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我每天魂不守舍,可依旧跑去河边画画,但我期待中的那个他再也没有出现。在一个月后,我才从这份可笑感情中走出来,但心中依旧有着难言的苦涩。
今天是礼拜日,我来到教堂做礼拜顺便看望外公。
“满有慈爱的天父,爱我们的主,我们颂扬祢的圣名,我们感谢赞美祢,祢配得一切至高无上的敬拜和赞美!”我与一同来做礼拜的人严肃的站在教堂内念着祷词,“圣女玛丽娅,感谢您对我们的恩赐!我祈求主的恩典,在这一天宽恕我的罪,愿主与我同在,阿门。”
祷告结束,人们都有序的离开教堂。唯独我依旧呆呆坐在教堂的长椅上望着天花板的壁画。过去了这么多年壁画颜色有了些许褪色,但画面的美感丝毫不减。
“凯瑟琳娜小姐。”
听到有人叫我,我便把视线从壁画上移开。我朝那人看去露出一丝微笑道:“您好,柯里昂教父。”
“你又准时的来做祷告了,真是个虔诚的孩子。”柯里昂教父笑着说,“你要去看望你外公吗?”
“是的,教父先生。”
“真是可怜的孩子,愿主与你同在,主的意志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以圣父、圣女的名义,阿门。”柯里昂对我比划着十字架念出祷词后朝我招手,“好了孩子,我们走吧。”
我们绕过教堂来到后山,在后山脚建有教会的陵园,这陵园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外公生前的钱财都捐给了教会和用于建设孤儿院,所以他和柯里昂教父的关系甚好被安葬在此。
我蹲在外公的墓碑前,眼泪不自觉的流出。教父拍着我肩膀轻叹出一口气,因为他也清楚我的情况,外公葬礼后就他将我从大雨中抱回家的。
“唉,可怜的孩子啊。”
我抹去眼泪站起身来,因为我早已不是曾经脆弱的我了。我转身朝柯里昂微微鞠躬道:“谢谢您,教父先生。”
“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劳烦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在柯里昂的目视中离开了教堂后天空突然雷声阵起,南方的冬天虽不会下雪,但是狂风暴雨是家常便饭。
突如其来的大雨使大街上的行人都慌乱的寻找避雨的地方,我也不例外。我将双手挡在头顶好让雨水不飘进眼睛,这时一位青年撞到了我,好在他的速度不是太快我很快便稳住身形。
此时我注意到地上躺着一本巴掌大红色的杂志书,书面上的没有多少雨水,应该是哪位青年掉的。我将书护在怀中四周张望可早已找不到他的身影,我用手肘的擦去书上的雨水只见书面上用烫金写着《新时代》三个大字。
在我纠结要不要打开看看的时候,我头上的雨停了。抬头看去一把黑伞悬在我头顶,我回头只见艾迪斯提着漆黑的医药箱站在我身后。
“艾迪斯先生...”
“好久不见,小姐。您这是在干嘛呢?”
“我刚做完礼拜,结果就下雨了。”
“哦,那可真是倒霉。你手上的书是?”
“这是一位过路人掉的,可是现在已经找不到他人了。”
“我可以看看是什么书吗?”艾迪斯接过我递来的书道,“这...这书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啊。”
我疑惑的道:“这书怎么了?”
“这可一时说不清,我们得先找到躲雨的地方。”
我点头认同后说:“艾迪斯先生,您是要出诊吗?”
“我只是去孤儿院给孩子们检查身体而已。”
“这就是你值得献身的事业吗?”
“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是安迪说的,如果不是有什么事,为什么要放弃公爵府的高薪工作呢?”
“哈哈,那当然不是了。”艾迪斯笑着晃了晃手中的书道,“和这个有关。”
“这这个有关?”
艾迪斯将手中的书递会给我说:“这书就给你了,我想那位小同志不会介意的。”
“为什么这么说?”
“和我一起到孤儿院吧,我慢慢和你聊聊。”
“好的。”
艾迪斯推开略显破旧的铁门走进了孤儿院的大厅,进门后我四处观望着,孤儿院内的摆设并不多,虽然说不上破旧。一个名三四十岁的男人从左侧的房间走出了,他用一种鄙夷的眼光打量着我,转身向艾迪斯问道:“艾迪斯先生,这是?”
“这是凯瑟琳娜小姐,前董事的孙女。”
男人一改先前的态度笑着说:“哦,原来您是瑟拉夫先生的孙女啊。”
艾迪斯侧过头对我说道:“这是你外公去世前管理的孤儿院。”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赫斯特先生,把孩子们都叫出来吧。”
赫斯特点了点头敲响了大厅旁的铜钟,听到钟声孤儿院的孩子们有序的在大厅排成整齐的人墙。
这些孩子岁数不一有的和我一样大最小的应该是五岁左右,赫斯特拉了拉西服领口昂首挺胸的走到人墙面前审视这那些孩子们,他走到第一个孩子面前恶狠狠地说:“头低下去点,你这样太难看了。”
然后他走到第六个孩子面前道:“还有你,把头抬高点!记住,不许用这种姿势出现在我面前!”
随后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了艾迪斯先生,开始吧。”
艾迪斯走到孩子们面前他们就自觉的伸出舌头,他仔细地观察着孩子们的状态然后记录在一本小笔记本上。
“咳咳。”
“咳嗽还是不见好啊,海伦。看来我下次要带些药给你了。”
我的目光看向那位名为海伦的女孩,从一开始我就注意到她了,因为她一直在看我,就在我们目光交汇之时她却躲开了。
“赫斯特先生,你把这里弄的太冷了。”艾迪斯关上那扇不断有狂风涌入的大窗。
可赫斯特一本正经的说:“这是原则,先生。我们的目的不是养生,我们的目的是拯救灵魂。”
“我不相信严重的咳嗽可以拯救灵魂,因为我不是神学家。”艾迪斯朝我招了招手道,“小姐,我们走吧。”
我推开铁门,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土腥味,一缕阳光透过乌云照射在地上。
“这里离我的诊所有些远,我们找个地方聊聊你刚刚感兴趣的事吧?”
我点了点头道:“我知道附近有间不错的咖啡馆。”
......
我抿了一口咖啡问道:“所以这书是什么?”
“凯瑟琳娜小姐,你对政治了解吗?”
“艾迪斯先生,您在开玩笑吗?女人不能从政,所以我自然不会去接触政治的。”
“哈哈,也对。”艾迪斯笑着道,“那么您觉得一个国家运作的根本是什么?”
“嗯,我想想...”我吹走了咖啡的热气看着水面的波痕道,“我觉得是人民吧?”
“那么您觉得财富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好吗?”
“我说不上来...”
“那您觉得现在人们幸福吗?”
“如果是我的眼界来看,人们都能过丰衣足食。”我单手托腮另一只手用勺子搅动着杯中的咖啡,“但是南北两部的矛盾越来越大,外国也有趁虚而入的迹象,北部边缘的人们都处于水深火热中...”
“这就对了小姐,您想要的答案就在书中。”
我快速阅览上面的文字,大约看了十几分钟我便合上了书,因为上面的言论对我的冲击力太大了。虽然内容很大胆,也让人觉得热血沸腾,但是我清楚这些东西不是我该接触的。
“很遗憾先生,我想...这些东西太沉重了。”我沉思片刻后看向艾迪斯道,“所以这就是您所投身的事业?”
“不算是,我只是比较认同他们的思想。如果时机恰当,我或许会加入他们吧。”艾迪斯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后道:“目前我不过是在帮一个老朋友,给予他们一点小小的推波助澜而已。”
我将那本书推到艾迪斯面前道:“那您是怎么看待他们的呢?”
“评价吗?很有朝气和志气的一群人,尤其是北方的那位领袖...如果...”艾迪斯将书放入风衣的口袋后道,“如果成功,他们将会被世人歌颂留名青史。”
“总之,革新的春风会吹散腐败的旧劣。新的社会就要来了,王国只会成为历史。”
随后艾迪斯站起身来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