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德魔导学院就位于奥法大街的西侧,占地面积极广,几乎算的上十分之一个雄狮城。而为了防止一般民众误入,学院周边不仅围上了高墙,更是设立了由8座魔法塔拱卫的守护结界,与此同时,这8座魔法塔也代表了8大魔法派系的传承与象征。
而幻心师这一系,虽然同为九大魔法派系之一,但它的历史地位,注定了无法光明正大的存在,因此并不在这守护学院的8座魔法塔之中,而是作为隐塔,位于阿兰德魔导学院的地下。
就连避讳光亮的暗影派系喝避讳生人的死灵派系都能正大光明的位于地表,可阿特尔要前往卡夫卡老师的法师塔居所,却只能通过隐藏在花园湖畔旁的石像地道,各种意义上讲,都蛮讽刺的。
穿过黑暗又狭长的地下通道,阿特尔的位置已经来到了湖底下方,透过天花板上施展的幻象魔法,阿特尔可以看见湖中的游鱼正在嬉戏;他可以看见月光穿过水面,漫射在湖底的湛蓝;他可以看见还未休憩的学生们点着灯划着船,船底在清亮的湖面划出涟漪留下痕迹,摇曳的船灯则留下橘色的光影。
这算是,幻心师塔唯一值得称道的风景。
此时通道的尽头,像是眼魔造型的石门浮雕张开了巨大的独眼,审视着阿特尔。
“口令?”
“幻无形,心无相,如梦似真,灵之终点。”阿特尔回答道。这一句话,是幻心师内部流传的,对幻心师追求的经典名言,说幻想是无形的,心灵是不受限制的,真实与虚幻的界限是模糊的,生命的灵性是我们追寻一切的答案。
卡夫卡老师把这句名言作为开启法师塔的口令,以前几乎每天都要阿特尔说上几次,阿特尔不太清楚卡夫卡老师是怎么想的,可能是对幻心师的落寞不甘心吧,但另一方面,阿特尔却听说卡夫卡老师曾经参与过魔导器的研究设计制作。
没错,虽然卡夫卡老师的女儿诺拉不过才20多岁,没比阿特尔大多少,但卡夫卡老师本人却已经有超过百岁的高龄了,可谓是究极的爷孙恋,跨越百年的老牛吃嫩草。
在刚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阿特尔震惊了好几天,但后来想想毕竟是不同于蓝星的异世界,在魔力的影响下,魔法师的寿命喝一般人的差别本来就很大,寿命不同,年龄自然也就不是什么问题。
虽然现在魔法师都改名为魔导师,但在职业等级的规定上,还是按照旧例,以体内魔力脉流所呈现的环现象作为阶级的判断。抛开没有魔力或者没有魔力脉流的无资质者,有魔力脉流但未能呈现环现象的人,被称为0环,此时他能够知道自己的魔力派系,但还不能学习对应派系的魔法,能运用的只有被称为戏法的通用魔法。
这一层级现在被称为魔导学徒。
当他的魔力脉流呈现的环现象在1环到3环之间,现在则被称为初阶魔导师,在学院里学习的学生大多在这个范围区间内,而阿特尔此时也正卡在三环的位置上。
而环现象突破进入4环到6环的区间时,就可以被评为中阶魔导师。阿兰德魔导学院大部分的毕业生和社会上主要的魔导职业相关工作者差不多都是这个水平。而阿特尔的义姐,魔导警察诺拉,她的魔力脉流此时正处于5环的位置,等她突破到了6环,就可以考虑申请独立建组的资格。
可以说,中阶魔导师就是魔导师群体的中坚力量和支柱。
而当一个魔导师的环现象如果突破进入了6环到9环之间,就可以被称为高阶魔导师。这一层级的魔导师就相对稀少了,基本都担负要职,参与各种国家乃至社会层面的管理职位,又或者成为各个魔导学院的高级教授,拥有类似于开宗立派形势的研究所或者法师塔。阿兰德魔导学院的8座法师塔塔主基本都是8环或者9环的高阶魔导师。
而突破了9环来到了10环以上,可以说魔导师实现了生命层次的升华,这一阶级被称为大法师,每个大法师都等同于国家战略层面的力量,统治了大半个大陆的圣罗帝国也不过才登记在册二十位大法师。
其中在东方行省总辖雄狮城的,也就只有3位,一位是隶属于政府机构,负责雄狮城军事力量的镇守格鲁夫·乔;一位是创建了阿兰德魔导学院并兼职魔导协会雄狮城分会长的学院长阿兹尔·阿兰德;而阿特尔的卡夫卡老师,卡夫卡·缪罗斯就是这第三位大法师。
不过因为幻心师的身份地位,卡夫卡老师的名声不显,大部分人都以为雄狮城就只有两位大法师。
而即便是成为了大法师,幻心师的力量也无法跨过魔导器对人体起作用就是了,所以对于帝国来说,卡夫卡老师的作用也从来不是什么威慑力,而是放在了被的方面。
比如说,模拟实验,比如培育人才。
穿过缓缓打开的眼魔石门,阿特尔进入了一片天空清澈绿茵草地的空间,远处层层的山脉顶着白雪浮云,颇有种阿特尔前世的北欧风光。
此时天空中出现了两个光点,转眼间在阿特尔面前落下,下一瞬间,巨大的火光和爆炸就吞噬了阿特尔,飞扬的泥土和烟尘毁灭了周围原本秀丽的风景。
“老师,你让诺拉叫我回来,就是让我回来吃炮击的吗?”阿特尔无奈的从烟尘与火光中走了出来,这里是纯粹的幻象,不带质量的那种,他自然不会被吓唬到。
“哼,只是凑巧罢了,我哪会知道你小子这时候回来,难道要我停下工作专门等你吗?”卡夫卡从空气中浮现,这里是他所创造的幻境,他可以随时出现在任何地方,此时他捋着自己灰白色的山羊胡,飘在空中,身旁有着和阿特尔同款的自动书记在记录着爆炸的数据。
“这是什么工作?新式魔导炮模拟射击?”阿特尔接入卡夫卡老师传来的幻境控制权限,让自己也漂浮到老师身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地面上巨大的坑洞。
“嗯,魔导军工所那边发来的设计,说是什么新型超视距魔导炮……不过误差还挺大,我可没想射击你这个坐标。”卡夫卡老师记录完数据,手指一弹,整个变换为一个有着壁炉的温馨书房,而他和阿特尔也缓慢的落坐于壁炉旁的靠背沙发上。
一组茶具和冒着热气的茶壶落在了阿特尔身旁。
“倒茶。”卡夫卡简单的对了阿特尔下了指示,然后拿过自动书记抄写的文书,动手写上自己的评价和签名。
“试验新武器……难道说帝国要和谁开战了吗?”阿特尔乖乖的给自己和老师倒好茶,对于武器实验的内容,有些好奇。
“谁知道?我不关心这些,或许只是想增强军备。”卡夫卡拿过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转过头对阿特尔语重心长的说:“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虚的,没有力量就没有话语权。”
“你想通过接触普通人来改变幻心师的风评我没什么意见,但是你始终还是要明白,幻心师落寞的最大原因,在于我们在这个充满纷争的世界里丧失了对抗恶意的力量,我们只能寄人篱下。”
又是老话题,阿特尔叹了口气,他这次决定不再隐藏自己心中的疑问:
“老师,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你认定力量与威胁为根本,当初为什么又要参与魔导器的创造与设计呢?”
“据我所知,用魔导器契约隔绝幻心师的心灵魔法,这一理论的提出者还是老师你自己吧?”
阿特尔追问道:“难道说……老师你后悔了吗?”
卡夫卡身体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