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豪华别墅的大厅中间,初月纤百无聊赖的看着眼前的饭菜。
明明是那么丰盛的菜,每一道都有专门的大厨精心制作而成,但是她却一口也吃不下去。
作为月白公司的董事长,她的脾气在外人看来一向是不苟言笑,严肃沉默的。只是可惜了她那一张美丽精致的颜,有不亚于任何一位明星的容貌与身材,却总板着一张沉默的脸。
“爸,我不是说了吗,我才21岁,你着什么急啊?!”
初月纤强忍着内心郁闷的冲动,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的男人,总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21岁怎么了?你怕我呀,看到我那些朋友一个个都夸着她的孙子怎么样怎么样的?我也想要一个孙子啊!”
初月纤的父亲初南风是一个很帅气的人,初月纤有一半像他。犀利的眼神以及高挑的身材,他只是在那里坐着,就散发出一种令人难以接近的霸气。
初月香一直都不明白父亲那跳脱的思维,父亲有强大的经商头脑,有令人难以达到的决断力和见识,但总是能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操作。
“什么我都可以做,父亲,但就这一件不行。”
初月纤18岁进入商界,以继承他爸而来的见识和格局,轻松的打开了一片光明的局面,才21岁的她有着平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富,但是这些财富在他的父亲面前却不值一提。
“是那天的人,他不好吧?没事,你爸我再帮你物色下一个。”
“喂!”
眼前这个男人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她说话似的,初月纤更加郁闷了。这几天,他的父亲帮忙安排了一场又一场的相亲,说面试的人无一例外,非富即贵,而且样貌都很过关,每一个都可以说是平常女生心目中的真命天子了。
可是初月纤又怎么会是平常的女子,从她一个人在深海中闯荡,就可以看出她与平常人不同的魄力与胆量。
如果可以的话,初月香甚至一辈子都不想让那些男生碰自己一下,抱有这样的心理,对于每一个和自己相亲的人,她都是冷眼相待,甚至在这个圈子里面,她有了一个冷面美人的称号。
相亲是不可能相亲的,结婚是更不可能的。
初月纤高举照不婚党的旗帜,才不愿意去和那些人相伴一辈子呢。
两个人又在餐桌上拌嘴了好一会,初南风见这次的劝导也没有成效,他长叹了一口气。
“你要是不想我帮忙相亲,那就算了,大不了你包养个嘛,自己挑呗,那种小白脸不是想要多少要多少。”
“老爸呀,你真的是。”
初月纤再也忍不住了,这一桌子的菜,她一筷子都没有动过,现在一甩手,就打算起身走人了。
“哎,这就要走了吗?”
“不然在这里干嘛?听你继续唠叨啊?”
“你要是能听我唠叨,我倒是挺开心的。”
“我真的是。”初月纤离开的脚步更快了些,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到车上面,然后一个油门离开这个诺大的庄园。
“这就要走了吗?不过倒是听我讲件事吧!”
初月纤头也没回,不过初南风却自顾自的说着。
“你还记得小时候带着你的乳母吗?”
初月纤这回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瞪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然后缓慢询问道。
“沈妈,她怎么了?”
沈妈是初月纤小时候的乳母,在她断奶之后,也一直都是庄园的女仆,兢兢业业的在这里干了很多年,对于初月纤来讲,沈妈比起自己另外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亲妈,给了自己更多母性的温柔。
沈妈一直带着她到12岁多,然后突然就离开了,直到现在初月纤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听说是家里有些事,然后就匆忙离开了。
初月纤依稀记得自己曾经紧紧抓着沈妈的衣袖,不让她离开,但最后还是走了。
如今再一次听到她的消息,初月纤显得有些激动。
“沈妈,她现在在哪呢?我挺想去见见她的,这么多年不见了,不知道她还记得我吗?”
看着初月纤激动的样子,初南风微微叹了一口气,露出一些无奈的神色。
“她前不久去世了,你最近去看看她吧!”
“啊!”
……
天色阴沉,汽车在黑色的道路上飞驰,坐在主驾驶座上的初月纤面色凝重。
没想到等了这么多年,关于沈妈的消息却会是她的噩耗。
汽车开向郊外的公墓,沈妈前不久就葬在那里。周围的森林包围着道路,有一种密不透风的压抑。
散乱的头发拍打着她的脸,初月纤是一出庄园就急忙开车过来,久久都无法平复纷乱的心绪,更是让她难以言说。
车停在公墓的门口,排排的青石碑透露着阴寒的气息,树枝摇晃着的就像是飞舞的爪子,可是不知道何处传来的花香,成为了这一片阴郁下的唯一疏解。
初月纤慢慢的向沈妈的墓碑前走去,同时回忆着他带着自己的点点滴滴。
沈妈是一个很美丽的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温柔的气息,做事踏实,和其他的仆人关系也很好。但是就这样的人,初月纤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会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去世。
越想越难受,她紧紧的拽着手中的鲜花,脚步是更快了些。
“是这一个吧?”
初月纤紧紧的盯着那一块毫无生气的青石碑,很难想象自己爱戴的她,会躺在这样毫无温度的石块下方。
她回忆起沈妈抚摸过自己头的温暖手掌,回忆起自己睡前的她的每一个故事。
但现在,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
“姐姐,你看起来很伤心呢。”
灵动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一位金发的“萝莉”从旁边走过来,一米四的身材,小巧的就像是娃娃。精致的小脸上泛着红晕,点圈旁有淡淡的胭脂一样的红色。
她手中拿着一小撮的花,把它们捧在胸口的位置,身上穿着陈旧,但是很干净的白色呢绒外套,远比她身子大的外套显得她更加的小巧。
这明明是哭了吧,初月纤心里想着。被一个刚哭完的孩子问自己有没有伤心,这种感觉还真的是奇怪。
不过见到她之后,初月纤的心情好了不少,这个孩子太可爱了,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让人忍不住想上去抱抱她。
“没有,只是有点感慨罢了。”
“是吗?”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没有说下去。
请问在墓地碰到的人,哪个人心中没有点事呢?
女孩见她不再说话,跟一个人慢慢的蹲下来,别人把那几朵花轻轻的放在了沈妈的墓碑前。
初月纤愣在了原地,她仔细的打量眼前这个女孩,果不其然,从她的脸庞与眉间,依稀能看到曾经沈妈的模样。
女儿?
初月纤心中隐隐有这样的猜想,不过这明显不是本国人的金发,却让她保持着一种怀疑的态度。
初月纤看着她跪在墓前哀悼了许久,眼角挤出的泪水滴到了地上,炸开了小小的花。
初月纤沉默着,压抑的心情,使得面色更加僵硬,甚至达到了令人不寒觉厉的程度。
“嗯,姐姐见笑了。”
许久之后,女孩抬头说着。通红的脸蛋看上去更加的令人怜惜,脆弱的模样,仿佛风一吹就倒了一般。
“没事,我的心情和你一样。”
初月香手中那束花同样放在墓碑前,女孩看着她的举动,有些无所适从。
大概是觉得自己被同情了,张着嘴要说些什么。
“我今天也是来看望她的,沈妈是我以前的乳母,你是她的孩子吗?”
女孩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你好,我叫沈言,谢谢你来看望我的母亲。”
沈言颤颤的说出这句话,可以看出她的心情波动的厉害。
女孩非常的有礼貌,那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但给人的感觉却很成熟稳重,甚至已经到了令人心疼的地步。
初月纤不免的为眼前的孩子感到惋惜,没有了母亲,像她这样年龄段的孩子将会面临什么呢?
“你的爸爸呢?为什么没有一起过来?”
初月纤关切的问道,然而,对方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低着头,一声也不吭。
原来是这样的父亲吗?
初月纤隐隐的感觉到一丝不安,看来她对父亲的印象并不怎么好。
和自己一样呢。
“我是一个人来的。”
“这可是郊外的公墓诶,你自己过来的吗?”
“嗯,坐公交车。”
“那你一会怎么回去?”
“公交车。”
初月纤有点担心,这天看上去马上就要黑了,让这个女孩一个人回去,那要多危险啊!
“一会我带你回去吧!”
“唉!”
沈言摆了摆手,宽大的衣袖在风中甩来甩去,样子显得尤为可爱。
“太麻烦了,太麻烦了,不用的,我,我一个人可以的。”
“那你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了些。”
“这。”
沈言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沈言又抬头端详了一下初月纤,仿佛在确认她是不是一个好人?
“那谢谢姐姐,一会就麻烦姐姐你了。”
这孩子,初月纤感叹的想,沈言这个家伙也太较真了一些,真是越看越可爱。
想抱在怀里面。
初月纤意想中的场景越来越奇怪,他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赶紧忘却掉刚刚那些东西。
两个人在墓前又坐了一会,然后就收拾这东西往外走。
沈言小小的身子微微的靠向初月纤,眼睛不断的打量着四周。就像是一只警觉的猫,完全没有放松过。
初月纤的注意力全在这个小家伙身上,倒是发现了他的异样,不过却不明白原因。
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初月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