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说他曾经试图……造神？！
阿特尔震惊的长大了嘴巴。
这个世界曾经是有神明的概念的。和所有的世界发展进程类似，宗教总是不可避免的出现在文明之中。泰阿这个世界自然也不例外，它存在过宗教，或者说曾经存在过宗教。
泰阿历以千年为一纪，现在是第13纪元，而三个纪元之前，曾经是宗教活动盛行的顶峰，各类魔法教派被冠以神名，凌驾于国家之上，人类对于超出理解的存在给予了超乎寻常的崇拜。
有教派就有教义，有教义就有教义解释权的冲突，于是原本只是用于魔法学派包装的宗教概念引发了长达半个纪元的宗教战争。
那是一段野蛮而黑暗的历史。
但宗教这一存在，自从奥法系魔法出现后，就不复存在了。以知识和规则为基础，结构世界万物的奥法系魔法是所有虚构存在的天敌，神明这种虚构偶像在奥法系魔法的解析传播下自然迎来了破灭的结局，宗教的时代就此结束。
神明是虚构的，幻象和真实是分界的，而卡夫卡老师的学派居然想用幻象来创造原本不存在的生命种族，难怪他称呼自己的学派是叛逆者和开创者。
但这真的可能吗？
阿特尔越发的好奇：
“创造神明……这要怎么做到？”
“你有看过本多一世的传记吗？”卡夫卡老师依然没有直接回答阿特尔的问题，而是提起了另一个人物。
“本多一世……我有看过《第十纪元历史考简谈》这本书，里面说他是圣教的创建者，第一任教皇，宗教战争的终结者，以及圣意系魔法的开创奠基者，对吧？”
阿特尔回答道。
“没错，但你可知道他曾经只是一个没有资质的普通人？以及在圣教的最终一战里，他所虚构的圣神曾一度化为真实生命？”
卡夫卡老师连续爆出了两个大料。
“……我确实不知道。”阿特尔老实的回答道，这种听上去就是历史的超级隐秘，他上哪看去。
“这也不怪你，这对于圣意系和奥法系的魔法师来说，都是想要抹去的历史禁忌……但这两段历史对我们幻灵学派的存在意义很大。”
卡夫卡老师开始讲解这两端历史隐秘：
“本多一世最初只是一个家道中落的小贵族，读了点书，勉强当上了学者，但没什么才华和人脉，只能混在一个小乡村里给孩童当启蒙老师。”
“他所在的国家当时是以生命教派，也就是生祭系魔法师为主导的艾尼亚王国。”
“生祭系魔法现在虽然以自然召唤和治疗方向的魔法为主，可在当时却拥有一个无比邪恶的学派分支，血祭学派。”
“从名字你就能明白，这个学派的行事方式……血祭学派以献祭人类的方式制造生命圣物，是生命教派的黑手套，通常会去暗中袭击其他国家的人民来进行仪式。”
“大多时候他们能做的隐秘，但总会有被盯上的时候，当时自诩正义的永火教会就盯上了血祭学派，而在第十纪474年，血祭学派再完成了一个圣物仪式，回归的途中被永火执法者抓住，围绕一个小村庄发生了斗争。”
“这个斗争的过程我就不叙述了，其结果就是血祭学派这边的小队败亡，而永火教会的执法者，为了以防万一和消灭痕迹，对整个村庄的所有生命施加了永火诅咒。”
“那是一种只焚烧生命的元素魔法，一旦被施加上，在宿主生命被烧成灰烬之前，魔法不会停止。”
“而在永火诅咒下，那个小村庄里只有一个人意外拿到了血祭教派当时制造的圣物‘永生之水’，并服用了下去，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我想你应该猜到了，我说的那个唯一幸存者是谁。”
“本多一世……”阿特尔回答道。
“没错，那个小村庄正是艾妮亚王国和诺萨王国展开灭国战争的导火索——灰烬村塔拉，而幸存者就是本多一世。”
卡夫卡继续说道：
“本多一世很幸运，他活了下来，并被艾尼亚王国的救援队找到。”
“但他也很不幸，永生之水的祝福和永火诅咒在他身上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平衡循环，他死不了，火也无法熄灭，时时刻刻都在遭受着灼烧的酷刑。而当时的艾尼压王国，或者说生命教会无法解决他这种古怪的魔法状态。”
“于是，为了避免麻烦，艾尼压王国将本多一世被关押进了黑暗的地下水牢，让他自身自灭。”
“……真是残忍。”
阿特尔有点难以想象，一直被火焰灼烧就很痛苦了，这种情况下，本该来进行救助的人，因为觉得麻烦就把救助对象关进地牢眼不见为净，实在让人觉得可恶。
“不要用现在的道德观去苛责历史，时代是不一样的，不同的时代道德观自然也不同。”
卡夫卡敲了敲桌子，让阿特尔不要把注意力分散到对过去历史的政治政策上，而是更集中于本多一世这个人身上。
“总之，本多一世在地下的黑暗水牢里度过了10余年的时光，无人问津，正常人可能早就疯了，但本多一世没有，或者说他疯的方向不太一样。”
“疯的方向不太一样？”
“当时的教会，说是教会，但教会成员都知道这只不过是魔法的包装，所以虽然也虚构了神明形象和概念，但其实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信仰。但本多一世当时还只是个普通人，他并不知道这点，他是真的认为存在神明。”
“在度过了最初的痛苦时光后，本多一世把自己的遭遇看作了一种神明对他的考验。他在十余年的黑暗和折磨当中一步步自我构想出了名为‘圣神’的神明偶像，他以为自己在与神明对话，他认为自己是被选中者，他认为自己肩负了伟大使命。”
“……听起来像是成为了一个偏执狂。”阿特尔吐槽道，然后好奇的发问：“那么实际上是发生了什么？”
“偏执狂这个形容很准备，但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份偏执引发了奇迹。”
卡夫卡老师评价道，然后他继续解说他所知道的隐秘：
“实际上发生了什么，也只有本多一世自己知道，但他的解释注定不是真实的。”
“而根据我的老师阿西姆大师的研究分析，本多一世在当时与‘圣神’的交流其实是一种潜意识对自我的映照，是自问自答。而漫长的折磨更是让他拥有了惊人的意志力。”
“我们现在从圣意系魔法的构成基础反推，可以明白意志力是拥有力量的。本多一世在当时无意识的吸收了来自永火诅咒和永生之水的魔力，并幻想出了‘圣神’的存在并对其进行信仰，达成了圣意系魔法构成的第一步‘信条戒律法’。”
“然后他十余年的痛苦时光，都在践行这种苦修和戒律。”
“而当他认为自己的考验结束，体内的魔力就立刻发生了完全的转变，彻底吸收了永火诅咒和永生之水。”
“在那一天，他自行踏出了地牢，跨越了魔力9环的构筑，晋升成了圣意系大魔法师，完成了生命的升华。当然他自己并不知道这种转变，而是称自己为‘圣神的代行者’，这也就是圣意系魔法文化当中圣诞日的由来。”
“这是你要知道的第一段历史，《本多一世和圣意系魔法的诞生》。”
卡夫卡老师说完，缓缓的喝了口茶，等阿特尔消化一下。
历史总是会让人遐想和新潮澎拜，阿特尔在平复了心情之后，再次问道下一个话题：
“那么，圣神既然是本多一世虚构的，他一直没能知道这件事吗？老师你说的……在最终一战里，圣神一度成真，是怎么回事呢？”
“本多一世知道‘圣神’是虚构的，因此他也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他要弄假成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