
“……谢谢你,蒙格。”
蒙格呵呵一笑,随后迈出脚步继续向营地的方向走去,只是这一次,他的步伐不似以前那般有力。
苦尽甘来,蒙格没走多久,便遇上了游骑兵的同胞们,贝斯图尔从骏兽身上快速翻下来,扶住步履蹒跚的蒙格。
“头人!你终于回来了!”贝斯图尔一个大男人,此刻却像个小姑娘一样红了眼眶,格尔丹也告诉蒙格贝斯图尔曾多次在暴风雪时期独自外出寻找头人,直到最后被爱国者严令禁止后才有所收敛。
蒙格感动的拍了拍贝斯图尔的肩膀,最后在众人的护送下安全的回到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