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了同伴帮助后,西科根据自己之前多次尝试的经验,很顺利的就度过了前期的些许困境。
聚落所在的盆地被大致探索完毕,在雪白的沙盘上,象征着盆地边界的圆形山脉耸立,仅露出两三个通往外界的关隘。盆地中,被寒冷冻死森林,生产煤矿的矿井,还有前文明的废墟都一一被标注了出来,特别是废墟提供的物资虽然不多,但较为容易采集的特性,为西科等人初期的行动规划提供了不少助力。
而像那些关于人性问题的政策,比如什么童工,加班,尸体利用,在西科和菲娜看来,并不是什么问题,在他们这个时代,道德水平还没有高到去思考会去这类人权的权益,在糟糕环境中,生存和延续才是第一要务。
阿特尔参照前世所设置的一些人性抉择反而成为了被他们发展的便利决策。
现如今有了一定的物资积累,提供热量的黑色石制魔法塔也顺利点亮,石塔周围大约50米的范围内的积雪都完全消融,温度也勉强超过了零度。
而那个代表地图的雪白沙盘上,已经零零散散出现了许多代表着各类功能建筑的小方块,那是城市的雏形。莫妮卡甚至主持了几次外出冒险,带回来了山谷盆地外的部分资源地图,和一些稀缺的物资。
事情似乎开始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过去的经验,立场和思维都决定了人与人之间注定存在着隔阂。
在一个关键节点上,因为一次选择,以及要做的一次选择,西科四人坐在魔法塔的顶层的大厅里,为他们的分歧进行一个会议。
“好了,我调低了时间的流速,这样我们的会议就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
西科利用自己作为领主的权限,调低了这个幻境的时间流速比,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莫妮卡和克里斯。
一位是自己未婚妻菲娜的贴身护卫,一位是自己的好友,如今这两位意见向左,让他不得不来进行一次调停。
“你们两个为何吵了起来?”西科询问道。
“莫妮卡女士,能否让我来叙说?”克里斯向着莫妮卡发出请求,莫妮卡似乎在平静自己的思绪,板着脸做出了请的手势。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根据我的判断和评估,身为城防队长的职责应当在此时开始进行初期的城防建设,也就是根据我手中的权限选择打造军队体系。”
克里斯推了下眼镜,开始叙说:
“这个时候我发现,我们的人员,这些幻境居民几乎都被投入到了采集物资和魔导工业的研发上,根本没有足够的富于人口。”
“这是自然……我们当下的人力有限,初期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还必须和寒潮抢时间,实际上我们才刚刚度过一波低温袭击。”
西科说明了他和菲娜这段时间的成果。
“我和亲爱的已经非常注意了,可还是有好多人冻伤~”菲娜扶着脸在一旁感叹:“真的是相当苦恼呢……”
“我明白,聚落内可用的人力已经达到了极限。”克里斯点头表示对西科和菲娜的决策表示理解:“所以我在想,我们应该向外扩充人手。”
“必然的,随着我们城市的建设,人手自然需要更多……不过,再过段时间,因该就会有难民团体请求我们收留,那时我们的人手就能富余一些。”
西科安慰克里斯说:
“克里斯,你不用着急,你的人手需求不会等太久的。”
“不,问题就在这,在短时间内,很难说我们还会不会得到人口补充。”
克里斯说到了他和莫妮卡女士分歧的关键,他看向莫妮卡说:
“我在刚刚从莫妮卡女士那得知,负责在外探索的她,把遭遇到的难民团体,已经全部拒绝了。”
“把难民全部拒绝了?!”
西科有些吃惊,而菲娜也皱着眉的看向自己的贴身护卫。
“莫莫?这是为什么?”
莫妮卡却不觉得自己做错,而且询问道:“那么,克里斯少爷,西科少爷,现在是否能轮到我发表自己的看法?”
“请说。”见克里斯没有意见,西科要先听听莫妮卡的说法。
“我的确在外探索时,遇到了一只难民队伍,当时有三个选择让我决定。”
莫妮卡开始述说自己的遭遇。
“选择1,放弃我原本的探索任务,并将难民团体护送回盆地,但代价是会消耗我携带的所有物资,以维持难民的生存。”
“选择2,留下一半的物资,让难民团体自行前往盆地,同时我能进行探索的时间大幅度减少。”
“然后就是我选择的选择3,放弃难民团体,让他们自身自灭。”
“说实话,我不觉得我当时的选择有错。”莫妮卡理直气壮的说。
“为什么?”西科皱起了眉,他之前游玩的时候,根本没经历去控制探索这一环节,因此并没有遭遇过这个选择。但第三个选择,让难民自生自灭,听起来太残酷了。
但莫妮卡自然有自己的理由,她开始解释自己的行为:
“我明白两位少爷,还有小姐,可能会觉得这个行为很残酷,但就我当时根据我们所持有的物资状况评估,冒然接纳这么一只队伍会对我们的聚落带来极大的负担。”
“那个时候,正值小姐你和我说的低温袭击期间,西科少爷你当时为了保住领民,耗费了多大的精力,我想不用我多说。”
“如果我做出了选择1的行为,既浪费了我带出去的那些物资,也没办法像之前那样提供关键的补给,我们聚落的损失会很大。”
莫妮卡将一些数据写成了图表,展示了不同选择的物资数量差距。
“但是有了新的人手,我们的能进行工作和物资采集的人也会更多。”克里斯反驳道:“再怎么说,让他们自生自灭,实在是不太道德。”
“诚然,接纳他们会提供劳动力,但是那不是短期就能获得的回报。难民团体的状态非常差,有大量的伤员,就算我护送他们回来,在一定时间内,他们只会填满我们仅有几个的医疗站。”
莫妮卡摇了摇头,对克里斯的看法有些不屑:
“我们自己领民都保障不了的情况下,就不能谈什么道德。”
“克里斯少爷,你发善心之前要先考虑自己的能力,不然只会招来灾厄。这是我在作为佣兵的生涯里学到的教训。”
“恕我不能苟同。我并非是坚持什么骑士精神,我只是认为,如果太注重短期的利益和回报,不是什么好事。”
克里斯也摇摇头,也表示自己不赞同莫妮卡的看法。
西科明白了两人的分歧根源,这是各自经历和教育视角所决定的不同思路,很难说“优先保存自身”,和“注重长期利益”在相冲突的情况下,选择哪个更好。
他只能寻找一个折中的方式来寻求另外的思路。
“那选择2,留下一半物资让他们自己前来呢?为什么不做这个选择?这样你的探索任务没有取消,虽然收获会少一点,但我们也能获得人口。”
西科没想到自己这个问题问出去,反而收获了莫妮卡和克里斯一同看来的古怪眼神。
“恕我直言,我的好友。你这个做法,显得有些太优柔寡断了。”克里斯首先劝谏道,“虽然我不赞同莫妮卡女士的选择,但我也认为只能在选择1和选择3里进行,选择2更加不明智。”
莫妮卡则再次搬出了自己当过佣兵的经验:
“克里斯少爷说的对,留下一半物资,让他们自己前来,看起来似乎不错,但这是一种赌博行为……而生命和人性是最经不起赌博的,我不能拿我们的物资冒这个险。”
面对两人共同的谏言,西科有些尴尬的叹了口气。
这时,菲娜站了起来,来到西科身边对克里斯和莫妮卡说:
“不,我觉得这种时候就是要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