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眼来到了周日。
眼看着跟公司申请的长假即将结束,方义辉却没有半点目标达成的喜悦,反倒越加焦虑。
让自己半倚在电脑椅的靠背上,他的眉眼间不由流露几分疲惫。
脑海中想的却是,昨天终于忍不住旁敲侧击出的结果。
“药?我没有吃什么药啊。”
安然一脸的迷茫,浑然没有联想到那方面。
方义辉皱了皱眉:“你再想想......有没有可能是什么药物,被你不小心当成保养品吃了?”
安然还是表情困惑。
方义辉又提示:“就是那种需要每天吃,否则没有效果的......”
这次,安然认真想了几秒,才迟疑的抬起头。
“义辉哥......我应该真的没吃什么药?”
男人认真的态度,让他也不由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在无意间吃下了什么,一边回想,一边嘟囔着:
“毕竟,我出来时,就什么也没带......难道是家里的什么东西,被我当成调料使用了?”
安然还在思索,但听见他自语声的方义辉,却如遭雷击,一刹那,将之前的猜测全盘推翻了。
对啊!
那晚安然的衣服还是他帮忙拿去洗衣机的。
况且,这几天他也一直有在注意,倘若真有药瓶、药盒之类的东西,肯定能发现……
但,如果不是,又会是什么原因造成他现在的变化呢?
“唉。”
微叹一声,方义辉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黑眼圈,勉强坐起身子。
旁边桌上,摆放着从医生那借来的纸本资料;显示萤幕,几个页面也尽是有关这方面的关键字搜索、或是医学文献。
然而,找了整晚上却没有任何一起案例与安然的状况完全相符。
他右手移动滑鼠点了点,顿时就来到了另一个分页上。
上面写着显著的四个大字“两性畸形”。
“唉!”
方义辉又叹了一声,唯一最相似的案例,就是这个了。
但......
“恕我直言,方先生,就算你的朋友并非xx,而是两性畸形的患者,身体的变化也不可能如你所说,以一天一种模样的频率变化......这几乎已经超出医学,甚至是魔法的范畴了。”
间隔了几分钟,又是一大串讯息。
“原谅我的言语有点激烈,但我想,方先生你在下判断前,是不是应该带安小姐再来一趟医院检查,因为有时候我们往往会被感官产生的错觉欺骗,而忽略了客观事实。”
这是昨晚跟那位医生的消息纪录,方义辉翻看了几下,就把手机摆放到一旁了。
心烦!
要不是他跟安然在同个屋檐下生活了几天,切身体会,或许他也会认为自己的这番言论纯属笑话。
方义辉揉了揉眉心。
但医生说得也没错,自己终究并非专业,看来还是得找个机会,带安然去医院检查,弄清到底是什么状况。
……
厨房内,平底锅滋滋作响,热浪迎面。
安然随手用手腕抹掉额头上些许的汗珠,把最后一道糖醋排骨装盘,再撒上点葱花,白芝麻,看着电锅内的米饭也跳开了,便朝着外面喊道:
“义辉哥,晚餐煮好了!”
像这样,煮好饭叫男人,几乎已经成为了这几天下来的例行公事。
安然本以为,今晚也会像前几天,没多久就会得到回应。
但当他都把菜盘都端上桌,却还没见到方义辉的人影,不由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
“义辉哥,这是还在忙吗?”
说来从昨天开始,的确能发现男人待在自己房间的时间变长了,似乎在忙些什么。
安然虽然好奇,但也没问,因为义辉哥在做的事,肯定很深奥,他就算知道了,也一定不了解的。
想到这里,安然顿时就决定不再催赶,默默等待。
但刚想把椅子拉开,一阵从身体下半部开始蔓延至全身的感觉,就让他小脸一僵,丝毫不敢怠慢的跑向厕所。
一边迅速的把门关上锁紧,一边又像是怕有人窥探的环视了周围一圈。
待确认四周的确没人也没猫后,他才终于放下心的褪去裤子,然后......
坐了下去。
“淅淅──”
声音微弱,如山涧泉鸣,似环佩铃响。
安然的双颊不由攀上了些许红润。
这就是刚才为何那么紧张的原因了。
这两天下来,他的变化可没停止,依旧在持续进行着。
仿佛被加了病弱buff,身体越发没什么力气,精神也变得恹恹的,时常会犯困、打呵欠。
就连上厕所,也随着茶具的可爱化,几乎一有感觉,便得马上倒茶,否则便会发生,回过神来,才意识到金黄色的茶汤从棉裤溢出,顺着大腿缓缓滑落至脚踝的惨案。
到这,即使曾经想成为女孩子的他,也不由嘀咕两句:“当女生真麻烦”。
不过,也没多想,抽了几张面纸,把茶具上还沾附的茶汤擦拭干净,就要起身。
“......唔!”
突然,秀眉一拧,脸上闪过几分痛苦,安然左手急忙按住小腹,双腿也被那股猝不及防又钻心刺骨的疼痛,弄得发软,重新坐了下去。
“哗啦!”
身下如同泄洪的水坝般响起了入水声。
好痛......怎么会这么痛?
“呼啊......呼啊......”
安然难受的紧蹙眉,身子也驼背卷缩着,只能小口小口的呼吸,来减缓剧烈的疼痛。
待疼痛稍微习惯,他才勉强撑着发白的脸色,低下头去确认。
这一眼,却让他微眯起的眸子瞬间都睁大了。
阴影下,一池澄金色泽的清澈茶汤上漂浮着一抹如番茄酱般的血红。
这......这不会是来亲戚了吧?
安然止不住吞了吞唾沫,一时脑中如炸开般愣在那。
这时,不等他反应,门外又传来男人带有几分急切的询问。
“安然,你怎么了?”
方义辉刚走出房门,就听见厕所内的喊声,还以为安然出了什么事,连忙来看看。
义......义辉哥!?
安然心脏猛地一跳,赶紧回道:“我......我没事。”
“真的吗?那你声音怎么怪怪的?”
听出他语气中的虚弱,方义辉皱了皱眉。
“我......”
安然涨红了脸,不知怎么解释,但听着男人似乎见他没有回应,开始转动起门把的声音,眼底一慌,也只能咬牙用几乎微不可闻的音量说道:“义......义辉哥,我还在上厕所。”
“啊?”
方义辉的脸色一僵:“抱歉!抱歉!”
他轻咳了咳:“那......安然,你等等出来后,找我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呼......”
听着逐渐离去的脚步声,安然才松了口气,但随即小脸上又不由一红。
义辉哥也真是的,就算有什么急事,不能等他出去吗?
摇摇头,安然急忙起身,以免男人去而复返。
“嘶──”
可也因为站得急,让刚刚还压抑住的疼痛一下全涌了上来,泪水蓄在眼角,眼前模糊得看不清东西,最后能看见的光景,也就是厕所地板那被刷得发亮的白色磁砖了。
......
“安然!安然!”
“碰!”
厕所门大力被撞开,在门外一连唤了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方义辉也只能出此下策。
而当他望见躺倒在地板上脸色惨白的人儿,更庆幸还好自己没走远。
“忍耐一下就好。”
轻声低唤一句,方义辉两手一托,顿时就把安然抱了起来,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至于映入眼底的那抹红,以及发现什么而产生的震惊则被他暂时搁置在了后头。