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阿特尔和卡夫卡又谈论了许多,以至于当阿特尔离开幻心塔的时候,已是深夜。大街上早已宵禁,只有寻火警士还在巡逻,以及少数点缀光亮的魔导力街灯。
阿特尔凭借着阿兰德学院开具的凭证,通过了巡火警士的检察,并被他们安排护送回到了自己的事务所。
虽然卡夫卡老师邀请他留下来过夜,但阿特尔内心有些乱,还是更想回来静一静。
当他回到事物所的时候,诺拉也已经离去,贴心的帮他收拾了茶具,清扫了大厅,还留下一张小纸条,约定下次来访时,想要吃阿特尔擅长的风味料理,也就是阿特尔根据蓝星中式料理的记忆,开发的泰阿版本。
阿特尔锁上大门,关闭灯光,来到了事物所的二楼,这里是他的起居室,此时他也懒得洗漱,奢侈一点,动用了一张家用清洁魔导卡,将自己全身的尘埃与疲惫洗去,然后舒缓的躺在了绵软的床上。
这一天,先是拥有第一位客人上门,然后又被老师委以重任,都应该是开心的事情,但想到老师的心事和表情,阿特尔总觉得自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生存与对抗吗?”阿特尔决定在睡前,先思考下这个主题。
说实话,这不是一个很难的命题,反而很简单。那些志向成为冒险者或者加入军队的人会常常讨论这种的话题,蓝星的记忆里许多竞技类游戏也都可以契合上。
但也因为简单,所以很难选择。
选择怎样的幻境形式更适合五校联赛?该参考哪个游戏模板?又该怎样进行泰阿的本土化?或许…………
思考着诸多问题,阿特尔看着自己用星空图案装饰的天花板,不知不觉中沉沉的睡去。
与此同时,艾芙蕾却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
在白天的闹剧后,她狼狈的和同伴回到了学校宿舍,但又心里记挂着自己还没完成的案件。好不容易等到晚休时间,大家都睡了,无人打扰的情况下,艾芙蕾再次使用了幻境卡和魔导器,进入了《逆转裁判》的法庭。
这一次没有阿特尔的陪伴和调整,她果然如阿特尔所说,变成了蓝色大衣刺猬头的男性,这也是个其妙体验,随后她重头开始了关于零木真子的审判案。
这一玩,就是一个通宵。
“原来是这样……真正的凶手和被害人没有任何交往关系,只是单纯的做贼心虚而把被害人杀害,并以偷听到的名字制造伪证来嫁祸被告。”完成了案件破解,最终让零木真子宣告无罪的艾芙蕾心满意足的退出了幻境,她靠在抱枕上心情愉悦,然后又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只是简单的案件,但是真的很容易被误导啊……”
“作为辩护人原来是这样的体验,一方面处于迷雾之中,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的委托人,一方面又得根据已有的情报想尽办法找到违和与矛盾的细节,去突破打开局面。”
“而且如果不具备相当多杂学知识,并能扭转自己思维,跳开逻辑与偏见的陷阱……纵然是证据摆在面前也不知道如何去使用……”
“在有罪推定的环境下去做无罪辩护,真的很困难啊。”艾芙蕾感叹道,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理解那些辩护人了,或许不是所有辩护人都是口舌卑鄙之徒,有的人是真心的在为寻找真相而努力吧。
艾芙蕾抬头看了眼时间,此时已经第二天早上的8点35了。好在她今天没课,还能美美的睡上一觉,弥补昨晚的通宵熬夜。
但就在她准备闭眼的下一秒,她的舍友,也是昨天范糗砸了《人生百态体验事物所》玻璃门的短发女孩莉莉·范·布雷亚,匆匆忙忙的闯进了宿舍,大喊:“学姐!学姐!出大事了!”
“美术系的人要我们律法系的学生去进行学级审判!”
“学级审判?怎么回事?”艾芙蕾一下子又来了精神,翻身坐了起来,一脸好奇的从上铺的床帘后探出了头。
学级审判,原本是律法系的一项模拟法庭的实践活动,但不知道从艾芙蕾的前几届开始,就莫名的变成了解决校内争端的校内法庭。不过通常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也很少会被动用。
至少以艾芙蕾如今入学两年的学习生涯来说,上一次学级审判还发生在她入学前。
“呼……呼……让我喘一下……我可是一知道这事,就马不停蹄的跑回来了……呼……”莉莉扶着柜子,喘了半天,额头上滴下来不少汗水,最后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看起来刚刚跑的确实很拼。
等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后,莉莉立刻兴奋的向着艾芙蕾高举右手:“学姐学姐!听说是美术系比赛的画作被人破坏了!他们抓住了嫌疑人!”
“由于考虑到学院声誉的问题,美术系的老师不打算交给警察处理,于是拜托我们律法系的学生协助进行审判!”
“学级审判什么时候开始?”艾芙蕾连忙问道,她顾不上补觉了,这样的活动她可不想错过。
“大,大概,半,半个小时后开始,在,在第三美术室!”
“时间有点紧……不过来得及。”艾芙蕾单手一撑,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如果不是穿着小兔睡衣,这个动作一定很潇洒。
她拿起干净的衣服,快速的冲入洗浴室,二十分钟后,完美的大小姐艾芙蕾走了出来。
“学姐,好帅气~”莉莉忍不住发出了感动的声音,声音都有点变形。
“出发吧,莉莉!让我们去参加学级审判!”艾芙蕾得意的将自己的金色长发一扬,然后大步走出门去。
8点40,雄狮大学第三美术教室,学级审判已经开始了。
教室内原本用于绘画的工具和石雕模型都已经被清空,几张课桌按照法庭的大致结构,摆成了个长方形,不过和正式的法庭有所不同,法官席位的左右手都是检察官的席位,也没有单独设立证人席和被告席,而是只有一个被审判者的位置。
此时,担任法官的老师,还有担任检察官的两侧学生,对着站在被审判者席位上的被告,进行着指责和劝诱。
被审判者哭着大声辩解不是自己干的。
但是担任检察官的人只会不停的说:“快承认吧!你有罪!”“好好承认过错,我们还能原谅你!”
连担任法官的老师,也叹着气说:“请不要再狡辩了,趁着还来得及,对大家道歉吧。”
这样诸如此类的话。
艾芙蕾穿过围观的人群,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这根本不是什么学级审判,而是一场霸凌,艾芙蕾感到一股怒气从心口涌出。
“异议!”她不加思索的指着“法庭”大声的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