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另一个穿书者

作者:幻伤舞繁华 更新时间:2023/6/1 12:44:16 字数:3750

夏季的白昼总是很长,在地底下忙活了半天,走出阴冷的库房后,黄昏的暖阳正好洒在身上,晚霞如同一段段极佳的绸缎披在天边。天穹之上,玉片般的月盘已经急不可耐的冒出。

左希抖了一激灵,赶走身体里的寒意。他敞开双臂,感受这妩媚温暖的黄昏。

“对了,姐姐。”

左希想起自己有一个承诺还没有去履行。

“之前不是有两个人被派来照顾我,我想拜托你想想办法让王叔给他们一个好差事,算是我换掉他们补偿吧。”

虽然那两个人是左权派来监视自己的,但自己答应了就不想食言。

“只不过是仆人而已,身为主人的我们不用说什么为他们补偿的。不过突然就换掉他们还是有些不太好,我已经给他们找了份衣食无忧的工作了,那两个人你也不用在意。”

左权看了一眼库房里一处阴暗的角落,在兵器战甲间似乎躲藏着什么,她把门随意的拉上说到。

左希挠着后脑感谢说: “这真是麻烦姐姐了,为我考虑那么多,谢谢。”

“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左权把从库房里带出的斗篷递给左希,一改冷漠的态度,微笑着说,看起来很温柔。

左希突感诧异,下意识的握紧枪柄随时准备抽枪起势。

左权的这副表情像极了自己闯祸时安弃道长骗人说不会揍他结果还是狠狠揍了一顿时一模一样,都是和鳄鱼的眼泪一个性质。

这时身后突然穿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如同寒风穿过干枯树洞,故意刁难说道:“这不是左权大将军吗?话说我们也许久不见了啊,没想到您已经回来了呀!真是爬到一定的位置后就像大尾巴狗爬泰山——鼻子尾巴都翘起来。还是说,高人烦事多?这些日子老朽实在是公务缠身,没有时间前来拜访,还请见谅,见谅!”

左权轻轻握住左希持枪的手,不想让来者察觉到这姐弟之间的异常。

顺着声音看去,左希发现对方是一位肥润的官员,泛油的肥脸让他看起来并没有像他的声音那般老。身穿一套精致的对雁官服,像是刚从朝堂下来,身旁还随着几位侍卫。

“户部尚书大人,您就不要取笑晚辈了,我这些天一直在处理军中事物和照顾刚回来的舍弟,实在脱不开身,正想着哪天空闲下来就登门请罪呢?没想到倒是让老人家过来兴师问罪了,哈哈哈!是晚辈考虑不周,才要请大人见谅。”

左权不紧不慢的接住户部尚书的话,掐了一下左希的手暗示着他。

左希也不是傻子,立马向老者抱枪行礼,说:“鄙人左希,参见户部尚书大人。”

“这人是?”户部尚书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瞥眼满身泥垢的左希,向左权确认道。

“正是舍弟,左希。前不久才从侍奉太宗的宗庙中回来,刚刚在和军中的士兵过招不小心就弄成这副模样,让您见笑了。”

“哦,没想到这么大还是和小时候一个样,你这个身为哥哥的也该好好让他认清自己几斤几两,要不然出入社会后有他好果子吃的 ”

老者听这么一说并没有收起自己的架子,反而像一个长辈一样细细打量起左希,对左权指点道。

“您教育得是。”左权陪着笑脸应到。

左希心中冷笑一声,这样的人他实在没有什么好感,不过还是得扯出副笑脸迎人。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这么一类人,只会凭借自己的岁数对小辈无一不是副长辈的姿态,卖弄自己浅薄得可怜的人生感悟指指点点别人的人生。自认为天上地下不听其的便会气不成气,道不为道。

但也说明他们也就只能靠稀里糊涂活的久,和人们自古以来尊老敬长的品德,来获得一丝丝尊重。

可能是这类人悲催的人生中只能在年老垂暮之时才能得道这微不足道的尊重,他们因此格外看中。若年幼者触碰到那可怜的尊重,一定会群起而攻之,用高尚明亮的品德大剑磨灭年幼者的反抗。

你若不听,是不敬。

你若不从,是不孝。

反正是爷奶爹娘辈,后辈除了被控制人生还能怎么办?不要忘了,所谓社风良俗、优品良质可正

是这类人所高举的。社会保护的是构建当前社会结构的人,而不是构建未来的人。

“希望以后少跟这样的老家伙打交道,我怕我忍不住揍人。”左希心中暗叹,身在这样的社会中他除了祈愿没有办法反抗。

看到左希手背上交叉的鷹翼,户部尚书没好气的教育他道:“你看看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去学那些地痞流氓纹什么乱七八糟的身,还有没有大魏大好青年的样子,不知道你爹看到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会怎么样?真为你的未来感到担忧,找个时间去把它消了!”

“哈哈,真是个跳梁小丑。”左希心中暗嘲,对户部尚书的无知感到可笑。

左权话题一转,问:“不知道尚书大人来晚辈这小小军营有何贵干?”

户部尚书浑浊的眼睛暗示自己的侍卫离开,左权则让左希去带绫洵回到左府,两个人便走进库房中锁上门。

户部尚书肥油的手扶过一套套战甲,留下自己指痕,看着这一幕的左权心中不悦,那些留在战甲的痕迹她越看越难受。

就像自己心爱的玩具被亲戚的小孩哭着闹着要去玩,结果还回来时已经是刮痕累累。

“皇上觉得最近民间那些门派又开始不听话了,想让你开放器灵湖,让他们挑几件兵器去息事宁人,免得又闹出什么事来。”户部尚书背过手说道。

器灵湖本应由皇帝直接管理,但在太宗驾崩前却将它全权交由左定,而左定又把器灵湖下放给左权,让他负责器灵湖的所有事务。

户部尚书则是当今皇帝安排来监督左权并传达自己命令的,可笑的是这个人完全不知道器人的任何事情。

皇帝对太宗的安排很是不满,国之军要竟然不留给自己。 但是无奈于太宗还留下“除非左府犯下重罪,否则器灵湖不移主”的天下诏书。而在六年前差点就可以以“莫须有”的叛国罪拿回器灵湖,只是在众大臣以命保左定不会反叛下并没有成功。

于是在左权接手器灵湖后,一心想要以正当理由要回器灵湖。可无奈左权行人做事总是滴水不漏,完全找不机会。近年来便编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骗取器灵湖内的器人,借此来达到既减少器灵湖的储备,又能扩大自己力量的一石二鸟。

左权早就看出来皇帝的那些小伎俩,确实现在器人被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上,只要是大魏疆域上出现的器人,都会被她找到并收容。

各门各派早就已经因为器人问题来闹过好几回游行,不过在左权绝对的血腥镇压下已经没有力量在折腾,连能不能保住自己门派都成问题。怎么还敢来要器人呢?

“这晚辈实在是无能为力,器人乃国之军要,不像您征税想多就多想少就少的。”

左权故意这么说,她知道面前这个靠着是皇帝宠爱的妃嫔的叔叔才当上户部尚书的人,这些年来利用职位之便肆意调高税率和增加税种捞了不少血汗钱。

“你是这是在污蔑我胡乱征税吗?!”户部尚书一直摆着的架子瞬间垮掉,被插中要害的他面红耳赤的质问左权,眼神却不停左右恍惚。

左权心中冷笑, “呵呵,你是真的不适合作官呐,这样就已经变相承认自己做过那些让百姓樵苏不爨的事情了。”

“尚书大人,晚辈可没有这层意思,这是作个比喻而已,一个比喻而已。”左权装作有些惶恐的解释道,说到底对方只是个一步登天的家伙,官场上的事情又懂得多少?戏耍他如同翻翻手。

“咳咳,这样啊。”户部尚书轻咳一声一掩饰尴尬,“你说的也没错,现在北夷战事吃紧确实不好让民间的门派划去几个器人。我会去再和皇上说说,不过那些门派要是再闹事就你就去处理他们。”

“晚辈知道。”

说完急不可耐的离开了,仿佛在在这里待上一会自己的那些事就会被左权知道似的,像只狺狺狂吠的发胖泰迪离开了主人一般狼狈。

“大人慢走,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访!”

目送户部尚书离开,左权冷冷一笑,“这样的人都能当上户部尚书,这个国家已经烂透。”

左权并没有离开,反而把自己关在库房里,忽然刮来不应该存在这密闭库房内的旋风,一个左府家仆模样的人站在她面前,道:“堂主。”

“你不去跟着左希来我这做什么?”左权一边用布帕擦拭着战甲上的指痕,冷冷的问道。

家仆抱拳请缨道:“还请堂主允许在下杀死左希身边的那个女人,她也是穿书者,一定会威胁到您的计划的。”

“我可不会相信你所谓的穿书者的说法,而且现在还不是和左希撕破脸皮的时候,我还要利用他。”左权把布帕盖住家仆抱拳的手,“不要忘了是谁收留你只半死的癞皮狗,才让你没有成为别人嘴里的白肉(人肉)。做狗就应该有个做狗的样子,乖乖听主人的话就行了。要是我不高兴了,说不定你就去和那两个一辈子都‘衣食无忧’的人一个下场。”

“可是……”他还要说些什么,就被左权一个眼神逼回去。

那位家仆埋下头,喃喃说:“知道了。”

随即又化作一阵旋风消失在库房里。

“向我汇报一下让你们去收集的情报了。”左权对着阴暗角落里藏着的东西说道。

一个身披黑袍的男人从中走出,肩臂上绑着龙胆花色的绸缎,那是“清君堂”舵主的身份标志。

“堂主,关于许梅呓我们只查到她在十年前就来到鸿梅城里的一家客栈里居住,和任何人都没有往来,其他一无所知。而且据调查,她并没有类似庆荼所说穿书者的特殊能力。”

庆荼便是刚刚那名家仆,三年前左权在北夷征战的时候在一家黑店里救下他。庆荼把这个世界其实是一本传奇的事告诉左权,她半信半疑的让其预知未来,可除了人尽皆知的事情庆荼说的都对不上。

庆荼说这是其他穿书者在改变故事导致的。可是人们不都在改变世界活着,而且如果这个世界是本传奇的话,那故事早就被白纸黑字的写下来,是存在于过去的事物,但一去不返的过去是无法改变的。于是左权就当他是一个会说笑话狗看待,不过他可以隐身于风的能力确实好用,只是隐身时什么都听不见这一点有点瑕疵。

左权沉吟片刻,说:“十年前恰好是左希离开的时候,而现在他一回来那个女人就找上门来,这巧合得太不正常,继续调查下去。”

“还有关于左希杀死那名天寒派内门弟子洛殄,大魏西南地区的舵主传来消息说那人在当地破坏许多我们的行动,一直是暗杀的目标。”

“没想到我这个弟弟还为我们处理掉了一个麻烦,是不是该奖励他一下呢?”左权玩味的看着几柄木架上的长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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